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回〗
上文書說到這任堂惠和楊六郎算是見著面兒了,有王府的家將給引見,把任堂惠給帶到了念佛橋北的瓦舍茶亭,任堂惠一瞧,嗯?這個世上竟然有和我長得是如此相像之人嗎?看著很稀奇,一步一步朝里走,楊六郎也看見他了,「哈哈哈!這位兄台,你我真是有緣哪!來來來,進到茶亭之中,一杯淡茶,聊表小弟的敬意,咱們坐下來敘談敘談。」
楊六郎是怎麼來的呢?書中暗表,任堂惠在官道上買的這匹寶馬非是別人的,正是八百里靠山王呼延贊呼延千歲的坐騎。那個賣馬人是個賊,剛把馬偷出來,馬上就轉手賣給了任堂惠。怎麼回事呢?就在任堂惠進京的當天,呼延贊在家裡頭覺得煩悶,就騎上自己心愛的寶馬抱月烏騅,到東邊的郊外壓馬練槍,再打打獵,遊山玩水,嘿!跟自己的小兒子痛痛快快地玩兒了一天。玩兒累了,孩子想吃點野果,可是汴梁城的郊外沒那麼多果樹,呼延贊和幾個家將好一通找,哎!就在到處鑽林子找野果的時候,這個馬匹可都是拴在樹林外邊。呼延贊也是粗心大意,就認定了沒人敢偷自己的坐騎,可是沒想到,等摘完了野果從林子里出來再一看,偏偏少了自己的抱月烏騅!呼延贊可是真急啦!為什麼呢?這匹馬不比其他,是他自小給養大的!當年歐陽方在陣前冤殺了老王呼延壽廷,誣陷呼延老將叛國投敵,假傳聖旨,命京營殿帥石連到靠山王府捉拿呼延滿門。石連替呼延家鳴不平,私放呼延贊母子逃離京城。老誥命羅鳳英帶著啞巴兒子呼延贊逃回了自己的娘家羅家山,老王生前的一個好友令公馬忠前來探訪,給送來了一匹寶馬良駒,就是現在這個烏騅抱月龍駒。馬令公給出了個好主意,就叫呼延贊冒充自己的家人給歐陽方獻這匹寶馬去,到時候伺機而行,好給老王報仇。哎,就因為有這匹馬,呼延贊才能夠進宋營,探聽歐陽方謀反的軍情,鞭打白龍太子,單鞭救駕。那麼這匹馬,從那時候起就一直跟著呼延贊,行軍打仗的時候,人馬都在一起吃、一起睡,感情深厚哇,所以說別的馬丟了,這匹馬不能丟!呼延贊一生氣可了不得了,京城裡裡外外的禁軍軍校、捕快差役都給罵慘了!最倒霉是呼延王府的家將,沒日沒夜地出府去找馬。這一天倘然說是沒找到,回來之後呼延贊可不聽你辯解,藤條、鞭笞、杖責外帶打板子……可真是苦了這些當兵的、王府的管家們,為了給王爺找馬,遠奔四面的官馬大道,撒開了馬跑,最遠都跑出去二百多里地了,愣是沒見著。開封府的差役們也著急哇,天子腳下,朗朗帝都,王駕千歲的寶馬都丟啦,這是什麼賊啊,我們怎麼不知道呢?連找三天,哎,到了第三天,有王府找馬的家將剛出門上街,哎呀!見到任堂惠了,看見是任堂惠牽著這匹馬,啊?任堂惠的相貌和楊六郎十分相似,這位一瞧,怎麼是天波府的六爺帶著王爺的寶馬呢?沒敢上前搭話,悄悄地跟著,一直跟著到了任家貨棧,這幾個家將趕緊回到靠山王府去報告去。他們都以為是郡馬喜歡這匹馬,自己偷偷地先騎幾天。呼延贊一聽就納悶兒了,老六平素沒這個毛病啊。這孩子太講禮節了,怎麼能騎走了我的馬都不吱一聲兒呢?不對。老呼根本就沒信,你們呀,是怕挨打編瞎話呢吧?六郎牽的那匹馬可不是我的抱月烏騅馬,那是他七弟的黑毛虎,跟我這特像,可是肚子上沒月光兒,你們也不好好瞧瞧!來呀,給我打!把這幾個家將吊起來抽鞭子,疼得是哇哇直叫,實在是受不了了,一個勁兒地跟呼延贊哀告,「千歲……真的是六爺,真的是您的抱月烏騅,寶馬良駒,您去叫六爺來一問您就知道啦!」呼延贊一想,是不是六郎騎走了我的馬,我都可以叫他來,這孩子聰明,打小兒遇見什麼難事他都有主意。對,我找老六來問問他,看他有什麼辦法沒有。就派人把六郎給叫過來了,兩家是通家之好,不費勁兒,六郎稟明了父母趕緊就過來了。呼延贊就把這件事前前後後細緻地一講,六郎直搖頭,沒這麼回事兒呀,我昨日兒個就沒出門兒啊!呼延贊一聽就來氣了,把這幾個家將又給捆起來了,在院子里吊起來拿鞭子接茬兒抽,「好小子,你把馬丟了還敢誣陷郡馬?你們長能耐了,會編瞎話了不是?」一頓暴打。幾個家將覺得自己委屈啊,一邊挨打一邊求六郎:「我說六爺呀,小的明明是瞧見您騎著那馬在城裡溜達,您怎麼當面說瞎話啊?我求求您啦,這麼打我可就快沒命嘍!」
六郎一聽這個話茬兒不對啊,都打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一口咬定馬是我騎著的?不對,這裡邊肯定還有事。趕緊求呼延贊把鞭子停下來,「三叔,我瞧著這幾個弟兄這麼說,其中定是有什麼內情,這個事兒您就交給我去辦吧,您放心,只要這馬還在京城裡就好辦,我一定得給您找回來。」呼延贊心說求之不得哪!好吧,六侄兒,這個麻煩事就由你去辦吧,我的馬你可得給我帶回來。六郎就問這幾個人,你們都什麼時候見過「我」騎著馬?「我」都是在哪條大街上溜達呢?家人四、五、六一說,六郎就帶著自己的貼身四大家將楊昌、楊顯、楊炅、楊明和這幾個人一起到聞鯨樓前去憋著等任堂惠,哎,今天就碰見了,給請到茶社之中,倆人就會上面兒了。
那麼前一天,靠山王府的家將就說要去開封府報給捕快,要到聞鯨樓里去拿人,六郎給攔住了,他說:「這麼辦不行。我看這個人的模樣,不像是一個雞鳴狗盜之輩,這人不是盜匪賊寇,說是他偷了王爺的寶馬,那麼他怎麼不跑呢?怎麼不趕緊銷贓呢?這個人不緊不慢地在東京城裡頭大街小巷裡遛彎兒……我看,咱們可別把這件事辦荒唐了,這要是大呼小叫地帶著捕快去拿人,街坊四鄰傳言開去,萬一要是冤枉了好人,人家在這兒就再也待不下去了。明天,咱們找個地方,我先跟他聊聊,盤桓盤桓,就拿這寶馬說事兒。他要果真是盜馬賊,我跟他這麼一聊,遲早得露出馬腳。你們覺得怎麼樣?」大家都贊成六郎說的,好吧,就按六爺您說的辦。留著人在任家貨棧門口盯著,到了第二天,幾個家將想跟任堂惠說,沒找著話頭兒,才有剛才任堂惠當街問話。
任堂惠踏進了茶亭,抬頭這麼一看,好嘛,這位跟我也太像啦!像到什麼程度呢?今天說這部書就要細緻點兒解釋了。說到這兒這書得講理,就說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長相如此相近之人?跟您說還真有,我本人就親身經歷過這麼一對兒,只是年齡差距不小,有這麼五六歲,一個是廣東人,一個是湖南人,家鄉離得不遠,面目五官要是拍下照片來給您看,很難分得出來誰是誰,但要是倆真人在您面前一站,身材姿態的差別不小,多看一會兒就能分辨出來。我說的這是實事兒,可是要說八竿子打不著的倆人,面貌身材長得猶如是孿生兄弟這麼的像,親生的爹娘都認不清嗎?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今天再說這書,就不能再說楊延昭和任堂惠這倆人是一模一樣了,按說任堂惠常在雲南,雲南是高原啊,紫外線強,人的膚色都比北方人要深一些。說任堂惠再說他是面白如玉,多少也得比六郎要黑一點兒。所以說最初這倆人是容易弄混,但是還分得清,這書得這麼說。就因為身高、身材、臉型和眉眼都有幾分相似,再加上這愛好相近,氣質更相近,裝扮愛好也就一樣,都是穿白愛素,所以說這倆人乍一看,還真就很難分辨,得熟悉的人才能分得出來!過去傳統書說這一段很簡單,說白虎星的三魂受罰降世,這一回投胎到凡間轉世為三個人,這三個人的相貌是一模一樣!白虎的虎頭是楊六郎,虎爪托世為任堂惠,還有一條虎尾也降世為人,後文書這個人也要出現。可是這麼解釋在過去行,今天要是還這麼說,按照現在聽眾的知識結構來說就不適合了。當然也有人曾經問過,說這雲南人和山西人怎麼會長得如此相像?咱這書就好拆兌了,任家不是雲南的土著,任家原本就是今天山西大同人,楊家也是在山西和陝西交界這一帶,因此這就在體質人類學的角度上湊上了這麼一點點依據。
書歸正文,甭管是靠山王府的家將、家丁,還是天波府的家將,開封府的差人,在這一剎那,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也都樂了。擱在一塊兒看,更有意思了!那麼六郎把任堂惠給讓到茶亭裡邊落座,自我介紹,任堂惠嚇一跳,誰不知道楊家啊?「哎呀,小人真是三生有幸啊!」倆人就算是認識了,敘敘年庚,六郎大一個月,就以六郎為兄,任堂惠為弟。六郎開門見山就問了,你這馬是怎麼來的?任堂惠心說我就知道是這馬有毛病,這是我跟大街上買來的啊。「哪天?」「五天前!」「在什麼地方?」「東關外的陽關大道之上。」哦……這時間和地點就全對了,人家沒說瞎話。這樣六郎就把這個事給說開了,原原本本地一講,哎呀,賢弟啊,你是買了賊贓了!任堂惠就明白了,這馬買得確實蹊蹺,「哎呀,都是小弟我一時起了貪心,還請郡馬您恕罪!」六郎把他扶起來,說:「任賢弟,你是太客氣啦!啊……這個么,賢弟……」六郎這臉色顯得很為難,任堂惠心說你這麼大的一位郡馬爺,能這麼放下架子跟我這平頭兒老百姓這麼客氣地說話,我一個買賣人已經是很知足啦,您還有什麼張不開嘴的話嗎?「郡馬,您是有什麼話不好對吾講的嗎?我曉得,這匹馬呢,我先前那買馬花掉的五百兩銀子,就當是都打失掉嘍!這馬,您放寬心,吾任堂惠知法守法,肯定是得交還與王駕千歲呀!」「呵呵,對對,這匹馬肯定是得交還給呼延千歲。哥哥我問的不是這個事,我是看你肯花五百兩紋銀去買一匹馬,那麼賢弟你定是身懷伯樂之才,你肯定是懂得相馬經,愚兄我猜得對不對?」「哎呀,呵呵,不敢不敢當,吾也不過是經常要做這些牲口的買賣,略微地熟悉一點。」「好,那麼我問問你,你看門口兒那匹白馬……怎麼樣?」「啊?哎呀,這一匹馬么,郡馬,這是北國難得的白玉驄哇,千金難買,難得難得!」「那好,兄弟,這匹馬你帶走,你原來這匹,愚兄我得帶回去給呼延千歲,你看,這事就由哥哥我做主了,就這麼辦了吧?」哎呀!這哪裡是王侯之家的後人哇?任堂惠是由衷地佩服外帶對楊六郎的喜愛啊,這位郡馬和一般的達官顯貴可太不一樣了,替我想得這麼周到!「郡馬喲,您呢實在是多慮了,這點銀兩算哪樣?您的情誼那才是重於泰山!堂惠斗膽,想與郡馬結拜為異姓弟兄,不曉得能不能答應我呢?」六郎也很喜歡任堂惠的為人和武藝,英雄相識恨晚,就在茶亭前結拜為異姓兄弟,這個事也就這麼了結了。後來任堂惠逮機會花重金到西北買來了寶馬良駒——北宋時期就不叫大宛國了,而是叫烏汗國,就是今天的新疆伊犁這一帶。他花重金到烏汗國買來了寶馬銀龍駒,就是後來八虎闖幽州時候六郎的坐騎,是捨命救主的良馬。一年、兩年、三年,年年任堂惠都來找六郎,談談各地的博物,品品各地的名茶,再練練武藝槍法,一來二去,這哥兒倆好得就跟親兄弟一般。任堂惠每次經商到北方,必得到東京天波府拜見令公、太君和眾家兄弟,楊家人看著他們倆也都感到很稀奇,都把任堂惠當自己家的親人看待,兩家人是越走越近。
那麼今年過年的時候,任堂惠提前給自己的本家兒叔叔任道安寫了封信,請老人家清明之前到京城和自己會面,原打算叔侄倆見到以後呢,任堂惠引見任道長與令公、太君相識,因為自己的叔叔很擅長岐黃之術,醫道高明,想給自己的盟父、盟娘調養調養,算是自己代盟兄儘儘孝心,也讓兩家人再親近親近。北面的邊關最近這幾個月盤查吃緊,任堂惠從北國買馬返程就拖了不少的日子,所以讓任道安在京城白白等了自己一個月,一直到今天,任堂惠才趕到京城。任堂惠一到城裡,爺兒倆原先約好了在聞鯨樓會面,剛才天齊廟山門口兒一亂,這時候任堂惠正好剛到,上邊七郎跳樓,底下任堂惠剛剛叫門進了酒樓。任堂惠一上樓,叔父任道安也剛剛從廟裡回來,會同鏢師王升,一起來到二樓雅間兒來找七郎,到屋裡一看,空無一人,窗戶大開,再過來一看,樓下一片大亂。叔侄倆探頭出來一看,任堂惠認得是楊七郎,一直看到七郎被亂箭所困,叔侄倆急壞了,這時候任道安出了個主意,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救人要緊,你呀,報六郎的名下去救他,六郎是當朝的郡馬,沒人敢傷其毫髮。就這麼,任堂惠砸壞桌子,拿桌子腿當兵刃,跳樓殺街,把七郎給救下來了。
任堂惠一露出雲南的方言,七郎立馬兒就明白了,救我的這位並不是自己的六哥,而是從雲南來的任大掌柜的,趕緊見禮謝恩,把自己為什麼來打擂、怎麼把潘豹打死的事兒簡單地說了一遍。這麼一說,任堂惠聽明白了,喲,合著我這麼一喊不要緊,我等於是把你給賣了,老賊可就知道是你楊七郎做的了,那麼我把六哥也給牽連進去啦!一個勁兒地跺腳懊悔。七郎給他寬解,「任大哥,要不是你這麼叫一嗓子,我早就死在那兒了,還能有命在嗎?這不是人還在嗎,就不怕他潘洪能耍出什麼花兒來!」姜豹、薛彪那二位一聽,啊?七爺爺噯,您怎麼去打擂去啦?您可把我們倆人給坑苦了!七郎說:「得了兩位哥哥,我待會兒回去往被窩兒裡邊一鑽,跟誰都說沒出門,我不說,你們哥兒倆不說,誰知道哇?就這麼忍著就得了,我也不要先鋒印了。」七郎三說兩說,先把任堂惠勸走,任堂惠一想,我在這兒也確實不能再待著了,多待只能是給人家添麻煩,我先去找我的叔父去,看看他老人家有什麼法子沒有。任堂惠就沒進府,在門廳這兒換了身兒外衣,辭別了七郎,找仙長任道安去了。
七郎從後院兒轉進天波府,還沒等回到自己的屋,就聽見院子外邊是一片嘶喊聲音,准知道是老賊潘洪帶著軍兵來捉拿自己來了。七郎就跟沒事兒人似的,晃悠著就來到自己的屋子,一看前後都沒人,鑽進去,換了身乾淨衣裳,把血衣往床底下一塞,就算完事大吉了。他跟這兒貓著,咱再說前院兒的潘洪,帶著一幫爪牙凶神惡煞相仿來到天波樓前,府門是敞開著,四大家將魏直、胡奎、馬信、姚雷守候在門口兒,潘洪帶著人要往裡闖,叫這四位給攔在門外了,這四位誰的賬都不買,潘洪的爪牙人等在這兒暴跳如雷,爭執不休,眼看就得動手啦。
正鬧著呢,街道之上鑼聲響亮,山王令公楊繼業和無佞侯佘老太君從武成王廟回來了。兩位到府門前一看,今天家門口兒怎麼這麼熱鬧?所有的禁軍士卒都給讓出條道兒來,當間兒露出來老賊潘洪。令公下了馬,緊走幾步,「潘招討,別來無恙啊?今日兒這麼大的排場您到我這天波樓來不知對楊某有何見教?」潘仁美氣的,還無恙呢,「我兒子叫你的兒子給打死了!」傅鼎臣上前把今天七郎打擂的事情簡單地跟令公說了幾句。楊繼業心裡咯噔一下子,不能啊?今天我出府門時候叮囑得夠嚴密的了,拿眼睛一盯那四位,「今日哪位公子出過這個大門?」四大家將腦袋一塊兒搖,楊繼業踏實點兒,這幾位不會隱瞞,回身對潘洪說:「太師啊,您會不會認錯人了?楊某一家昨日方才回京,今日與幾位王爺前往武成王廟行祭拜大禮,府門嚴禁出入,就沒人出過我這座天波府,誰能到你那天齊廟去打擂去?假如是有賊人冒名,也都把罪責加到我的兒子頭上嗎?哼!」楊繼業說得很不客氣,他為什麼這麼沖呢?潘洪說的這個事兒里要沒有六郎,單是七郎,他還有幾成兒信,要說自己的六兒也去天齊廟那兒胡鬧,那根本就不能夠!再說,就算是自己的憨老七冒冒失失去打擂了,也絕不至於把人家潘豹給打死嘍。今日到武成王廟,一路上他業已聽到了許多傳言,把潘豹這三個月殘害打擂英雄的事兒說了不少。等到了武成王廟,自己的兩位老哥哥曹彬和高懷德也都跟自己說了很多事兒,都擔心,這樣的人要是拿到了先鋒印,到前敵將如何治軍?也都擔心,老賊潘洪這一回爭印奪兵權,也不知道到底有何所圖,好在,最後高懷德說到了,老哥哥史魁的孩子史文斌今天打算打擂台為哥哥報仇,據他說這孩子也是面黑體壯的,哼,一定是老賊將史文斌誤認為是我家老七了。
楊繼業一這麼說,潘仁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啊!殺子之仇,老夫焉能看錯?楊繼業,你休要袒護你家的兩個兒子,要我來看,你趕在此時回京,必定是瞧著我家父子即將上陣立功心有不滿,存心來亂朝廷的大計!楊繼業,你這就叫縱子行兇。我不跟你說別的,你趕快把你的那兩個寶貝兒子給我交出來,我帶著到金殿上找皇上評理去,你要是不交,楊繼業,你就休怪我不顧同袍的交情,我可要帶兵打啦!」旁邊潘龍一拽爸爸袖子,哎,爹呀,咱能打進去嗎?還沒等楊繼業說話呢,門洞兒裡邊有人搭腔:「啊?誰那麼大的膽子啊,敢帶人攻打天波無佞府?」此正是:
為臣不念君恩報,專權枉設英雄擂。
到下回,老賊潘洪金殿告狀,二帝昏庸不辨忠奸,午門外要斬令公父子三人,才引出來老楊洪宮門獻寶。精彩節目全在下本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