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姬添興
「膽敢襲殺我族天公!不是異族也罪不容誅!」
男子起身踩踏面前案幾,閃至姜飛白面前,尚未沾地凌空掃踢直指飛白頭部。
眾人皆慌亂不已,唯獨姜飛白巋然不動,似乎知道對面要動手,提前暗暗匯聚自然之力凝成盾狀。男子一擊掃中氣盾,駭人內勁瞬間散開,整個大殿都顯得搖搖欲墜。氣盾受此一擊支撐不住,當即支離破碎,腿上余勁化為狂風吹散了姜飛白的發束。
為防止男子不依不饒,在他掃踢時姜飛白御起懷中匕首,提早抵在男子頸部。若他再有進一步動作,姜飛白也不會手軟一定也會催動匕首對他發起反攻。
不過天公就是天公,尤其是以武技見長的魔域天公,焉會被這種伎倆脅迫。在匕首抵達的一瞬間,右手便以極快的速度牢牢握住刀柄,匕首不僅無法再進一寸,還被強行脫離了姜飛白的控制。
男子放棄了進一步動手,玩味地看著手中匕首不斷掂量著,不管不顧徑直揣入懷中凝視姜飛白:「還真是書容之物,看來你所言非虛。幾番交手來看,你定然沒有單獨擊殺大姐的能力,倘若你們一起大姐又是孤立無援,鹿死誰手還真未可知。」
李浮細品著這段話,又偷瞄了嬴不疫一眼,發現他自始自終沒有妄動,於是心道:「即便那個天公是突然發難,如此近的距離以不疫的反應不會支援不及。一動不動穩坐釣魚台可見心中已有判斷,此人從始至終一直在試探,意欲何為呢?」
姜飛白嘴角剛剛上揚,男子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封域道域以大戰場見長,佛域魔域則擅短兵相持小規模搏殺。你們雖殺得封域大公主卻未必能奈何得了我。所以勸你們,莫要自恃武藝高強就莽撞放肆,這可沒什麼用。」
一番話引起了姬雨澤的不滿,起身怒斥道:「從我們到這兒那一刻起,就反覆強調來意,我們不遠萬里是來尋志同道合之人共同協作的,不是來當誰下屬的。那幾個看門的以及大人一直對面我心存不滿似有前隙,究竟是為何呢?」
「為什麼?」男子轉身用食指指著姬雨澤的鼻尖回道,「因為你們撒謊!」
「何出此言?」
男子傲笑道:「剛來時我的人就問你們,是否是你們引天雷墜地,還記得你們是怎麼回答的嗎?我沒聽錯的話,這位姜某人答得可是:上天之物,豈是庸人可染?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進的這暗室嗎?」
姜飛白向來都是證據拍臉上也不知臉紅的人,仰著頭聳著肩準備反駁兩句。
嬴不疫緩緩起身搶先道:「此處地處異族控制區,又是四大自然秘境之一,從古至今探尋記錄者眾,總之是著名之地。大人明目張胆在此豎起大旗近乎公開抵抗,很難不讓人感覺這是個異族用來一網打盡的圈套。在未確認之前,多點欺詐之術以求自全應也在情理之中。」
「巧了,」男子輕笑道,「我們自己也感覺這事弄得看起來就像圈套,對來人多些防備與試探也無可厚非吧?」
「自然。」
男子點頭表示滿意,也不免有些問題想要問清楚:「這麼試探你們也未見退意,又是什麼讓你們如此堅持呢?」
「一來人族將傾,本族青壯為還舊山河殊死拼搏本是分內之事,多些朋友勠力同心更有利於行事,」嬴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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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道,「二來,如果連魔域嫡傳公子都不可信,我們到死也是孤軍。」
男子湊到嬴不疫身前看了他幾眼,轉身坐到他身側問道:「你認識我?」
「不認識,猜的。」嬴不疫如實回道。
「猜的?怎麼猜的?我看是姒無染告訴你們的吧?」
「你見過姒無染?」一聽這話姜飛白急了,「合著你什麼都知道,就是故意刁難我們一通為自己立威是吧?」
「什麼話?就算她是封域總軍,我也不能偏聽偏信吧?總要眼見為實才能明辨真偽吧?」
「公子說笑了,」嬴不疫接過話茬兒,「姒無染也是來這兒之後才知道你身份的吧?你不是一直看著我們嗎?從到這兒還沒來得及見她吧?」
一連串兒的反問讓男子有些尷尬,低著頭搓著小手指迴避這些問題,又把話題扯回剛才:「那你是怎麼猜到的?」
「再簡單不過了,這個暗室一看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建成的,連姬雨澤這個前宙仁掌教都不知道這個存在已久的辛秘,那有資格知道這個密室也只有魔域嫡傳天家了,同時也解釋了為什麼這桿大旗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這麼多人響應了,」嬴不疫分析道,「確定是天家以後,範圍一下就縮到極小了:魔域大掌教壯烈之後,繼承人未定,有資格繼承大位的就那幾個嫡傳天公,您的身份不也就呼之欲出了?」
男子大笑,隨後肯定道:「猜的不錯腦子挺夠用,本座就是前任大掌教膝下第七子--姬添興。」
姬雨澤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高位的魔域人,趕忙拜道:「屬下姬雨澤系宙仁前任掌教,授賜天家身份,拜見七公子。方才有眼無珠衝撞大人,萬望海涵。」
「不知者不怪,回坐吧。」
「是,謝大人。」姬雨澤一改常態,躬著身子倒退回座位,印象中好像他這一生都沒如此恭敬過。
至此,所有人心中的怒火都將將平息,唯獨姒天嵐還生著悶氣,不悅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置它於死地?害的它重新轉生,我現在連它在哪兒都不知道了。」
「狸力?什麼狸力?」姬添興一臉無辜地問道。
姒天嵐把狸力的情況一說,姬添興細琢磨一番后回道:「這些事無染也就跟我一個人提過,這裡有這麼多人,他們又不認識你們。見到貿然入侵的大妖,隨手斬殺也是稀鬆平常。據本座所知狸力就是個極普通的大妖,就算是轉生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一會我差人問問,若有答覆第一時間通知你。」
聽他這麼說姒天嵐才怒火將息並重新坐了回去。
眼見事態有所緩和,嬴不疫憋了一肚子問題想要弄個清楚,可沒打算放過這個知道不少事的七公子。
豈料尚未開牙就被下了逐客令:「列位,『固』的情況無染都跟我說了,不勞幾位費心本座自有安排。承蒙不棄萬里來投,願我們通力合作共襄義舉以退外敵。幫各位安排了連排房間,稍後差人引路,窮山惡土無大盛之餐還請體諒,興在此先行謝過了。」
「大人言重,若有戰事必身先士卒以效死力。」幾人異口同聲道。
……
在一傭人模樣的帶領下,幾人來到居住地。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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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這裡卯時叫早,共同修鍊一個時辰后一同用餐。其餘時間不做硬性規定,餐棚未時開午餐,戌時開晚餐,過時不候。最為強制的規定就是,沒有手令不得出門,違令者殺無赦以防通敵。
安排妥善後傭人準備離去,李浮趁此機會問道:「咱這個組織有沒有名號?」
「義軍自然稱『義』嘍。」
幾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各自房間,又重新聚到一起。
李浮淺笑道:「不疫,你到底是怎麼猜到他是天家公子的?你那個說法唬的了他可唬不了我們。」
「嘖,」嬴不疫咋舌道,「我現在在你們心中已經成騙子了?咋說啥都不信呢?」
「得了吧,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誰啊?你在外人面前向來說話好說一半。」姜飛白鞋也不脫直接躺在嬴不疫鋪上,抖著二郎腿不屑道。
「說話歸說話,你把我鋪蓋都踩髒了還咋睡覺?」嬴不疫無奈道,「其實吧也沒唬他,說的都是真話,唯獨一條沒有言明。」
姒天嵐捂嘴笑道:「沒說的這一條才是最重要的。」
「這地兒這麼難進,」嬴不疫撓了撓頭,「咱們都費勁巴拉才勉強進入。這地方來了這麼多人,他們是怎麼進來的?不可能都和我們一樣是硬闖來的吧?所以這裡肯定有方便進入的通道或者機關消息。如果說天家有可能知道此地的村子,但機關消息可就是絕密中的絕密了。我甚至隱約感覺到,他的身份不止天家這麼簡單……」
「你懷疑他是老天爺嘴裡的魔域繼承人?」
姜飛白起身探頭小聲問道。
沒等嬴不疫答覆,房門就被人叩響了,不用開門也察覺到來人身份姬雨澤果斷打開房門。
「列位來的夠快的啊,」姒無染進門說道,「姬公子剛才找我把事情都說了,你們也真行,不琢磨著叫門仗著自身實力硬闖。你們進來之前他們都說,這麼長時間了,頭一次在暗室聽見外面打雷。」
眾人給她讓了個地方,姒天嵐著急問道:「你沒把我的事跟他說個底掉吧?」
姒無染瞪大了眼澄清道:「焉敢焉敢!這是可大……大事,未經同意我一字也不敢泄漏。」
姜飛白覷了她一眼,看著她懷裡不悅道:「你是來解釋關於狸力的事情吧?」
見被識破,姒無染低著頭從懷中抽出一個方形木盒交給姒天嵐:「不是……不是有意的,實在……不知道。」
姒天嵐木訥地接過盒子,緩緩打開蓋子,看著近被肢解的慘象氣道:「這是你乾的?下手也忒狠了!就算不知道情況,怎麼能……虐殺它呢?!」
「是……酸與發現的,」姒無染見她不住落淚心道壞事,忙解釋道,「它,它以為是野生的,一口吞了還嚼了幾下。我發現有封域印記才虎口奪食,奪下來以後就這樣了。說也奇怪,雖然傷成這樣但還是能轉生的,不知為何它一直……保持這個狀態。」
「照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了!」姒天嵐氣急,「伴我多年,不見我沒有安全感當然不會貿然轉生!」
旋即摸了摸它的「遺體」,許是有了真感情,姒天嵐將它放在地上以後果然向下沉去,就像當年姜飛白一腳將它踹死後的情況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