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過往,隱匿他鄉 番外:隆冬深巷,初春山崗
「如果不是小姐,迷燦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那年的冬天特別的冷,雪一直下啊下個不停。
那天早晨街上人很少,就連平時最熱鬧的包子鋪外也只有幾個裹得及其厚實的大戶人家的下人在等著。
我在街頭蹲了一會,實在是受不住凍了,便悄悄的躲回了那條只屬於我的又窄又暗的小巷子。
雖然我從記事起就是個乞丐——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也不知道自己會到何處——但是我一直覺得自己和其他的乞丐是不一樣的,總有一天上天會派來仙子來幫助我的。
或許是上天這一次真的聽到了我的呼喚了吧,當我又一次走進自己的小天地的時候,便發現了一個很大的不同。——巷尾那一團被厚厚的雪層壓著的東西是什麼?
好奇心促使著我走向了那團東西——準確的說,是一個人——一個受了很重的傷的、渾身的血水因為天氣原因而乾涸了的小姑娘。
我快速的將她身上蓋著的厚厚的雪層移開,蹲在她的旁邊看著她。
她很漂亮,雖然她的臉被乾涸的血掩藏著容貌,但是我可以肯定,她一定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比我曾經見過的所有富家小姐加在一起都好看。
她還活著,並且我打算救她。——我是一個及其不喜歡管閑事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我確定了她還活著的那一刻起,我便打定了注意——我一定要救她。
白天街上還有其他乞丐,我不能讓他們發現她,所以,我開始收拾我的家當——一口生了銹的從屠夫那裡撿來的破鍋、一把生了銹的刀、幾隻缺了口的碗、幾根短了一截的筷子、一張破席子還有兩個有點發霉了的冷硬的饅頭——今晚,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帶著她離開。
天很快黑了。
再次確定街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的時候,我趕緊背起了她和我所有的家當,並以最快的速的從城牆上的狗洞里鑽了出去。
沒有人發現我們!
我最後看了一眼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我很早就想離開這裡了,否則我也不會收集這些家當了,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我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但是今天,因為她的出現,一切都改變了。
她一定就是上天派來的仙子。
我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只好背著她一直向前走,走進了林子、走進了深山……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天空開始泛白的時候,我終於堅持不住倒了下去,我只記得昏過去之前看到了一個不大的山洞……
我是在一陣木工的噪音中醒來的。
當我張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團又一團花花綠綠的光和一個快要完工的輪椅。
後來我知道,她的雙腿殘了。
她一定是很厲害的術師吧!因為我記得曾經城裡來過一個很厲害的術師,他的手裡就經常會丟出花花綠綠的光。
經過一天的相處,我了解到:
她不是很喜歡說話,但是她的動手能力真的超強。因為她不但為自己造了一台輪椅,還在山洞裡就地取材,轟出了石桌石凳——有一個家的樣子了呢。
她很喜歡乾淨,也希望我是乾淨的。因為她不知是用什麼方法給我和她自己洗了澡,並且用造輪椅和石桌剩餘的邊角料從新打造了一副鍋碗瓢盆等廚具。
這才有家的樣子嘛!
我在心裡想:她一定是上天派來幫助我的仙子!
從她的裝束上可以看出,她曾經至少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所以,為了照顧她的口味,第二天早上,我出門了——「家」的位置很隱蔽,並且附近有山有林有小河。這個時候可以撿到松子、榛子等東西做湯,起碼不會委屈了我的仙子大小姐。
有時仙子大小姐心情好時,我推著她出門曬太陽,她揮揮手就能打到一隻野兔或是野雞,這樣一坨肉加上我撿的乾果足夠我們一天的口糧……
遇見她之前,我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冬去春來。
當初春的第一場雨後,我突發奇想去林子里采蘑菇,可能山匪也覺得天氣不錯吧,我剛剛準備對眼前的蘑菇下手的時候,一群山匪便圍了過來。
雖然大好的心情被破壞了,但起碼我從他們的葷話里得出結論,我長的也不錯。
趁他們大笑的時候,我撒腿就往家跑。
他們立即就發現我逃走了,趕緊來追。很明顯的是,我跑不過他們!
就在那些人抓爛了我的衣角並且我大喊救命的同時,一個對我來說及其熟悉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
「住手!」
我忘了我的仙子大小姐和那些人說了些什麼,只記得後來那些人再也沒有後來了。
回到「家」,仙子大小姐第一次主動對我說了話,並且送給我一件對我來說及其好看的衣服——我從來都不敢想象的那種衣服——雖然在城裡,這樣的衣服,那些大戶人家的丫鬟都可以穿上。
「你叫什麼名字?」
「我從記事起就在那邊的那個城裡要飯,沒有名字。」
「嗯……那,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吧。——如果不是你在寒冬的巷子里發現了我,我可能早就沒命了。對於我來說,你就像迷途中的一點陽光,帶給我的是活下去的希望。」
「如此,你便喚作『迷燦』可好?」
自那日以後,每日仙子大小姐對我說的話就多了起來——起碼能超過五句吧!
她給我做了一個天賦測試,並且開始教我修鍊——天哪,我也可以成為術師了!
她開始教我認字寫字、讀書、洗衣做飯、梳洗描妝、言談禮儀……
我可以肯定,現在的我拎出來,就算是城裡的那些有錢人家的女兒也不一定能比得上!
所以我敲定了一個結論——仙子大小姐一定是上天派來……不,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
自那以後,我便暗暗發誓: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我一定一定要保護好她!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的仙子大小姐就一定不允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