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少女悸動的心

連好姝等人住宿的，他們回食堂吃飯，可能還趕得上鍋底的飯菜。其餘通校生都往停車場去了，祁蕭顏和姚言今天都沒騎車來，本要走路回去的。

方樺看了看同為通校生的葉易康，些許不情願地說道：「葉神不是要經過我們三的家，讓他幫忙帶一個唄。」

姚言詢問葉易康，他立刻答應了，「那易康帶我，樺，你帶小妖。」

「我今天不想帶小妖，讓他帶。」因為看到剛在訓練時他倆單獨相處，他竟然有幾分不爽，便不想帶她，故意把她推給葉易康。

她納悶地瞪著他，「我們倆一個位置的，幹嘛對調，待會還得再換。」

「不用換，我會送言直接到家的。」

「不用這麼麻煩，就讓易康送我，你送小妖。」對於他的堅持，姚言有點不明白。

方樺仍不放棄，她無語地拍了他一下，其他人看著這一幕也是十分不解。

葉易康不解，可再僵持下去，天就要黑了，於是說：「還是我送小妖，走吧。」

幾個人出校門口，騎上了回家的路，方樺又心血來潮了，「小妖，你們慢慢地，我和言先走了。」

還沒等她回應，他一個飛快離開了他們的視線，其他人也加大力度提速追了上去。

她是斜坐在後座上的，稍微向後傾喊道：「謊話精，不可以落下我一個人。」方樺沒應，只有姚言朝他們揮揮手。

她悶哼了一聲，差點摔後面去了，幸好她一驚本能地摟住了他，他突感晃動，也迅速伸出一隻手扶住她伴隨著一聲關心，「沒事吧？」

她很快平衡了，他才放手，意識到自己緊摟著他，她也趕緊放開了雙手，緊張中不自覺撥了下耳邊劉海，望了望旁邊，只剩下他倆了，其他人也在前面了。

「小妖，我們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對於他的邀請，她思考了片刻，也沒什麼理由非拒絕不可。

倆人來到一家叫『客來客往』的咖啡廳，名字雖然俗氣，但口碑還不賴。方樺帶她來過幾次，要她自己來，她真捨不得，一杯咖啡怎樣都得15元以上，一想到自己還是學生，父母親也都普通上班族，家裡還有個跟她一樣上高中的弟弟，她多少還是會猶豫的。

咖啡廳透著濃烈的文藝氣息，柔和不失優雅，他們選一靠窗位置坐下，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街上的一切，服務員來到他們身邊，很有禮貌地詢問著他們喝點什麼。

「你喝什麼？」他問她。

「藍山吧。」

「兩杯藍山。」他笑對服務員說道，她依然有禮貌地回聲「好！」便離開了。

太陽下山得差不多了，橙紅色的夕陽美好地透過玻璃照進咖啡廳，餘輝在葉易康的臉上映襯出了健康迷人的麥麩色，一剎間，如畫似煙的朦朧迷住了祁蕭顏的雙眼。

回過頭的他也看著給他同樣朦朧感的她，忽覺幾分不真實，他竟然能和她有坐在一塊喝咖啡的時候。

他是高三才轉到他們班的，倆人交集很少，甚至連好好說話都幾乎沒有，前兩天因為作文而交流已經算是破天荒了，因此，那天他開心了一個晚上。

他總安慰自己，倆人還是在了解中吧，所以不熟，可他並沒法以此真正說服自己，因為他跟班裡其他人已經熟得很了。

「我怎麼了嗎？這麼看著我。」葉易康微笑著說，他的笑乾淨得像純凈水，不帶一點雜質，在夕陽下竟有一絲暖洋洋的柔軟感。

她眨了眨眼睛，適中的睫毛上下撲閃著，嘴角緊張地扯了扯，「沒什麼。」

她還是蠻意外的，之前還拒絕和他一組訓練，現在不僅一起訓練，還坐一塊喝咖啡。

他的嘴角仍擎著一絲微笑，緩緩開口：「我想...繼續說完在操場上你沒讓我說的話？」

胸口涌著一股熱氣，漲得他越想說出那早已填滿他整個身體的心思，儘管如此，他還是小心翼翼。

她強扯了一下嘴角，「在咖啡廳，這麼認真說話，讓人好緊張。」然後瞟了瞟咖啡廳的其它角落，卻始終沒直視他，他感覺她是再一次拒絕他。

「我...」他欲言又止。

她卻接著說：「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但是你那麼認真，總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好的事，而且你自己說了不合時宜，既然如此，那就不說了唄，我可不想因為幾句不好的話就...我也記仇的哈，所以呀，不說唄，除非那是非說不可，非得我知道的，不然就不說吧，破壞心情不是。」

在一番話后，她的笑容迫使他答應了，因為她沒有慍怒或是其它給人不舒服的情緒，反而神情自若，像是在商量著給他建議，再一次失落的他只好繼續隱藏著那長久的心思。

咖啡廳來往的客人，窗外大馬路不斷穿行而過的車輛，和突然沉默不語的他們形成了鮮明對比，這時，服務員送來咖啡，他轉移話題說起了學習的事情。

「你想好了要考哪所學校了嗎？」

「沒想好。」她抿了一口香味濃郁的咖啡，還是得加兩塊糖。

「以你現在的成績，一本基本沒問題。」

「差不多，我現在就想好好複習，高考時不失常就好，到時再具體考慮院校。」

「也是，好好複習，相信你成績一定會更好的。」

「謝謝！」

「你要是有什麼不懂，可以問我，我教你。」

「哎呦呦，不愧是咱們學校的NO.1，都是這麼俯視看人的吧。」她笑著故意說道。

他趕忙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希望我們能一起學習，就像你給我的作文提意見，一起努力進步，我希望你能考得更好。」

他真切的眼神深深吸引著她的雙眸，心跳莫名加快了，他的話語里，她聽出了好多意思，那些意思足夠她胡思亂想一通。

一學期了，他們之間幾乎沒好好說過幾句話，沒想到，第一次單獨在一起，感覺還不差，沒有陌生到不知道講什麼，也沒有熟悉到能滔滔不絕。

她微微點了下頭，「謝謝！」咧出一絲微笑，端起咖啡喝了兩口，望向窗外。

他問了她今天為何走路，知道了她的自行車還在修理，明天下午才能取。

「明早我去接你吧？」他欣喜，這是靠近她的機會。

「跟你？」她帶著一絲絲疑問看著他，笑了笑，「你就不怕到時候有可能大家會傳，比如說我們戀愛了，或是，或是，反正都有可能對於你不利的謠言。」

「不怕，跟你的謠言沒什麼可怕的。」

「可我怕呀。」雖然沒心沒肺開著玩笑，可這倒是她的心裡話。

「那為什麼你跟方樺他們就不怕？」

「他們不一樣。」

即使清楚他們的關係，可她帶著幾分神氣的回答還是刺痛了他，他確實跟他們不同，所以，他們這麼近，而他和她那麼遠。

他訕訕一笑，「你們三個關係真好。」

她微微一笑表示肯定，而後看向了窗外，她還是蠻欣喜他要去接她的，可她不知道他又失落了，隱藏得她一絲察覺也沒有。

這時，馬路上出現兩三個女生騎著自行車，有說有笑地經過了咖啡廳，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坐在窗戶邊的他們，倆人的表情都輕微發生了些道不明的變化。有些敏感的問題，時間久了，大家也都不大會提起，可有時吧，好奇心來了，當事人又剛好在身邊，不問下總覺得對不起這個機會。

她流轉了下眼珠子，緩緩開口道：「話說你當初來我們班真的是因為傳聞的那件事嗎？」

「你覺得呢？」他反問她。

「我也不知道，別人傳得有板有眼的，所以才問你個真假呀。」

「額，半真半假吧。」

「什麼意思？」

「你要是相信了它便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它就是假的，不用去管別人怎麼傳的，也不用去追究它是否真實。」他很淡然。

她有點疑惑他的回答，「我？」她指了指自己，「取決於我信與不信？」

「是，取決於你。」他篤定說道，她沒再辯問，疑問並沒解決，可顯然，他並不願意正面回復她。

本身揭人家傷疤，就是很不禮貌的事情，點到為止就好，她跟他其實也沒有熟到互相療心理傷的地步，再追問就沒分寸了。

後來在咖啡廳待著，她真的請教了他關於學習的問題，兩個人共同學習了好久，直至八點多，他們才離開。

月光皎潔，如水般灑在大地上，明亮的路燈與之交融，大馬路通亮無比，稀疏的車輛來往著，外面還是有些冷，一點也沒有春季將至的意思。

他不忘關心坐在後座的她：「你會冷嗎？」

「不會。」其實有點冷，她不想讓他知道，雙手交叉抱著好增加些溫度。

他伸手進車籃拿起校服外套，遞給她：「你要是冷，可以披下我的外套，別嫌棄就是。」

她接過校服，猶豫了下回道：「好，謝謝！」

握著他的校服，她壓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抬頭看了看天空明月，這種感覺不同於方樺，也不同於姚言，更不同於那個總是主動要載她卻嫌棄她體重肯定過百的弟弟，可實際上，一米六五的她還沒到五十公斤。

他的身高應該有一米八多，平時就覺得挺高的，此時，坐在後座的她，覺得他更高了。

她想著，這個人吧不但學習優秀，長得也眉清目秀的，關鍵氣質好，很多女生對他趨之若鶩。

可她真正和他認識是高三同班后，以前都是通過傳言了解的，說不好奇，那是假的，尤其是偶爾見到他，才真正好奇心膨脹，一個在別人口中那麼優秀的人，確實給她一種獨樹一幟的感覺。

難怪方樺總是那麼不屑，也只有通過不屑才能強調出他並非傳言般。

後來，同班后，才感覺他的優秀真的讓她不知道如何靠近他。

也許，在這一刻，少女悸動的心真正開始了。

先到家的她同他道別，那種不可言喻的對視道別，好像彼此很熟了似的，卻又有點情不自禁的害羞，她笑盈盈地進了家門，也不記得在房間踱步了多久才進衛生間。

等到她洗完澡出來，發現手機在閃，是他發來信息，這是他們互加QQ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聯繫，她都忘了成為同班同學之後因為什麼原因而加的QQ。

她還是挺想和他多發幾條信息的，可看了看書桌上那一堆書，最後還是簡單地道了謝，說了晚安，就結束聊天。

她蠻自律的，也很正視自己的高三黨身份，所以一切還是比較循規蹈矩地進行著；說自律，他的自律就更不用說了，他之所以能一直保持著第一名，跟他的自律息息相關。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聯繫她，他渴望著她的回復，沒想到她那麼簡單就結束了對話，也不管自律與否，他沒理由再多打擾。

無論如何，今天對於他而言，可謂歷史性的跨越，他總算有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了；儘管當下還有非常重要的高考，但他還是希望再有機會能靠近她。

可她卻完全沒想過，她和他今後還會有交集，她的潛意識裡，今天就只是今天，卻不曾預料到今天只是一個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