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仙路凡塵 第七十八章 一氣劍斬太庚光

第一卷 仙路凡塵 第七十八章 一氣劍斬太庚光

這名中年修士腰間佩著一把長劍,劍穗極長,甚至拖到了腳面上,他身上錦袍蟒帶,猶如凡俗間的王侯一般,踏在飛車上居高臨下望下來,渾身上下有著難以掩蓋的透骨殺機。

此人名為陳靈犀,為陳功親叔,曾經拜入過玄門九宗之一藏劍宮門下修行,由於行事過於肆無忌憚,被認為心性不純,因此被逐出師門,索性授業恩師在門中頗有地位,又一力回護,這才沒有被收回修為。

他這次為尋覓結丹之機才回到族中,正巧陳功要來三泊等候雲遊子,因為這個侄兒只是明氣修為,此處又正逢兩派交戰,因此族中長輩特意命他來護送陳功。

只是陳功從雲遊子的小亭中出來后卻是一臉悻悻,他便詢問起來,一問才知,陳功不但未求得那補天齋的人為他開解寶卷,反而這機緣被他人得去,還被看去了三分之二的寶卷,難怪悶悶不樂。

當時陳靈犀就冷聲說了一句,「那便將此人殺了罷。」

藏劍宮之人向來奉行殺道,以殺為了結世間一切糾葛因果的手段,不過對於玄門同道卻輕易不出劍,但在陳靈犀的心中,這是最為正常不過的想法,其他一切對他來說不值得想,也不用想。

此刻姜易見了他,感覺到他雙目中殺機瀰漫,知道這場爭鬥避免不了,當即抖手甩出一道符籙到赤錦繡手中,道:「赤道友先走,此物在你身上,我便能知你下落,待我了結眼前之事,再來尋你。」

赤錦繡卻搖了搖頭,卻不願意離開,她正想開口時,天上卻下來一道雲霧形成的大手,一把便將她撈走,遠遠傳來一聲,「你們打你們的,與老道我不相干,這小女娃和老道師門有些淵源,卻不能讓你們殺了。」

姜易一聽,便知道是雲遊子的聲音,暗道:「也好,赤錦繡走了之後,我也可以放開手腳,陳氏弟子又如何?敢來招惹自己,也是一樣殺了。」

陳功聽了這聲音卻是有幾分忐忑,道:「這是雲遊子前輩……」

陳靈犀臉上毫無半點忌憚之色,冷笑道:「無需多管,我陳靈犀要殺之人,終歸是殺得了的,他護得了一時,又起豈能護得了一世?」

他雙目凝定姜易,手指向前一點,便是一道凌厲劍光斬殺過來,只聽那尖利的破空之聲便知其無比鋒利。

姜易一揮手,數十道符籙飛了出來,紛紛往那劍氣上一撞,那道劍芒連續斬斷了十多張符籙后終於在空中消散,未能到得他的身前。陳靈犀略略露出詫異之色,道:「原來是清虛閣的弟子,既是如此,便送你一劍上路吧!」

他把肩膀一抖,一道白色劍光便劈落下來,這道劍光與適才那道截然不同,先前那劍芒雖然凌厲,但不過是他隨手所發,是一道隨意匯聚起來的庚金之氣,既無變化又無神意指使,充其量也不過等同與普通法器一擊。而這一道不但凝如實質,且精氣與神意相合,雖然只是一道劍氣,卻能感覺出其中那誓要斬盡一切阻擋之物的滔天殺意!

姜易也是有眼力的,一看這人居然使出了劍氣玄光,便知道十有八九是藏劍宮的法門。這一派弟子有一門修行法訣專靠掠奪天下金氣修行,所行之路剛猛無比,要求心念通達,無物不斬,所以這一派弟子也是最為桀驁不馴,寧折不彎。

見了這一劍,姜易就明白只用符籙是絕對抵敵不住的。

畢竟他還未將符籙修道高深境界,上一次他用來化解劍氣,已經出了二十多張,而這一次卻是百張也未必能擋住,不說他來不及一次使出那麼多張,便是能夠,對方只要驅策劍光再次斬來,他又能有多少符籙去擋?他低喝一聲,頭上浮出一口法劍,心神一動,一道劍芒往那道劍氣上斬去。

只聞「當」的一聲,空中響起一聲巨大的金鐵交鳴之音,向四周遠遠散開,兩者交擊后,驚霄法劍只是微微一震,那道太庚劍氣卻被震偏了出去。

陳靈犀見姜易的法劍非但分毫不傷,自家的劍氣竟似乎還落在了下風,先是一怔,繼而臉上浮出驚喜之色,暗道:「我這劍氣乃是采五氣金砂所煉,早已不是普通法劍可以抵擋,這法劍莫非是五金之精所煉?好!我本要凝練金丹,卻缺乏五金之氣,若是能把這枚法劍煉化了,不亞於煉化了一把神兵,日後成丹的品階必能高升一步,不論此人是何來歷,哪怕他是玄天道真傳弟子,我今日也一樣要他性命!」

他大喝一聲,道:「你能擋我這太庚劍一擊,也算你了得,且看你能接我幾劍!」

他把脊背一抖,便把自家真光放了出來,不過並不是如同尋常修士那樣雲團狀的玄光,而是一共七道形如劍狀的劍氣,此刻如孔雀開屏一般分列身後。

玄門九宗中,藏劍宮和少清派都是以劍修聞名,不過玄天道專一劍道,舍劍之外,別無他物,而藏劍宮又不同,這一派是練氣為劍,氣便是劍。

便如這陳靈犀,修鍊的是派中秘傳的太庚真煞玄光,能將自身玄光凝聚成一把把銳利無儔的飛劍,開始習練時,便有千劍在身,然而隨著境界提升,劍數會越發稀少,然後每減少一道劍氣,威力便提升一分,到了只有一劍的時候,便能斬破虛妄,劍氣成丹。

如今這陳靈犀身上只剩七道劍氣,距離成丹已經不遠,那怪口氣那麼猖狂。姜易不管他在那裡如何賣弄,一聲冷笑,心念一動,法劍便疾如流星電閃往陳靈犀臉上斬去。

陳靈犀哈哈一笑,一道劍光亦是當頭迎了上去,「當」的一震,卻發現那法劍虛虛一躍,居然分出一道劍光繼續往上飛來,而低下居然有兩枚法劍將那太庚飛劍牢牢壓住,脫身不得。「分光離合?」

陳靈犀先是一驚,再是不屑一笑,肩膀一抖,又是一道太庚劍氣劈了下來,將那飛來的法劍擋住,哪知那法劍一震,居然又分了一道劍光向上斬來。

這一次,陳靈犀也不禁略微皺了下眉頭,低喝一聲,再分了一道太庚劍氣上前格擋。哪知道與這法劍交擊又后,那法劍居然再度分化!

這枚法劍一連分化了七次,每一次變化,都更接近了一分,陳靈犀七道太庚劍氣用盡,居然還有兩道法劍向他飛來。

他的臉色終於變了,「嗆啷」一聲從劍鞘中抽出長劍,揮劍左右一斬,這才將兩道法劍斬開,背後也出了一身冷汗。

姜易畢竟這劍光分化之術才是初學乍練,而且還沒有學到匹配的劍招,因此才使得對方招架了下來,看見此景,心中不免惋惜道:「可惜需兩枚分光法劍之力才能鎮壓他一口真光飛劍,雖然比他多出兩劍,但是此人還有一把法劍在手,倒也奈何不了他。」

「一氣分化十八劍?」陳靈犀也是驚怒交集,身為藏劍宮傳人,姜易居然只用法劍便逼得他拔劍迎敵,縱然是他不知道姜易底細,一時疏忽大意,但是也是一件極為丟臉的事情。

但他隨即意識到,姜易剛才那一劍雖然厲害,丹卻只是打了自己一個出其不意,所運用的劍招與分光離合之法卻並不匹配,運轉間也生澀了許多,顯然還未運用純熟,如果比拼精妙劍招,顯然他的勝算更大些。

《太上玉策》中的靈寶劍經晦澀深奧,上面雖然提及了「分光離合」之法,但是只涉及到了法門,並未有具體的劍招劍式,更何況姜易一氣分化十八劍,更是沒有現成的劍招給姜易,今後一段時間,他只能靠自家摸索。

姜易忖思道:「此人劍法不錯,倒是個難得的對手,正可藉此人磨練我的劍法,也為接下來在玄天道的賭鬥做好打算。」

想到這裡,他精神一振,也不做其他想法,只用法劍與陳靈犀交起手來。兩人你來我往,轉瞬間便比拼了上百餘次,姜易十八道法劍盤旋環繞,上下飛舞,與七把太庚玄光飛劍拼擊交斬,縱然劍術不及對方,一時落在下風,但是要在短時間內拿下他卻也不能。

而且隨著兩人交手時間越來越長,他對劍招運用也是越來越純熟。

陳功在飛車看了半天,見雖然姜易被「壓制」住了,但看上去卻堅韌的很,心裡也不免有些焦躁,他身後一名美婢開口道:「郎君,七老爺可能拿得下此人么?」

陳功嘿了一聲,指著下面道:「你莫非沒有看見,這小子被七叔的劍光壓得潰不成軍,已經敗亡在即。」

他這句話只是為了壯自己家氣勢,因此說得十分大聲,可是才說完,卻見突然飛來一道劍光,只覺脖子上一涼,連帶他身後兩個美婢,三顆頭顱一起掉了下來。劍光一閃,又回到了姜易劍網之中,他臉色絲毫不變,似乎只是做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這一劍來得突然至極,連陳靈犀也沒料到,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救援不及,他驚怒道:「小輩,你竟敢殺我陳氏族人!」

姜易不禁冷笑,只允許他來殺人,卻不許別人來殺他,對於這種強盜向來不屑一顧,他大喝一聲,聲震四野,道:「殺便殺了,哪來這麼多廢話!」

陳靈犀本想姜易一氣十八劍雖然看似華麗,但時間久了,心神疲累之後總會露出破綻,到時候覷准機會一劍殺了,因此他將陳功被殺的怒氣壓下,耐心與姜易對耗了起來。

哪知這一斗就是一個時辰,姜易非但沒有露出絲毫疏漏,反而劍招逾見嫻熟,陳靈犀不由暗暗吃驚,「這小輩起初御劍時明明青澀的很,怎麼運使十八道法劍這麼許久,卻依舊不見一絲紊亂?」

如是尋常修士甫一上手,就算能將法劍分化為十八道對敵,那必定也是手忙腳亂,進退失據,但此劍已生出真識,姜易神意與其相合后,便如他自身所有一般,十八劍看似很多,其實和一劍斬劈來去並無太大區別。

開始姜易還只是一味防守,但隨著時間推移,百招往來中也倒能還擊一二劍,漸漸又能還擊十幾招,到了後來,竟然已打得有攻有守,像模像樣了。

便是陳靈犀也覺出不對,心頭惱怒道:「這小輩居然借我磨練他的劍招?可惜我的劍盤逐出門牆時已被門中收了出去,否則便可藉由此物布下劍陣,破此小輩當是招易如反掌。」

藏劍宮每名弟子都持有一隻劍盤,此物既是法寶,也是陣圖,其中暗含三十六套劍陣,陳靈犀身上練有七道太庚玄光劍氣,借了劍盤能布下北斗劍陣,那就不是普通劍招可以抵擋的了。

他陰沉沉的目光在姜易面上掃了幾遍,略一沉吟,自鎖影物中取出一把古拙短劍,先是暗藏不動,待與姜易又戰了幾個來回之後,他小心挪到了上風處,也不出聲,手腕一抖,一道黑光脫手而飛,往姜易面上擲來。

姜易目光中略有戲謔之意,袍袖一抖,七星定玄鏡照出一道金光迎了上去,「噹啷」一聲,將短劍直接消磨成無,他也不乘勝而擊,長袖一振,又將這寶鏡收了回來,專心致志對付那七道太庚玄光劍氣。

陳靈犀看得眼角突突直跳,鬥了半天,無論是法寶神通,還是飛劍玄光他都奈何不了對方,心中暗罵道:「如不是我破門而出,恩師收了我身上所有法寶,又怎容你在我眼前猖狂?我哪怕今日拼著損折元氣,也要將這小輩斬於劍下!」

他目光似有冷電射出,手指一點,底下劍光一盪,七道劍氣如周雨傾盆般向姜易疾劈了上百劍,將其逼開了到百丈之外,隨後他舉手一招,背後長劍發出一聲清鳴,從鞘中一躍而出,口中道:「神君統御,伏氣伏靈,今授符詔,千劍歸一!」

這一口長劍在空中一震,七道太庚玄光劍氣似乎受了拘令,皆是往這把長劍中投去,待把七道劍氣收了上來,這把長劍頓時明光照耀,劍氣騰霄,通體散發出無盡殺伐之氣。這千劍合一法,是將自身所有玄光劍氣借法劍之身凝集一處,其一劍之威,已等若初入金丹境修士當面一擊,絕對不是一道驚霄法劍所能抵擋的。

不過這一劍也極其耗元氣,一擊之後施法之人至多剩下先前五六分的實力。

陳靈犀只感覺自己體內的精氣被源源不斷抽了出去,他也是第一次施展此法,只得在那裡咬牙苦撐。

看似漫長,實則這把長劍只一瞬間就飽吸了精氣,頓時發出一聲嘹亮嘯音,只一閃,便如絕虹貫空般朝著姜易斬了下來,此劍霸道絕倫,擋在面前的法劍一枚枚被彈開,最後直接斬在了姜易身上,只一劍就把他斬成兩段。

陳靈犀見這久戰不下的小輩終於身死,不由神情一松,顯出幾分疲憊之色來,只聽空中「嗡」的一聲,太庚玄光劍氣紛紛從法劍中被彈了出來,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只是劍光看起來卻比適才黯淡了幾分,顯得虛幻不定,回去必須溫養上數月才能夠恢復元氣。

他正要將那法劍和那姜易的驚霄法劍一起收起,卻突然想起一事來,人死了,這法劍豈能絲毫不散?不由臉色一變,叫了聲:「不好!」

驚覺過來的陳靈犀反應也是迅速,七道太庚玄光劍氣往身上一收,便要先護住自己,哪裡知道這個時候姜易已經仗著匿身法欺到了近前,此刻他也不用什麼法劍了,叱喝一聲,頭上一道耀目之極紫玉真光向陳靈犀卷了過去。元始神光與太庚玄光一接觸,竟發出如裂帛一般的聲響,如脆瓷般寸寸碎裂,眨眼間便被生生磨爛,竟然絲毫也不能延阻片刻。

陳靈犀目露驚恐之色,正要大叫出聲,真光上來一卷,便將半邊身子裹了進去,頓時身死魂消。

姜易疾飛上來,一伸手收了此人袖囊,錯身而過時只把袍袖一揮,玄光又復一盪一收,那剩下的半截屍身也自消失無蹤。

他剛剛乃是《紫虛道符書》中的一道化靈符,可以假亂真,替亂本身,他趁這段時間粗淺以島上材料煉製而成,沒想到效用還算不錯。

這飛車無人駕馭,自然浮空不動,姜易搜索了一番,將陳功屍身上的隨身之物盡皆拿走,連那部解了三分之二的《萬靈真卷》也一起收了起來,再一展玄光,將三人屍首消磨的乾乾淨淨。

這飛車姜易如今也不放在眼中,起了牌符順手收了。

他環顧四周,又看了看天空,心中道:「那赤錦繡也不知道被朴魚子帶到哪裡去了,只是我答應她的事自不能食言,不過此女應該是赤攖堂妹,我自己倒也沒必要再去見她,待迴轉山門之後讓赤攖親自去見她好了。」

他沉吟了一番,當即拿出一道傳信符籙,隨後用手指蘸了神砂寫上「一月之後,大齊王都見」九個字,然後一揮手,仍由這符籙便破空而去。

做完此事之後,他向前踏出一步,就有一道劍芒裹上身來,一閃之後便離了此地,不多時,就迴轉到了靈珠島上。

回到內室中坐定,姜易也不休息,拿出那捲《萬靈真卷》,擺在桌案上一翻,見仍能打開,心中一定,將上中兩卷揭過,直接翻到了下卷處,凝神破解起禁制來。

這一次無人叨擾,不出一刻,他就順順噹噹看到了最後。看完之後,他長吁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想到這門《萬靈真卷》過了玄台境之後,走得道路與自己大相徑庭,本來還想著能不能修鍊,眼下看來卻是不成了。

這其中成丹之法看起來極為艱難,每練一門法訣,便要從中參悟出一門「真法」來,明了其中「真法」,才有可能凝氣成丹,不過一道「真法」成丹最多也只能得七品金丹,徹悟「真法」越多,丹成品級才越高。

也就是說,如要築就一品金丹,那就要練就三門以上的法道密冊,再徹悟其中「真法」。

只是如何參悟「真法」卻是無有定規,根本無從琢磨,全憑個人機緣悟性,不確定性實在太大。

天下玄門修士,多數是以氣成道,若是以法成道,怕是還未悟成就便先自老死了。

姜易再翻了幾遍,也沒尋得其中那門「小神通」,想來就算是有,也要修鍊了這門法訣才能得見,因此他也沒了興趣,將其收了起來,又把那「日月山川葫蘆」拿了出來。

他倒是要看看,這真器法寶與靈器法寶到底有何不同之處。

將這日月山川葫蘆放在手掌上,凝神細觀,只見葫蘆身上面有山川顯化,有花鳥魚蟲,有雲霧繚繞,俱是活靈活現,生動異常。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當他目光掃過一處城郭時,見那鬧市中人竟也是個個神態宛如真人,不僅如此,那市井中小販吆喝呼喊聲,官員乘轎鳴鑼開道聲,戲子唱曲嬉笑怒罵聲也是隱約可聞。

姜易一拍桌案,讚歎道:「當真是一副奇物。」

「當不得老爺誇讚。」他話音才落,一個相貌清秀的童子從圖卷中走了出來,對著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姜易曾聽聞,但凡真器,其中真靈都是眼高於頂之輩,哪怕對待主人,有時也不理不睬,不過這個小童倒是對自己執禮甚恭,於是問道:「你便是此寶真靈?可有名字?」

童子往姜易下首處一站,把頭低下來一點,很是恭順地說道:「稟老爺,小童並無名字,此山川葫蘆先後跟了十二任主人,多數得了此葫蘆后就束之高閣,無暇理會小童,只有寥寥幾人無聊時喚了小童出來說話解悶,不來喝罵小童已是福星高照,又豈敢奢望有一名字?」

姜易笑道:「原來你也是個鬱郁不得志的。」

小童稚嫩面容上竟然浮起几絲蕭瑟之意來,嘆了一聲:「小童曾聽古人說『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每當想及,似乎也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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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道萬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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