第9章 出現

「怎麼想都覺得很危險。我拿出手機，朝著有聲音的方向用閃光燈照了照。然後就跑了，然後就見到了哥哥。」

我經常想在那裡拍照。我想表揚他的毅力，但現在想問的卻不是這個問題。

「給我一個結論。」

我急著回答，小藍一把遞過智能手機，給我看了那個畫面。

「……哇，拍了。」

那是照片的邊緣。拍到了接近地面的照片。

從竹子後面探出頭來的那個，看上去是某種小動物。整個身體怪白的，微微發亮。臉上無疑有兩隻眼睛，像是在盯著鏡頭看。

「--不是黃鼠狼嗎？」

我首先是這麼說的。從外形來看，最近的確實是黃鼠狼。

「大哥說這是白鼬？」

「有吧，白色的黃鼠狼，就像《鋼巴歷險記》里的那一套。」

「那黃鼠狼會發光嗎？」

「雖然沒有發光，但是閃光燈的反射可能會讓你看起來像是發光的吧。」

罕見地記得，他要盡量否定小藍的話。儘管如此，小藍還是繼續用力。

「總之，我拍照片的時候，沒有一隻黃鼠狼發出淡淡的光。假設這隻黃鼠狼是黃鼠狼，那就更糟了。我還叫動物靈呢。」

動物精神。

顧名思義，據說這是一種取動物姿態的低級靈。《小丸子》中所稱的靈，也是狐狸的動物靈。形態因個體而各異，有狐狸的，有狸的，有蛇的……還有鼬的。

「不，但是。」

可能是普通的活著的黃鼠狼。這麼說應該很容易，但我奇怪地沒有心思再反駁，繼續聽小藍說。

「我想哥哥應該知道。所謂動物靈，不是死了的生物化身出來那樣簡單的東西。是神的用意墮落了的東西。帶著怨恨死去的傢伙聚集成動物的形狀。還有……活著的人的想法聚集在一起。」

活著，人類的，思念。

我在腦子裡，慢慢咀嚼著這句話。

「是『言靈』，大哥。我說『哇啊，有』。大哥把它傳播出去了。很多人都看到了它。千人的思緒聚在一起，就以黃鼠狼的形式——」

「不要！」

我終於在那裡制止了弟弟。

「……小葵，總之『靈異照』就結束了吧。」

「我知道。叫你魔王太糟糕了。」

「不，不知道是不是迷幻獸。總之很危險。」

「絕對是。正因為如此，再這樣下去就很危險了。我知道。」

雖然各自的主張保持一致，但在停止這一嘗試方面，我們的意見是一致的。

最終，我始終沒有破壞「普通的黃鼠狼」說。只要抱著輕鬆的心態跨越這一底線就行了。大聲承認的話。這次『線』變成『形』了。也許是因為我有這種感覺。

「竹叢，什麼都不見了。」

直到他停止投稿《靈異照片》好幾個月後，小藍才這樣告訴我。

「我好久沒去過那個竹林了，在大學回家的路上。可是我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是竹子豎立著，腳手架不好。現在拍照什麼也拍不到吧。」

我經常想再踏入一步。我驚呆了，小藍在小藍身上一副喪心病狂的樣子。

「網路的流行就在一瞬間，大家都忘了這件事吧。所以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意識也散了，那件事也消失了。」

我沒說是啊。總之，可以肯定的是，竹林中已經沒有了奇怪的跡象。

我現在也時常半夜去便利店，有時也從竹林前經過。即便如此，像那晚那樣被擠壓的感覺，我一次也沒有記住過。

從那以後，我問過母親一次。

「我小時候就說過，『要出大事了』。」

「『哇』？呵呵，說到這裡你就說了。」

久違地聽到這句話，母親微微發出笑聲。

「哇，到底是什麼？」

「你說什麼？我也不知道。」

「小時候聽奶奶說過嗎？」

「不，也不是這樣的。完全合適。哇啊說『哇！』這樣的話，不知不覺就變成『哇！』了。」

果然如此。甚至不是傳說中的怪物。沒有哇啊。他們只是給不存在的東西起個名字，嚇唬我們而已。

「但是你們說『要出來了』的時候哭了，嚇壞了。」

也許是想起了我們還是個幼小的孩子，母親帶著懷念的心情微笑了。

「你們怎麼樣？」

「什麼？」

不經意間被問了一句，我不禁回問了一句。母親微笑著再次問道。

「你們這麼害怕什麼？你們以為是什麼？」

……我沒能好好回答，現在總覺得有個結論。

哇啊就是恐懼本身。小時候和弟弟一起並肩看神秘節目。那時候確實感受到了對未知世界的恐懼。這一切都是哇啊。我們害怕可怕的概念本身。

是葵撒的『點』即將成為『形』，還是『點』的排列只是偶然看起來『形』？現在還不能得出確切的結論。

但毫無疑問，小藍的《靈異寫真》喚醒了睡在窗帘和門縫裡的哇啊，把它叫到了我們面前。

那天，那個竹叢里，確實有哇啊。

我現在也這麼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