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們的秘密

「雙方打得那是不可開交，最後把警察都給招來了，跑得快，最後漏網的沒幾個，沒過兩天都被撈出來了，方敏東跟三兒都是有點背景的，要撈幾個打群架的還是容易的。聽說他們晚上又約架了，你好歹曾經也是三兒的老大，你就不想去瞧一瞧？」

一男生正神采飛揚地同方樺講著前些天晚上發生的群架事件。

忽然，一橡皮擦往他腦袋一砸，『咚』地一聲，男生往後看了看，正要問誰砸的，便看見了祁蕭顏趴在桌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得他有點發怵。

連好姝好笑地叫了他一聲：「肖文斌，你不用上課呀？」

被喚作肖文斌的男生瞄了下祁蕭顏應著：「要，要，馬上就回去上課了。」慌張地收回眼神，同方樺道別後就灰溜溜地離開了20班的教室。

祁蕭顏轉過頭繼續看她的書本，等著上課，方樺揚起嘴角笑了笑。

鈴聲響了，第一堂課開始了，作為一天的首堂課，大家精神還是飽滿的，都聚精會神地聽著，連那幾個最不愛學習的學生也都好好地聽著課。

連著兩節課間休息，祁蕭顏都沒離開坐位，直到第三節課的課間休息，她才到走廊靠樓梯那邊的盡頭站著，半倚著石欄杆，一個人看著遠方。期間也有人過來，看她並沒聊天的意思，貌似想一個人靜靜，便離開了，最後就她一人了。

許久，「嘿~」有人在背後喚了一聲，那人靠近自己也倚靠著石欄杆，她轉頭一看，是葉易康。

「難得看見只有你一個人。」

「是嗎？」

「一個在教人做題，一個在那和人相談甚歡，看來你真的被孤立了。」他本想借著玩笑逗她開心下，可她並沒笑，只是微微轉了下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方樺和一個女生在靠近教室前門外的走廊上有說有笑，她的表情更冷淡了。

過了會，她才開口說話：「誰說我被孤立了，他們不陪我，才能有你來陪我呀，挺好的！」

「只要我能起到作用就行。」

「要求這麼低呀？」她笑了笑。

「只要是你，要求再低都沒關係。」面對他這般認真的言語，吐露著真心實意，她錯愕般看著他，他總是說出讓人容易誤解的話。

她暢然一笑，「你可是葉神啊，我哪敢要求你什麼。」

他看著她如此，想起了以前偶然的一次，聽方樺說過她『沒心沒肺』，可她是否真的就這樣輕鬆自在呢？對於他一而再的靠近，她的反應始終有些平淡，最近他的努力，自覺已拉近了一定的距離，可還是感覺他一直沒在她眼裡似的。

「周日有空嗎？一起去青楓山看日落？」葉易康問道。

「看日落？約我？」她略顯驚訝，他約她看日落，這也太奇怪了。

「這隻有我們倆，還有其他人嗎？」

「可你確定要約我去嗎？」她疑惑地看著他，她承認最近他們交集比以往多了，至少，時不時她能接收到他的簡訊和QQ信息，可會單獨約她出去玩，倒是讓她沒想到。

「你不想去嗎？」

她頓了頓，「啊~周日呀，可以，有時間。」有些猶豫，不過也有點期待吧，反正去散散心也挺好的。

「那好，周日下午，差不多四點左右我去你家接你。」

「好！」她的這一答應可讓葉易康十分雀躍不已。

晚上！

和平常一樣完成作業，複習了規劃的範圍后，祁蕭顏來到了方家。

今晚的方家有點安靜，只有保姆在，方樺爸爸方隆宇是做生意的，忙到晚是正常，方雨麗今天也不在家。

「少爺在畫室好像。」保姆說道。

「好的，謝謝，我上去找他了哈！」她蹦噠著上樓往畫室去了。

畫室是方樺獨有，專門為他作畫而設計得很有格調，頂部是晴朗藍天與夜晚星空自由變換的燈光吊頂，祁蕭顏和姚言曾經吐槽過它太華麗了，賊高大上。

吐槽歸吐槽，可畫室里的那一幅幅靈魂畫作絕對值得擁有這樣的畫室收藏。

她對畫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曾經，她陪他在畫室尋找作畫靈感，陪他熬夜作畫，她就在一邊看著書，畫室里有著許多關於他們的美好回憶。

她如常走進畫室，燈光亮著，方樺並不在，畫室極其安靜，她看著畫架上一幅幅畫，都是他花了很多心思跟時間創作的作品，好幾幅都是價值不菲的作品。

其中，一幅被塊布遮住的畫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到它的面前，緩緩揭開畫布，看到畫的那一瞬間，她手抖了下，布掉到了地上。

是一幅人體畫，她一眼認出了畫中人，驚訝如她呆愣的雙目，是姚言，他側躺在床上，閉著雙目，睡著的模樣，睡姿誘人的他赤裸著上半身，下身可以清晰地看出來只著件單薄的內褲，身材曲線淋漓盡致地被勾勒出來，讓人看了都垂涎欲滴，哪怕她一直當他哥哥般，此時看著這幅畫，也不禁面紅耳赤。

畫再迷人，那霹靂般的疑問還是出現在她的腦海了，為什麼他會畫這樣的一幅畫呢？他並不需要姚言給他當模特吧。

她眼都不眨一下地凝視著那幅畫，過了好一會，他的出現，她才把目光從畫移開，疑問的目光投向了走向她的方樺。

他如履薄冰地朝她走去，雙目因她的注視而閃爍不定，他從未這麼緊張過，一顆心好像被提到了嗓子眼，想讓它落下可控制不住它的躁動。

方樺總是說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之所以這麼說她，是因為她對身邊事態度有些冷淡，對於表達自己的想法也比較直接，對於他人想法，她也不太在乎。

可姚言並不太贊成他對她的這個說法，儘管知道他是在半開玩笑，她性格確屬簡單，對於她關心的，她比誰都上心，對於和她不相關的，她也真真不愛湊熱鬧。

儘管再『沒心沒肺』，在看到那幅畫，會沒有任何想法嗎？雖然總那麼說她，但實際上她心思細膩。也許，她早看出什麼端倪，在看到畫之後，就更加懷疑了。

他強裝鎮定，生扯著笑容，盡量讓自己放鬆地開口了，「怎樣，秀色可餐吧？」

她遲疑了一會，淡淡地問道：「什麼時候畫的呀？」

他保持著那份『輕鬆』，靠近畫伸手撫了撫畫框，依舊努力笑著說：「去年夏天的一天，言來我家，一起在樓下打球，打得滿頭大汗的，到我家休息順便洗了個澡，可能他太累了，竟然在我床上睡著了，看他睡得那麼香，我一時興起就把他的睡姿畫下，是不是賊性感？」

她並沒應答他的話，就問了一句：「言知不知道？」

「要是知道了，你現在還能看到這幅畫？」他努力敞開一笑。

「也是，對了，方姨晚上不在家啊？」她擠了擠一絲笑容，很迅速轉移話題沒再說畫的事，他的緊張她不是看不出來，那她就配合他的『輕鬆』，忽略掉畫的事。

她微微低頭輕嘆一聲，就當作是她最近太過敏感想太多了，她希望是她想錯了，錯得離譜也沒關係，最好只是她的錯覺，別無其它。

「打電話回來說是和人打麻將著呢，要晚點才回家。」倆人離開畫室來到了他房間。

她看見書桌上竟然有兩三本攤開的書，於是，走過去，瞧了瞧，幾張試卷、化學課本，還有一本是小說吧，書里內容是她看過的，一看封面，果然。

「這個時候看《武魂》，你想幹嘛？」

「你不也看嘛？憑什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

「謊話精，你說這話，可見...」她頓了頓，瞟了他一眼，懶得說下去。

「可見什麼？」

「可見你有多久沒去我家了。」

「瞎說，過年前，什麼時候來著才...」

這時，她重重地拍了下他肩膀，「還過年前，我們兩家是離得有多遠，得大半個月才去一次。去是去了，急來急走的，就跟過客似的。」

「那也是有去呀，可這跟我看《武魂》有啥關係？」他看著已經趴在他床上的她，在搗弄著他珍藏多年的擺件--變形金剛。

「我從上學期期中考後就沒看了，你要是有注意到，就會發現在我房間可見視線內，你已經看不到《武魂》的書了。」

「我也只是偶爾看看。」他嘻嘻笑著。

「我也想看，可我知道現在看不合適，容易分心，索性狠下心，把書都收了，等高考後把後面沒有看完的都補上。你也是，收了吧，就這麼兩三個月，忍忍。」

「好，聽你的，收了。」他很是聽話地答應著。

「哎呀！」她翻了個身，「樺，等高考後，咱和言像武魂里的阿大們去天南地北闖一遭，如何？」

他寵溺般看著她，「好呀，只要你開心快樂就行！」

「哇，幹嘛突然這麼認真地說，嚇著我了。」她仰看著他，此時的他神情也很認真，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

「前段時間考的專業課成績還沒出來，對於是否一定要選擇美術高校就讀，對於我而言，並不太重要，我只是想大學還和你們在一起。」

「這不可能的。」她很篤定，她也想大學他們三個還是在一起，可這不現實。

「是呀，可我還是這麼希望，言不是以青大為目標嘛，如果我能進青美或央美，而你也選擇青大附近的高校，這樣我們三就都在北城了，哪怕沒能很近，可在同一城市也好。」

「同一城市呀，北城？」她想象著他們在北城的場景，是很美好，可現實並不一定能如他們所願。

突然，她耳邊響起了手機QQ進消息的聲音，還進了好幾條，她一轉頭，瞄了一眼，說：「你手機，是言。」正準備拿起手機看，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抓起了手機。

她驚嚇般看著他那失常模樣，想著，她連他的開機密碼都知道，更何況看他的手機信息呢，不是很正常嗎，尤其是姚言的信息，代看關於他的信息是常有的事，他這麼緊張是幹嘛？

他意識到了她被他的舉動嚇到了，磕巴地說了句：「是言來信息了呀。」

她愣著遲遲沒緩過來，他們什麼時候秘密這麼多了呀，還不能讓她知道，心裡默嘆著，果真被孤立了。

她看了下牆上的時鐘，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於是，起身準備離開。

「你要回去啦？」

「是，回去了，不打擾你們說秘密了。」說著便離開了。

走下樓梯時，她才反應過來，他沒跟她道別也沒說送她的話，這是少有的，今晚都什麼鬼呀，怎麼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她悶悶地離開了方家。

他因為她說的『秘密』兩個字而愣住了，她本無意隨口說的話，卻讓他擔憂了起來，心想著：小妖兒，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呢，還是認真的呢？

他們是否有秘密，她並不太想知道，最近，她總覺得他倆有些可疑，明明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相處的啊，並沒有太多的異樣，不知為何她有些害怕。

在回家的路上，她想著應該是自己最近神經有些敏感了吧，才會生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困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