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 （上）

雄雞報曉，一抹晨光撒在寺內，透過門窗照在不動明王像上，大佛璀璨，熠熠生輝。

悠悠大鐘聲音低沉，回蕩在山間峽谷，也喚醒了正在沉睡的人。

「不疫，不疫，贏不疫！」幾聲柔和地呼喚終於叫醒了他。

「我在哪？」這永遠是昏迷人醒來的第一反應，即便就躺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嬴不疫被師叔叫醒，一陣陣的頭痛和難以忍受的口乾讓他依然處於醒與不醒之間。

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就處在自己的小屋，還有師叔在側，略覺心安。左臂的刺痛徹底喚醒了他，下意識捂住左臂卻發現傷口已被包紮起來。

贏墨見他已醒，默默離開了房間，贏不疫趕忙追了上去。

晃晃蕩盪推開門，陽光格外的刺眼。用手一擋看向自己手指突然想起昨晚的經歷，想起找到丹田的喜悅瞬間感覺頭不疼了胳膊全好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寺的，總要跟師父說說昨晚的事。想起自己感悟丹田初使法門，簡直高興地跳腳，一癲一癲四處找尋嬴伏。

終於在主殿後的演武場找到了正在勤修的嬴伏。

還沒等靠近嬴伏便大聲叫嚷：「師父，師父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清脆的孩童聲音和悠遠的大鐘聲格格不入卻又相得益彰。

只見嬴不疫一邊跑一邊喊，得意忘形之色溢於言表，嬴伏似乎很不喜他這種狀態，在嬴不疫即將靠近之時突起一掌，拍的嬴不疫措不及防。雖然力道不大，也足夠震退他了。

嬴不疫一臉委屈，不知道師父為什麼發火，惺惺道：「師父，有個喜事要告訴您。」

「你是想說你找到丹田了，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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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巧合下順帶用出了不動法門，右指指甲金化是嗎？」嬴伏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說道。

嬴不疫一臉吃驚，莫非師父是佛宗轉世？怎麼什麼都知道。

「是師父，您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你就是我背回寺里的，你昨晚的所作所為我都看見了。」

嬴伏依舊不看他。

「師，師父……你是從什麼時候找到我的？」嬴不疫一臉錯愕。

「我發現你身邊那隻鷹比你發現的早，而且早很多。」一邊說著話，一邊轟出一拳，木樁應聲而碎。

「那，那師父，你，你也不去救我……」嬴不疫越說越委屈，感覺都要哭出來了。

嬴伏習慣性不讓嬴不疫把話說講完，聽了一半就用雙掌緊緊握住嬴不疫雙臂使勁搖晃他的身體，但是完美避過了他的傷口。

「你給我聽真了！我不可能永遠在你身邊，遇到點小危險就指望別人救命的人死的是最早的。不讓你受點實戰的苦頭你永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強，你更不知道你的敵人有多冷血。！」說完話嬴伏一隻死盯著嬴不疫，那目光像極了昨晚的鷹。

「是，師父我明白了。」嬴不疫低著頭，總算沒哭出來。

「你胳膊受了傷，今天就不訓練了。你拿著這些錢下山到昆嵛城去買點雜貨，清單在你師叔那裡。去好好謝謝你師叔，你的傷口就是他包紮的。」說罷甩給嬴不疫一包硬物，轉頭就走遠了。

嬴不疫接過那個裝滿硬物的口袋，打開一看是一袋銀子，他知此物能用於交換物品。

「不管了，去問問師叔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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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不疫一路小跑去到嬴墨那裡，敲了敲門就進去了。

嬴墨和往常一樣，盤坐在席上了，手裡搓著念珠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師叔，師父讓我來找您拿清單，說是要讓我下山買貨。」

嬴墨聽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贏不疫從小在山上，自己又沒教他任何與世俗有關的東西，嬴伏貿然讓他下山不由有些擔心。

也只好從懷中掏出清單，上面羅列著一些常用的生活物品：米、面、鹽、油、糖、茶。還有一些文具：筆、墨、紙、硯、香。還有一些重器：禪杖、紅木、磚石。

嬴不疫看完徹底暈了，很多東西別說買，他自己都不知是什麼。

「師叔啊，我先前送師父下過山，他進過城，我到城門外師父就讓我回來了。裡面什麼樣我根本不知道啊，我去哪買啊？」

贏墨笑道：「你師父恐怕也是想歷練你，你從小在山上，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只與我們說過話，只見過我們的面。你早早晚晚都會下山闖蕩，早一點接觸也是好的。如果是放你自己接觸，難是難了點，所感所悟定比他人指教來的更直接也更多。此次下山采貨，你師父要求你十日必須返回。下山之前，師叔送你一句話，你且記好：切莫度己量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說完嬴墨多看了嬴不疫一眼，就重新閉起雙眼搓起了念珠。

嬴不疫剛想問這幾天自己住哪，什麼叫度己量人。

一看嬴墨的狀態，他知道嬴墨又進入了佛中世界，外界事物很難吵到他了，便恭恭敬敬退了出來。諾大的院子好像約好了一般不見一人。他自覺沒趣，看了看寺門，想了半天嘆了一口氣，徑直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