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血染洪峰
雨師王眼見後路被堵心中暗道不妙,嬴不疫自然要抓住這絕好之機,近身之後重拳出擊,毫不客氣地直攻面門。
轟!
情急之中雨師王御動懷中小劍擋在面前,嬴不疫一拳正中劍身。這柄小劍不知是什麼材質所鑄,愣是堅硬無比。在重拳之下不僅劍身無恙,還向後飛去,一劍刺破了山河鼎,鼎身幾乎在瞬間內碎如殘渣。趁他一拳落空二拳未至之時御劍而走,僅一個罩面的時間就機緣巧合地破了山河鼎也同時避開了嬴不疫的攻擊。
雨師王御劍凌空,瞬間飛至戰場邊緣,手指再度結印,蓄勢待發的「石塊」終如天外隕石一般砸了下來。
密密麻麻的「石塊」如暴雨冰雹般傾盆而下,若僅是自然下落還勉強可以抵擋一二,可看這流星一樣速度明顯是雨師王在遠處控制。每一塊「石頭」砸在地上都是一個深坑,不間斷的轟鳴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城樓上原本激烈的對戰在這一刻盡被壯闊的石海所淹沒。
陣中諸人再也不敢託大,姜飛白集喚自然之力凝成大盾架在頭頂,其他人立刻動身合兵一處,躲在大盾之下暫避鋒芒。
原本漫無目的的石雨像是長了眼,瘋狂且集中地砸向大盾,不消幾息大盾竟被砸出裂紋。李浮見姜飛白獨木難支,也馬上凝成大盾給姜飛白的氣盾增加厚度。
姬雨澤姒天嵐忽視一眼,看外面的「石塊」都往大盾之上集中,立刻默契地以最快速度躍出大盾往雨師王所在之處狂奔。
一邊御劍躲避嬴不疫的攻擊,一邊控制「石海」攻擊,眼下的雨師王明顯有些慌亂,一時間竟沒發現姬姒二人已逃出封鎖。
如此疏忽終要釀成大錯,只顧在空中頻頻回首查看嬴不疫的動向,時不時還會因見他頻繁瞬身幾近力竭而竊喜,卻沒發現二人已至身前,再正首時為時已晚。
姬雨澤鬼魅般出現在身前,一腿掃出再襲面門。
如此近的距離,閃電般的速度,任何防禦都來不及發動了,兩眼一閉已經能預見自己被踢落劍下。
轟!
鞭腿襲來竟再次落空,原本必中之招竟然落空,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姬雨澤的腿不知被何處而來的氣牆牢牢擋住,雨師王自顧不暇定然不是她之所為,姒天嵐掃視一周立刻發現始作俑者。
一個三十餘歲的黑面婦女趕到戰場,在不遠處疾聲高呼:「娘!反擊!」
此刻雨師王若狠下心發起反擊,只需一劍姬雨澤性命難保,可是她沒這麼選,反而顯得更為著急對她女兒大喊道:「英兒快走!不!!!」
姒天嵐潛行繞后,穿插至來人身後,趁她分神暗起殺心,利刃在手一劍封喉!竟在瞬間削去救兵首級,斗大的頭顱在地上翻滾,鮮血噴涌而出,再無生氣可言。
「你怎麼敢……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雨師王眼見女兒喋血命喪當場,盛怒極悲之下已顧不得其他,招來「石塊」就要索其性命。
「還是先看好你自己吧!」
「石塊」尚未發出,兩根棒杵從天而降,雨師王大駭慌亂之間草草御來氣牆以求格擋,豈料內心一顫不知為何感覺勁力受阻,喚來的氣牆也顯得有氣無力薄脆不堪。
原是她只顧喪子之痛,戰場之中落石沒了她的控制,姜飛白與李浮趁機逃了出來。二人不僅喚出棒杵一同砸擊,姜飛白還散出封禁之力削減她的勁力。
棒杵奮力砸擊輕鬆破牆,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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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勁直擊雨師王肩頭,雙肩頓時脫臼難以御勁。
值此良機,身前魔域虎視眈眈,身後佛域伺機而動,一拳一腳前後夾擊,腹背受敵再無良策。重擊之下口吐鮮血,值她反抗之力盡散,趁病要命一柄木劍貫穿頭骨氣絕當場。
隨著雨師王殞命,勝利的天平已然傾斜。
城樓上的義軍士氣備振,而異族聖人、移花則因天公戰死一蹶不振。
城下的博父王與姬添興還在纏鬥,但他心知大勢已去,因為姬添興的幫手來了。那幾個屠戮天公的移花已騰出手來,帶著滔天氣焰更換戰場了。
一時間他只覺四面受敵,無論朝哪個方向逃竄均有頑敵封路,一股來自死亡的憂懼瀰漫心頭,大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感。
絕路之下博父王依牆而戰,勉強平息著心中慌亂,在短暫的喘息之際,該如何做心中已有決斷。
最終他把視線鎖在了姒天嵐身上,傷敵十指不如斷敵一指,與其慌不擇路不如背水一戰。
本著魚死網破的信念,他,動手了!
大魔爺幻象散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拳腳之上,右手變青,左手漸黃。經中所記的博父國右手操青蛇,左手操黃蛇,竟在此處體現。
見他身形漸大,身上的衣物也被漲碎。終於完成準備,龐大的天公之力誓要發動雷霆一擊索敵性命!
此為天公的必殺一擊,饒是幾人的大心臟也咚咚直跳,姒天嵐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內心不斷咒罵:「為什麼又是我?」
他!發起了衝鋒!化身利箭直取天嵐!
轟!
爆炸聲傳遞開來,戰場上煙霧瀰漫,塵埃落定之前所有人的心都是懸著的。
一陣清風拂過,吹散了戰場上的迷霧。
姒天嵐跪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感嘆著劫後餘生。
厚重的城牆上再次印上了博父王的痕迹。
他剛要起跳就被姬添興的大魔像一拳擊飛,鑲在了城牆中。
姬添興收起幻象,慢悠悠地向他走去,扯著手臂將他扽了出來順勢踩在地上。
姜飛白信手招來了散落在城牆上的鋼刀,凌空給他遞了過去。姬添興接過刀刃,頓時玩心大盛,先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要說這博父王也算條漢子,如此劇痛之下一聲不吭,連但求速死這樣的話都沒說。
「老賊,你擱哪兒學的飯桶式技法?」姬添興不斷嘲諷道,「準備時間這麼長,一巴掌就干廢了。不會是紅楓老匹夫教你的吧?」
一邊說著手裡也沒閑著,在他背上劃開了一道大口子,頓時鮮血噴洒白骨可見。
見此場景,嬴不疫嘆了口氣,躍上城樓打掃戰場去了,一同離去的還有李浮與姒天嵐,三人似乎不願觀看如此血腥場面。
姜飛白卻是興緻盎然,搬來一塊石頭,姬雨澤也順勢坐下一同觀禮。
「七公子我若是你,必要擒賊先擒王,讓丫不幹人事兒。」姜飛白起鬨道。
姬雨澤跟著陰陽怪氣道:「姜牛子,此言差矣,他還能算人嗎?看那個樣子,圈裡牲口也比他好看些。」
「飛白言之有理,」姬添興臉上戾氣已無以復加,興奮道,「我怎麼把它給忘了?本座這就判它梟首之刑。」
一刀下去博父王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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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名狀的痛苦與羞憤衝破了理智。
慘叫聲起城上守軍再無鬥志,紛紛束手就擒,木訥地看著城下慘狀一言不發。
姬添興由著他叫了好一會,大仇得報的亢奮之情已溢於言表,興奮道:「本座曾言誓要將你撕碎了喂狗,這就兌現了!這就是你的現世報!」
亂刀劈下,刀刀斷骨血肉橫飛,任他早已氣絕也無收手之意,直到把手中的刀都砍斷了才將將罷手。
抹了抹臉上的血痕與眼角濁淚,昂首對城上的喊道:「敢有反抗,這就是下場。把投降的關進大牢,順帶清理戰場。那個誰,去城裡找條與他一樣丑的狗,這就是它的晚餐。」
隨即躍上高牆,卯足全身力氣沖城內咆哮道:「洪峰城,你的主子爺回來了!」
……
掌教大殿之中,姬添興看了眼大掌教寶座,擦拭兩把后自覺地走下台去,坐在了台下首座。
殿內只有兩人,嬴不疫坐在他的對面。
待他整好衣冠,嬴不疫開門見山拱手道:「敢問七公子要如何對待戰俘與城內異族百姓?」
「還沒想好,容后再議。」姬添興沒有直視他,只是低頭看著地板敷衍道。
嬴不疫沒有放棄追問,進一步問道:「你想把他們全殺了是嗎?」
「本座說了,容后再議,」姬添興不悅道,「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據探子描述,洪峰本有四名天公鎮守。我們只見到了兩位,剩下兩位該是中計去了洪戰。洪峰狼煙四起,他們見后勢必回防,還有一場惡戰,等打完以後再行決斷。」
嬴不疫聽后一言不發,微一拱手退出大殿。
看著他遠離的背影,姬添興咧嘴痴笑,自語道:「《明王別錄》嗎?與密記中的描述真有幾分相像,不過看起來沒那麼邪門,許是還沒修到家吧。」
四下無人踱步上台,身子往後一倒先是癱坐在椅子上,又危襟正坐撫著眼前厚重的案幾,信手翻看異族未來得及處理的信箋,搖頭苦笑:「三哥,果然是你,這又是何必呢?」
……
雖是黑夜,雄壯的洪峰城內火光衝天,仿似白晝。
嬴不疫獃獃地坐在高塔之上,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在想什麼。
其他人陸陸續續尋到了他,陪他一起坐在塔頂,同樣審視眼前景象。
「後悔和他一路了?」姜飛白問道。
嬴不疫搖了搖頭,無奈道:「我從無止戰弘義之想,即便明知會這樣,重來一次同樣不會留手。」
「那你還弄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姜飛白譏諷道,「和你小時候一樣討人嫌。大義在此,容不得我們手軟。」
李浮摟著姒天文向後一躺,餘溫尚在的瓦片當真舒適,慵懶道:「你倆想的就不是一回事,你想的是快意恩仇,他想的是長久之計。」
「想那麼多幹嘛?」姬雨澤大笑道,「殺凈了,也就清凈了。一天到晚想那麼多,也怕不把腦子想炸了。」
姒天嵐拉著姜飛白手,輕柔道:「這些異族是怎麼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殺的凈嗎?眼下殺光,來日又起。只要人的貪慾還在,異族永遠不絕。不疫說的對,強如人皇也沒做到斬草除根,就說明這事近乎不可能完成。這條路,先輩走過,不過被堵死了,作為後來人既然已知此為絕路,不可重蹈覆轍當重開天地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