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仙路凡塵 第七十二章 劍氣如河劈金丹
玄血陸洲深處,金鵬峰為最後一座為妖修盤踞的山峰,為金丹妖修之一暮雲子的洞府,再往後已是退無可退,所以前幾日任青冥天宗如何攻殺,這一處都是不曾放棄。
四名陸洲之上原本各據一方的金丹大妖,因受了青冥天宗逼迫,如今都棄了自家的洞府,聚在此處。
身軀三丈高下,紫發白眉,體型魁偉的暮雲子站在山頂眼望前方,嘆道:「再過個兩日,青冥天宗便又要來攻打我等了,聽聞那裡金丹修士近日又多了三名,如今已有四名化丹修士,看來我這金鵬峰不日也要捨出去了,若是再不走,可只有死在此地一途了。」
在他身後是一方稜角分明的大石桌,線條剛硬,一看就知是刀劈斧鑿出來的粗濫貨,上面擺滿了烤得酥黃焦脆的豬羆虎狼,山果佳釀。
此刻三名化丹妖修正圍成一堆,各自啃咬大嚼,推杯換盞,臉上一點也看沒有被青冥天宗逼得有家無處歸的窘迫。
聽了暮雲子所言,其中一名深目闊腮的妖修轉過頭來,嘿嘿一笑,道:「暮洞主何必可惜,青冥天宗這幾日已經入瓮,還當真以為我等無力相抗,待我等來日一走,啟了這島上的『八方顛倒亂迷陣』,管叫把這些青冥天宗弟子困在其中,這便有了和青冥天宗討價還價的本錢,這洞府還怕從金洞主手中跑了不成?」
「楊兄說得對,我孫科的小王山儘管不及暮洞主的氣派,但在陸洲前段也是數一數二,還不說棄就棄了?赤妖王都說了,有舍才有得嘛,蘇師妹,你說是不是?」開口的這名妖修額頭寬闊,高鼻大嘴,身材魁梧不輸暮雲子,一開口便是隆隆震響,他腦後有一道深棕色的鬢毛,說話時迎風抖動,時不時伸出去手去捋動一番,還拿色迷迷的一雙眼睛去瞄對面的那名的女妖。
這女妖面如桃花,腰肢如柳,皮膚細膩的如同羊脂白玉,眼瞼上是粉膩膩的一層淡紅香妝,一雙眼睛勾魂攝魄,柔媚的彷彿要滴出水來,只是卻對孫科不感興趣,小指勾著一隻酒壺,慵懶地半依在石桌上不發一言。
暮雲子冷笑一聲,道:「我豈是惋惜洞府?我等妖眾,縱然沒了居處,再去奪一座來就是了,我只是感嘆赤妖王不費一人,只是給了我們一道令牌,一套陣旗,便令我等不得不在此處拚命出力,其中分寸拿捏得頗為恰當,手段當真了得。」
那姓蘇的女妖嬉笑一聲,道:「暮雲子哥哥何必如此說,我等能心安理得地退下來,還不都是因為有了赤妖王的應承,將來就是收不回來洞府,最壞也不過去他府里做個供奉,如是住不慣,走了便是,如你我這等修為,還怕沒有妖王收留么?」
她一開口,孫科連忙接上,道:「是極,是極,蘇娘子在我等之中心思最為玲瓏,跟著你走當是不錯的。」說話間,他不停抖動腦後鬢毛,自覺威武不凡。
女妖心中膩煩他,啐了一口便別過臉去,孫科卻不以為意,見了她的嬌俏模樣,還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暮雲子回到桌前坐下,伸出大手拿了一隻水缸大小的酒瓮往嘴裡一倒,咕咕幾聲之後,一抹嘴,哼了一聲,道:「說來說去,還是赤妖王不肯使出自家力氣,他如是肯遣兩個陽神修士過來,我輩又豈會如此難堪?」
蘇娘子嗤笑一聲,道:「青冥天宗中陽神修士豈又少得了?若是硬拼起來,多半是羅潭主損折大些,暮家哥哥又不是不知,不靠了這些陽神族人,赤妖王怎麼壓制其他部眾?不逼到眼眉上,他又如何捨得?赤水潭丟了,他憑了手中這些修為高深的族眾,大不了再去奪一座洞府,這些族眾沒了,他有了偌大的洞府又豈能佔得住?」
先前那楊姓妖修呵呵一笑,出言道:「諸位還是莫要心糾了,赤妖王如不給我們陣旗,我等又能如何?便是那日沈千羽這個殺神直接殺進來,我等也擋不住啊。」
暮雲子聽到這裡也不免心驚,唏噓道:「可嘆赤水潭的陸柯與我等修為彷彿,卻被沈千羽一劍便殺了,還好那日不知出了什麼緣故,青冥天宗居然沒有一氣殺過來,這才讓我等有了時間慢慢布置。」
楊姓妖修一舉杯,道:「暮兄,孫兄,蘇娘子,來,同飲了此杯,來日我等便給青冥天宗一個狠的,一泄這幾日來的悶氣!」
這幾日來,青冥天宗中攻打棲鷹陸洲由於愈發深入,常常一兩日才能迴轉,看著對方後勁愈發不足,沈千羽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下一回就是一鼓作氣發動的時候了。
星河飛宮一處廂房,姜易靜坐了一會兒,從乾坤太玄璧中拿出那本得自妖島的《紫虛道符書》翻看起來。
這書前面記載的是符書的概述和總綱,後面才是具體的符籙煉製之法,只看了一會兒,他便站了起來,暗暗點頭,道:「清虛閣不愧是道門大派,當也是有立身本錢的。」
按照書上所言,廣源派符籙煉製之法總共分為五門,分為驚門、斗門、生門、死門、煉門。而如今,其中斗死兩符只有掌門弟子方可習練,而這本書上只記載了驚門符和斗門符兩種法訣和煉製方法。
驚門符共有四決,分為「禁、鎖、護、解」,斗門符亦有四決,分為「劍、兵、驅、附」。
各種符籙種類駁雜,細細分來,只這道書上就有百數種之多,未曾記載和失傳的更不知道有多少。
每一道符籙都有專門的法訣和符書配合,妄想學盡那是痴心妄想,看樣子,只能揀取其中一二修行了。
不過再翻幾頁之後,姜易才知道,清虛閣的弟子若不得真傳,習練此法者只能一輩子與鬼畫符打交道。
只有成了真傳弟子之後,才能傳得一道煉化「本命真符」的法訣,之後便無需符紙畫咒,只要在本命真符中演化符契,再吸納入天地靈機,打出法訣后便可對敵……
這本命真符威力越大,所能驅動的符籙便越多,到了這般地步,法寶和符籙已經別無二致了。
書中甚至還略微提及,清虛閣中曾有前輩高人將一道本命真符煉成天符,藉以飛升天闕的。
看到這裡,姜易卻搖頭失笑,這每道符籙皆需要天地靈機以及各種天材地寶輔助,威力越大,所需要的材料品質越高,甚至可能需要消耗大量寶材,這天符恐怕就是賣了一個門派也未必煉得出來。
而且這本命真符只有化丹修士才能習練,即便與當年與姜易有過交集的於素心,也做不到這一點。
不過清虛閣數千年傳承,卻自有一套取巧的法門,那就是借用「元符」之力,在其中凝練符咒烙印,交手時直接將其和靈玉或者靈機一起打入符紙,此比事先畫好的符契還要好用上三分,唯一可慮的是浪費靈玉過多。
此法雖好,但清虛閣非嫡系弟子卻不得與聞,即便知道,也沒有元符供他們使用。
姜易暗道:「原來這才是元符真正用法,如此,我只需在元符中習練熟了,再去採買一些符紙和寶材回來便可運用此法了。」
他又往後翻去,準備詳細揣摩符籙的煉製之法,哪知一看之下,卻覺得符書似是異常眼熟。仔細審視了幾遍,他不禁訝然,這符書竟然是以玄文為基礎演化出來的!
只是對敵時需由特殊的法訣和神砂符紙配合,才能引發其中威力。看到這裡,姜易不由精神一振,不禁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
這一看,覺得此書正文言簡意賅,博大精深,看到後來,他連連點頭,身為清虛閣弟子,有此高明法門不用,甚至可以比擬殺力極其強大的劍修,簡直是暴殄天物,其實只要將斗門符中的「劍」、「兵」二法學精了,其威力絲毫不在飛劍之下。
他哪裡知道,這符籙之法也不是人人都能學通的,要學符咒,首先要學數年玄文,是以裡面諸多弟子都沒耐心去學,這就造成了許多弟子都是空中樓閣的符籙修為,而其他弟子都轉而去修習進展快速,又威力較大的其他功法去了。
翻看完畢后,姜易閉目良久,似是消化其中內容,待再次睜眼時,面上現出一股從容自信之色。
這符籙看起來玄妙,但是知道法門之後,對於他來說倒也並非難事,因為他發現自己或許在這玄文一道之上,說不定修行真不是難事。
三日時間匆匆而過,這次不僅僅是沈千羽一座飛宮,而是又來了三座飛宮,匯合不多時,四座飛宮上鐘磬之聲又一次響徹全島。
早在幾日前,將赤水潭攻打的七七八八之後,就被通知將要殺滅赤水潭所在整個玄血洲陸,眾人皆知今日便要一氣拿下,沒有一個敢怠慢片刻,鐘磬聲響尚未斷絕,便俱已到了各自的飛宮之中等候,而此時沈千羽早已在這處地方等候。
如今這四座飛宮中的玄光不下四百之數,除去沈千羽之外,另有三名金丹修士前來坐鎮,其中兩位是世家一脈中人,分別名劉洪與雷雲,只一人是玉霄真君門下弟子,名叫方河。
這便是青冥門中兩大派系所達成的共識,如何能讓沈千羽獨自一人佔據此等功勞,是以門中這些世家長老都是坐不住了,一番交涉商談之後,派來兩位金丹修士前來與沈千羽共事。
沈千羽於主位之上布置諸多事宜,旁邊三位金丹都是閉目不言,一副與己無關的模樣。
赤水潭已幾乎無有阻礙,兩名金丹妖修已經授首,而玄血洲陸之上,還有最深處的一處妖窟,那是整片洲陸妖族的心臟所在。
「我等即將攻伐金鵬峰。」沈千羽高高坐於主座之上。
此時那劉洪,卻突然開口道:「我聽聞姜易此前表現頗為出彩,不若讓跟著我,也好立下些功勞。」
沈千羽一擺手,道:「劉師兄不必費心了,姜師弟我自有安排。」
劉洪心裡冷哼一聲,見他對姜易多有回護,便也不多言了。
只他心中卻道:「可惜了,若是這姜易到我麾下,隨意指派他去哪個妖將處去廝殺,縱然他運氣再好,也總有失手的時候,那時便可無聲無息地將他除去,賣葉氏與王氏一個人情,嘿嘿,且容他再逍遙幾日,總能尋到錯處。」
等到最後事宜皆已吩咐完成,姜易幾步便出了飛宮,剛出去沒有多久,便見殿中遁出五道光芒,各自往停在峰頂上的靈樞飛宮中飛去,不一會兒,四座飛宮俱都騰空而起,往玄血陸洲的方向去了。
沈千羽這次幾乎將靈珠島上所有達到玄台境的修士都帶了去,只餘下百數名開元弟子以及兩三名玄台修士留守。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開元弟子都在赤水潭上十八島駐守,這幾處地方俱是靈氣充沛,這些弟子知道機會難得,回了青冥天宗中,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好洞府,因此得空都是修鍊,無暇來關注他人。
姜易出了飛宮后,站在山峰之上,抬頭向玄血陸洲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尋思,如果自己料准了,那麼這處靈珠島也必然會有妖修來攻,不過島上有經羅陣旗守御,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他微微一笑,轉身向一處早已看好的隱秘之處飛去。
四座飛宮這次氣勢洶洶而來,做得是將此地妖修一舉剿滅的打算,是以一路上毫不掩藏自己的蹤跡,分頭直接往位於玄血陸洲最深處的金鵬峰殺去。
由於沒有妖修阻攔,途中自是暢通無阻,約莫半日之後,下方有一片風光秀麗的湖泊分佈,數條河流蜿蜒流淌,圍繞著一座主峰,那峰勢奇偉秀麗,如大鵬展翅,便知道到了金鵬峰,靜寂一片,眾人心頭都是詫異,暗道:「莫非是這裡的妖修見抵擋不住我等,所以望風而逃了不成?」
劉洪卻眉頭一鎖,總覺得這裡靜謐的過分,有什麼地方太對勁,正要開口時,突然,無數黑風陡然揚起,頓時飛沙走石,嘯聲四起,上空烏雲掩日,天地也一下昏暗了下來,便是以他的目力,視線也難及百丈之外,只一瞬間,他便找不到其餘三座飛宮所在了。
「嗯?這莫非是什麼陣法?」劉洪心中一驚,頓時想到己方被算計了,不過他很快鎮定了下了心神,有靈樞飛宮在,也不怕對方弄什麼鬼,縱然是陽神修士來此,也拿他無可奈何,不過見麾下修士似乎多數有驚惶之色,當即大喝一聲,故作不屑地說道:「諸位師弟不必擔心,妖孽技窮矣,不過區區一座困陣,又能如何?」
劉洪只一看便知這座陣法並非是殺陣,只是用來困縛入陣之人所用。
那些玄台弟子一見,似乎果真如此,心神不由安定了幾分。
這顛倒亂迷陣的確不是什麼大威力的攻殺陣法,但是此陣擅長變化,每隔一個時辰便會變幻一次,挪移方位,倒亂氣機,幾次之後,眾人便再也不會知道自己究竟身處何地了。
可就在此時,突然殺聲四起,遠處旌旗招展,遠遠看去,似有上萬妖兵向這裡殺來,眾人一見,無不駭然變色,只有劉洪仍然面色不變,略一沉吟,哂笑道:「勿要驚慌,幻象而已,不過我料必有妖孽混雜在這些幻象之中,爾等不出飛宮,便自無虞。」
果然,那些妖兵到了近前之後,衝上來乒乒乓乓一陣亂砍,看似兇猛,實則禁制連動都不動,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有幾名玄台弟子見其中有幾個妖兵似與那些幻象不同,似是真妖無疑,正待出手,卻被葛碩出言喝止,並嚴令他們不得踏出去一步。
暮雲子原本藏身在妖兵之中,見葛碩行事沉穩,不露絲毫破綻,他面對飛宮也無計可施,暗道:「劉洪做了縮頭烏龜,我也奈何不了他,蘇娘子那裡似乎交上手了,不如去那裡看看。」
四座飛宮入陣之後,幾個呼吸間,便各自被陣法挪到了不同方位上,不拘怎麼努力,彼此之間都是越來越遠,但陣中妖修便又不同,他們知道路徑,又有法訣在身,互相之間都有感應,只一念生出,便被陣勢引到自家想去之處。
暮雲子見劉洪老辣,輕易不肯出來,讓他原本算計的心思落空,他也不耐煩在這裡等候,心中感應某個方位,當即踏出一步,周遭景物便是一變,另一座飛宮出現在正前方。
不過這裡拚鬥卻比劉洪那裡激烈許多,天空中真妖假妖合在一處總有萬數,將一座飛宮圍起來攻打,半空上廝殺聲震天徹地,數十名青冥天宗的玄台弟子在一名化丹修士的帶領下左突右沖,在幻境之中往來訣盪,似乎此人能辨識真假虛幻,每次都能兜住幾名妖修,身上煞氣一涌,便將它們化為一團飛灰。
暮雲子一看便知,這是那個讓自己吃了幾次虧的沈千羽,心中道:「這沈千羽行事霸道,居然敢走出飛宮與我等交手,既如此,就先拿下你,我也不至空走一趟。」
蘇娘子正與沈千羽交手,身上桃花片片,紛紛洒洒,看起來落英繽紛,煞是好看,不過沈千羽絲毫不怕,周身劍光流動,萬千劍芒四射,沒幾個回合,便將蘇娘子逼得步步後退,幾近生死。
蘇娘子雖然處於下風,但她有陣法遮蔽,危險時只把心念一動,便挪移了出去,不旋踵又轉了回來,倒也進退從容,此刻她美目一轉,見了暮雲子出來,精神一振,嬌聲道:「暮家哥哥快來幫我,你我一起拿下此人!」
沈千羽冷笑一聲,他自以劍道入丹之後,還未有著勢均力敵的交手,之前赤水潭的兩名金丹妖修與他幾乎走不出三個回合,而且身上還有法寶在手,本來就是打得以身為餌,將金丹妖修引來宰掉的打算,只是蘇娘子慣能察言觀色,稍見不妙便退去,他也沒有上好的機會,此刻見了暮雲子過來,他不驚反喜,心中道:「正要將你們一體擒捉。」
暮雲子走得是煉體之路,手中提了一把開山斧上來,其上寶光隱隱,符籙景從,他大吼一聲,絲毫不顧沈千羽身上那酷烈的丹煞之氣所化的劍光,當頭就劈了下來。
沈千羽冷哼一聲,丹煞之氣一涌,將蘇娘子逼退了幾步,單手一揚,一道浩蕩劍氣如同銀河從天而落,似晶簾瀑布一般橫亘在前,暮雲子不閃不避,雙目怒睜,氣勢更是猛烈了幾分,把頭往前一撞,「轟隆」一聲,只聽一聲慘叫,身上鮮血淋漓,往後一倒。
沈千羽臉上毫無表情,眼底卻是閃過一絲戲謔之意,正要出動本命法劍將這二妖一齊斬首。
就在這時,憑空一聲震響,左前方黑雲滾滾,妖氣四溢,手持一把金瓜錘的孫科也扭頭晃腦地現出身來,任憑腦後一片鬢毛在空中揚動,嘴裡嘰里呱啦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一錘砸開面前劍氣光幕,正要拔地而起,突然臉色大變,抬頭一看,只見一道威勢無雙的劍氣不知從多遠的地方穿來,似乎撕裂虛空一般,正朝著自家頭顱上劈斬而來。
他駭然之下正想躲避,突然一道光芒后發先至罩定在他的頭上,惶惶中發現自家無論神魂還是肉身,這一刻彷彿被困入了一個囚籠中,再也動彈不得。
那劍氣找准了目標之後,不管不顧便朝下一落,只聽轟然一聲爆響,孫科此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已經人影俱無,只餘一道被斬出十丈長短的深深溝壑殘留在那裡。
沈千羽憑立虛空,目中冷光如電從暮雲子與蘇娘子肝膽欲裂的臉上掃過,隨手一揮,又是一道霹靂如銀河一般的劍氣撕裂陣勢而去!
他們二妖哪裡敢停留分毫,驚喝一聲,把陣霧一裹自身,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