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霸道內氣
「這是地球上嗎?我死了嗎?」
漠北好像靈魂出竅了,進入了記憶中那個叫地球的地方。
所有的景象如走馬觀燈般一一閃過,看著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記憶,漠北已經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實的了。
一股吸力拉扯著漠北的意識,來不及抵抗,被吸進了黑暗……
『我還沒死?眼皮好沉,全身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漠北緩緩睜開眼,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屋內,空氣里瀰漫著濃濃的藥味。
「醒啦,醒啦!葫蘆你等著!我去叫大夫!」
一身纏著亞麻布帶的張堯從隔壁卧榻上爬起,一步三晃的走出門去大喊:
「大夫!大夫!快來!快來!人醒啦!」
漠北艱難的轉了轉脖子,看向四周,好像是一個醫館內,邊上還有幾張卧榻,張堯剛剛躺著的卧榻邊還有一些帶血的亞麻布,應該是剛換下的。
窗邊一個藥罐正在火爐上煎著,滿屋的藥味就是從那散發出來的。
眼睛向下望去,自己的胸膛也綁著厚厚的亞麻布,漸漸恢復意識后,身上的痛覺慢慢傳來,腦袋也好似針扎一般。
想起自己暈倒前,身受重傷,又中了趙肆臨死前噴出的毒血。
如今還沒死,真是命大。
不一會,張堯便拉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進來,老者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道:
「你這莽貨,誰讓你下床的!剛剛換好的葯,這會又把傷口崩開了,要不是你皮糙肉厚的,受這麼重的傷,早他娘的升天了!」
「誒誒誒,知道知道,我該罵,我該罵,您看,人醒了!魏老爺子您趕緊看看我兄弟。」一臉諂媚的張堯對著老者畢恭畢敬。
看到已經睜眼醒來的漠北,老者也不說話,上來就是掰開漠北的嘴巴上看下看。
漠北想說話,可是喉嚨疼痛,發不出聲音,又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老者擺布。
仔細觀察了會漠北的眼角,老者接著又抓起漠北的手,把起了脈。
「魏老爺子,怎麼樣?我兄弟是不是沒什麼大礙了?」
已經躺在卧榻上的張堯,見老者半天不說話,急切的問道。
老者斜眼看著張堯,沒好氣的說道:「催催催,催命啊!老實待著!」
又把了會脈,老者看著漠北說道:
「小子,受了這麼重的內傷,又中了蠱毒,還沒當場暴斃,也不知該說你命大還是命苦。」
暫時說不出話的漠北眼神疑惑的看著老者,不知老者所說何意。
「按理說,這你受傷后又中了蠱毒,當場便會毒發身亡,可你體內竟有一股極為霸道的內氣,護住了你的心脈,保了你一命。」
『我體內有內氣?我怎麼不知道?』漠北都聽懵了。
「但是!你的壽命只有三年不到了!」老者撫須搖頭。
張堯一隻手撐著腦袋,憨笑道:
「魏老爺子凈嚇唬娃娃,我被人抬來的時候,您還說我趕緊買副棺材呢!這會我不也活蹦亂跳,葫蘆別怕,魏老爺子愛開玩笑。」
老者面色鐵青,額頭暴起青筋:
「誰與你這癟犢子開玩笑!你當誰都與你一樣,天生蠻骨、神力?肋骨全裂,流了快一大缸子血,幾天時間就又生龍活虎?」
「魏老爺子您別嚇人,我這兄弟倒底怎樣?」張堯見老者不像是開玩笑,收起笑臉,坐起身子,焦急異常的問道。
「魏老,人醒了?」
張堯還在著急中,一道聲音從門口問道,隨後,徐滿山踏步進門。
「徐大人,魏老爺子說漠北雖然命保住了,可活不過三年,這倒底是啥情況啊?」
一見來人是徐滿山,張堯趕忙求助問道。
聽得此話后,徐滿山也是面色凝重,趕忙問到老者:
「魏老說的可是真的?我這小兄弟情況倒底如何?」
理了理鬚髮,老者看了眼漠北,此刻的漠北動也動不了,話也說不出,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幾人。
「這小子如今還沒死,只因他體內有股子內氣護住了心脈,壓制住了蠱毒,可其他經脈與丹田中卻早已毒侵頗深。
若是解不了毒,等這毒入了骨,就是身亡之時,他這情況,至多能撐個三年。」
「魏老可有解毒之法?」徐滿山對著老者一拜,急切的問道。
「南荒蠱毒狠辣邪惡,我也只能將毒性壓制,無法根治。」老者無奈搖搖頭,又接著說道:「不過....」
「不過啥呀不過,魏老爺子您說話別跟擠尿似的,來一下,停一下,急死個人!」張堯急的眼都紅了,說話也不管禮數。
「張堯,休得無禮!魏老見諒。」徐滿山厲聲訓了張堯一句,對老者表示歉意。
「嘿嘿,看不出你倒是對你這同僚還挺上心。」老者並未動氣,反而面帶笑意看著張堯。
「這是我生死兄弟!求魏老爺子救救他!」自知剛剛有些失態的張堯,語氣軟下來。
老者擺擺手,指著漠北,接著說道:
「雖然他全身經脈、丹田都被蠱毒侵害,可若是能把這些毒逼出來,便性命無憂。」
徐滿山一聽有辦法救治,立馬問道:「如何逼毒?」
「一品宗師!」
「一品宗師?」徐滿山與張堯異口同聲。
「若是有一品宗師境高手願出手,這小子體內的蠱毒幾日便能排出,但此舉雖然可讓他保命,代價就是此後體弱多病,形同廢人。」
「可放眼天下,一品宗師境高手兩隻手就能數過來,再者,這一品高手,個個身份尊貴,我等地位懸殊,如何求得宗師出手?」
徐滿山滿面愁容,看著躺在卧榻上的漠北。
不是他不想救漠北,而是自己實在無能為力,更何況即使排出體內蠱毒,漠北以後也只能苟活。
天下一品宗師高手不超過十個,每一個豈是尋常人能見得到的。
大璟國朝堂內也只有兩名一品宗師,一個是當今鎮北王,左曲。
另一個在璟國帝都皇宮,任職中宮詔,同時也是左女皇的貼身護衛。
「還有一種辦法!」
徐滿山與張堯立時又看向魏姓老者。
「三年內他若能躋身三品境,內氣四散至全身經脈與丹田,可將蠱毒盡數排出。
這樣的話,他不但能活下來,更是伐毛洗髓,脫胎換骨!」
「三年之內要入三品?這不是天方夜譚?漠小子現在連內氣都沒有,如何在三年內修到三品境?」
徐滿山與張堯剛聽得還有辦法,心內起了些希望,可聽得漠北需三年內躋身三品境,瞬間又滿臉失望。
要知道,漠北從未修鍊過內勁氣法,現在的身手,至多是個七品武夫,連五品境都遙遙無期,何況是三品境。
哪怕是練武奇才,在有眾多天材地寶的加持下修鍊,要三年突破四個境界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誰說他沒有內氣的?」老者撫須笑道。
徐滿山疑惑的看著漠北:「他有內氣?不可能啊,之前我觀他打鬥,身手招法沒有蘊含半點內勁氣力。」
「那護住他心脈的那股霸道內氣是什麼?總不是你傳進他體內的吧?」老者反問。
徐滿山心下好奇,走到漠北身邊,對漠北說道:
「你不要抗拒,我要對你運功內視。」
漠北聽后,眨眨眼,表示明白,此刻他也奇怪自己身體內的這股內氣怎麼來的。
言罷,徐滿山用手搭在漠北丹田處,運起自身氣機,緩緩滲人漠北體內。
氣機順著漠北經脈而行,運轉至心脈之時,一股極為深厚霸道的氣機突然湧出,似猛虎一般向著徐滿山的氣機爆發而來,硬生生將其破散。
徐滿山趕緊抽回手掌,運氣調節自身氣機,驚訝的看著漠北:
「你體內為何有股如此強勁霸道的氣機?剛剛我若是與其對沖,我都得受些內傷!」
魏姓老者甩甩衣袖,對徐滿山說道:
「這小子的內氣不是自己修鍊出來的,應該是有高手傳功給他,那股內氣一直潛藏於他體內,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能夠吧,漠北從小就在宜安縣長大的,跟著他爺爺相依為命,漠老爺子也就是普通捕快,不會什麼內家功法啊。」
對漠北身世算是知根知底的張堯開口說道。
「漠老爺子人呢?」徐滿山趕緊問道。
「前兩年冬天,夜裡喝醉酒躺路邊凍死了。」
聽到這個回答,徐滿山與魏姓老者面面相覷,真要是高手,會凍死在路邊嗎?
漠北體內的這股內氣,一下就成了謎,但好在既然有內氣,並且這股內氣強勁無比,漠北活下去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只需要有合適的修鍊心法,將這股內氣引導至丹田經脈,自行運轉,三年內或許真有希望躋身三品境高手。
躺在卧榻上的漠北看著眼前充滿疑惑的三人,心中對自己體內的這股內氣的來歷,漸漸明了。
八歲那年,自己已經跟著爺爺練了兩年武,之後每個月,爺爺都會讓自己在一個冒著白煙的水桶內泡上一個時辰,並且還會用手掌抵住自己的頭頂,每次漠北問爺爺這是做什麼,爺爺只告訴他是一些鍛體的法子。
現在回想起來,爺爺這不就是在傳功嗎!什麼酒鬼老頭!什麼喝醉酒凍死在路邊!分明是將內勁氣機全部傳給了自己后,散功氣盡了!
又想到小時候每次問爺爺,自己的爹娘怎麼死的,爺爺都只是含糊說是死於戰亂,根本就是在騙自己。
漠北越想越難受,爺爺倒底還對自己隱瞞了多少,爺爺倒底是何來歷,自己的身世倒底是什麼樣的....
想著想著,漠北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愛喝酒,永遠對自己笑眯眯的爺爺,兩行清淚從眼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