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屠宰場

「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不跳這裡」濕滑腥臭的運輸管道里回蕩這童遙稚嫩的哀嚎聲。

「噗嗤」

三人摔在一個巨大的池子里。池底鋪滿無數可怕噁心的殘肢碎肉，血與肉糜粘在娜塔莎穿著多年的連衣裙上，更讓娜塔莎可怕的是，她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下是一具只有一半的豬臉，豬臉上驚恐的的表情的像是凝固在臉上。

娜塔莎捂著自己的嘴，盡量不讓自己叫出聲。她不敢想象這豬頭人經歷了怎樣的恐怖場景。在鳥籠時娜塔莎看見過豬頭奴工，甚至在很多聖母的故事裡也經常出現他們身影。

聖母們將他們描述成骯髒，懶惰，愚蠢的卑賤奴隸，不允許任何人去接觸甚至靠近都是允許的。

娜塔莎還記得很多女孩都經常聊著貶低他們的話「如果讓我和他們呼吸同一片，我一定會瘋掉的」

但現在她回想到在產房車間看到的，一些母親們日夜不間斷的生產著人豬混種的孩子。用自己的身體孕育那些自己看不上的噁心豬頭人「真是諷刺」

童遙被九尾狐特遣隊員攙扶起身，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高強度的運動讓她頭昏眼花找不到南北。

特遣隊員從口袋裡拿出一封壓縮餅乾遞給童遙，童遙搖晃著腦袋拆開扔進嘴裡吃起來，濃厚的芝麻香味，在口腔里爆開衝散了童遙鼻腔里的腥臭味道。

若不是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童遙絕對能胃口打開。

「媽呀！這才是真正的食物，食槽的那些根本就是飼料，太噁心了」童遙淚流滿面，那些噁心的飼料的確太敗人胃口了，童遙和娜塔莎盡然是吃那些噁心的東西長大的，想想就可怕。

童遙將搭在肩上的腸子甩掉，就準備離開這個血腥可怖的屠宰池。

「哼嘰～」

尖銳的豬叫聲，像是轟隆列車的警笛一樣，恐怖刺耳，讓人不由聯想到他的醜陋唬人滿臉膿瘡的可怕豬臉形象。

童遙和娜塔莎同時想到一個點上，才出虎口又入狼穴。她們都感覺到一雙深淵般的可怖雙眼透過黑暗打量著她們兩人。特別是娜塔莎她，那對邪惡的雙眼毫不避諱的停留在她的身上，讓她毛骨悚然，汗毛炸立。

童遙抬手，機動特遣隊槍栓拉響，子彈上膛，骷髏面罩上的墨鏡映射出讓人心寒冷靜與決絕。

「哦！別開槍，我的朋友」一個人豬混種舉著雙手羞答答的表示自己沒有威脅。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他並不是一個滿臉爛瘡，充滿褶皺的醜惡豬頭，相反光滑的肌膚粉嫩的可愛的小耳朵和豬鼻子，格外討喜。一雙大眼，像是春水桃花。童遙敢保證這絕對是自己見過的最美的豬。

好像她也沒見過幾個豬頭人

「你是誰？」特遣隊員舉槍質問道，當然這是童遙指示的結果。她可不想做壞人，或者當出頭鳥。

「我叫賽琳·奧因克，是生活在這裡的奴工」

「我聽見這邊有動靜才過來看一下，我想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的嗎？」賽琳滿臉緊張，她的身上一絲不掛，嬌小玲瓏的身材甚至和娜塔莎有得比較。

「奴工？」童遙疑惑，不應該呀這誕生工廠里竟然還有女豬奴工，不過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會騙自己的模樣。

「你知道怎麼才能從這裡逃出去嘛？」娜塔莎問道，雖然賽琳的出現緩解了她心中的不安，但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並沒有消失，甚至可以說越發透徹。

「踏～踏～」皮鞋踩踏泥水的聲音出現。

「想活命，快跟我走」聽見聲音，賽琳急忙的拉起娜塔莎的手離開。翻過無數豬屍堆砌的小山。

幾人前腳剛走，一個身材魁梧，如同肉山一眼的巨人就從另一個出口走出來，原來並不是他踐踏著泥水，而是他那恐怖的體重將腳下的屍骸都踩成了肉糜，猩紅的血水將他的皮鞋背面侵染成駭人的暗紅色。

他空洞的雙眼看不到一點眼白，完全讓血絲填滿，一隻手提著一把巨大的鋸齒砍刀，上面染上了不知名的血跡。

「咔嚓，咔嚓」

一顆豬頭就像是花生米那樣被他丟進嘴裡咀嚼得咔吱作響。

他嗅到空氣中甘甜鮮活的美妙氣息，渾身肌肉像是鋼筋一樣扭扎在一起，口水從他那張大到可怕的巨嘴裡流出來。

「是小兔子的味道！」詭異的癲狂笑聲，回蕩在屠宰場。

「天啦！那是什麼怪物」此刻的童遙正被特遣隊員懷抱在胸前，聽到了剛才的詭異笑聲，實在是童遙後背發涼。

「為了以防萬一，只能回去再告訴你們」賽琳跑在最前面，她飛快的跳躍，躲過了一個又一個倒掛在前面的死豬，矯健得像是林間穿行的小鹿一般。

「只能讓我的爺爺，告訴你們，或許他有辦法怎麼出去」

沒過多久童遙一行人，就來到了一條被改造的廢棄的流水線上，讓童遙感嘆改造這裡的那個人的智慧，通過鐵板的反光夾角折射，成功隱藏了流水線後面的房間。在用成堆的屍骸堆砌在關鍵的介面處，不僅可以當做隔離帶，屍體的臭味還能掩蓋人的氣味。

賽琳·奧因克領著三人進入這個避難所，這裡卻是驚喜的整潔，流水線的工作帶被拆除，一個水管種植田，佔地大半，兩個健康強壯的豬頭人負者管理。

另一個年級稍大些的豬頭人正拿著鐵鉗，戴著面具焊接著什麼。

無一例外，他們都一絲不掛。

這些豬頭人緊慢有序的工作，卻是和娜塔莎印象里的惡臭，懶惰的形象完全不搭邊。

她暗自發誓，只有自己親眼見證過的東西才能去確認。聖母說的話顯然是故意誘導她們的思想。她不會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至少沒人可以用語言就去讓她否定別人的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