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忍氣吞聲

排版看上去有點不協調，沒辦法，手工畫的。而且許靖這方面也不專業，框架大小，版面布局看著彆扭。

字跡有點難看，也沒辦法，從小寫字就丑。

等下問老張借用下電腦，搞成電子版就沒這個問題了。

手環比前世的手機還小，只能語音輸入，根本沒法調整報紙的布局和格式。

也想過搞電子版的報紙，通過網路發行。只是林子說辦個網站的費用少說也要幾萬，現在根本沒這麼多錢。

出於謹慎，也是因為許靖根本不知道報紙到底該怎麼搞，這份報紙的內容非常簡單。

只有正反兩面，正面是第16科技區最近發生的新聞。

比如：兩天前奉天東區河道突然變紅，懷疑是工業污染；越人中央區金店搶劫犯被抓；李二狗和媳婦當街打架之類。

反面是一些雜項，比如：天氣預報、尋人啟事、小笑話什麼的。

等以後，還能加入廣告等盈利項目。

至於消息來源，自然都是林子。

許靖考慮過，不是什麼都能寫出來。寫的內容要麼是官府出過公告，要麼在局部範圍內私下流傳過。

總之，必須有源頭可查，他可不想因為辦報紙又被巡查司的人盯上。

可查的信息，雖然大家也能通過其他渠道知道，但報紙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把這些近期發生的單獨事件，歸總到一起。

「老大，這東西有什麼用？」買完紙筆躺屍到現在的拉斯，肚子里的炒麵終於消化的差不多，開始關心起許靖來。

「這叫報紙，就是個消遣。」許靖遞過報紙，開始邊洗漱邊說道：「你去趟老張那邊，借用下他的電腦，把這份東西搞成電子版，明天我們去印刷出來賣。」

在沒有經過市場驗證前，許靖不敢把話說太好。萬一報紙不行，還要考慮其他營生。

一切要等明天試過才知道。

聽到能賣錢，原本隨意拿著報紙的拉斯，趕緊雙手捧住，彷彿眼前的東西是一件至寶。

目前只有奉天語版，如果賣得好，可以考慮轉換成其他語言。

反正有林子在，地府二百多種語言，都不是問題。

第一次做報紙排版，裡面的內容雖然都是複製的公告和小道消息，但許靖為了增加可讀性，做了些調整，還是挺耗費精力的。

不管在一邊研究報紙的拉斯，他躺在床上開始為日後做打算。

手環顯示，現在自己還有8386元。花掉1614元，大頭在房租上1200，另外是給拉斯買一套廉價衣物，三百多，剩下就是吃飯的費用。

聽林子說，印刷一份報紙預計成本是5毛錢，這是她根據政府印刷公告的成本估算的價格。量還不能少於1000份，不然更貴。

所以，明天又要花掉500，還要想辦法賣出1000份報紙才行。

頭疼，完全不知道地府居民對報紙會是怎麼一個態度。

報紙定多少錢合適呢？太貴了估計賣不掉，要不兩塊吧。

剛才賣衣服的老闆娘不錯，翹臀……

想著想著，許靖就睡著了，到地府的第一天，經歷了太多，也太累了，心累。

……

賽色人沒有自己的家園各處流浪，那是因為他們來地府後，大多數人都是負值。

但據說這個民族的人都很聰明，特別善於經商。

就算起點差，也有混的好的賽色人，不光早就擺脫負點，還取得了一定的財富和民望。

聽說賽色人裡面的精英，有計劃籌備屬於他們自己的聚集區。

其他不知道，賽色人聰明是真的。

第二天一大早，拉斯頂著個黑眼圈，拿著老張的手提電腦來許靖這裡邀功。

打開一看，電子版報紙就跟許靖手寫的一模一樣，可以說精準完成任務。

「辛苦辛苦」許靖滿意的點頭，看著他的黑眼圈說道：「多半熬夜了吧，是不是對奉天語不熟所以花的時間多了些？」

把許靖寫好的東西抄上去，再照樣劃線而已，原本以為很快就能完成的，結果這孩子愣是搞出個黑眼圈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虐待童工。

看許靖點頭，拉斯也笑起來，「老大，再看看這份怎麼樣？」

說著他又打開一份電子版報紙，裡面內容是相同的，但就是看著比第一份順眼。

許靖細看才發現，排版更為合理了，字體也改了，還加了些花紋邊框之類的，所以看著漂亮。

「哈哈，不錯啊，小子，沒想到你有這方面的天賦。」

本來是看他可憐才收留的，說不定撿到個人才。

也許，來地府的第二天運氣開始變好了。

……

不過，也就好了沒多久。

等許靖趕到中央區印刷館門口時，正好看見拉斯被人粗暴地推出來。對方是個魁梧的男人，拉斯還想繼續往裡擠，結果對方下了重手，直接把他推得四腳朝天。

「垃圾人滾遠點！」男人丟下一句話，就回店裡去了。

中央區人多，店門口有人原本還想給拉斯打抱不平，知道是負點的人後，搖著頭走了。

更有好事者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

許靖只是去超市買了帽子和水，畢竟他預計今天要在外面吆喝叫賣一天報紙，反正拉斯也沒錢，就讓他先來印刷館看看情況，沒想到會這樣。

他趕緊扶起拉斯，這孩子瘦小，16歲不過一米六五的樣子，體重估計不超過80斤，一提就起來了。

站在印刷館門口，低著頭不說話。

「哎，怎麼回事？」許靖事先了解過，負值的人，也能印刷東西，照理說不會被趕出來。

「說話啊！」他湊近拉斯的臉，想看看是不是哭了。

結果嚇了一跳，之前對方低著頭看不見，湊近了才發現，這孩子一雙藍色的眼睛滿是怒火，但是臉色卻異常冷靜。彷彿一隻兇悍但無可奈何的小野獸。

可能這就是底層的悲哀吧，受慣了欺負，明明憤怒，也只能壓制怒火。

一兩分鐘后，拉斯才開口說道：「我進去排隊而已，那傢伙想插隊。」

這孩子一直話不多，不過大概也能聽懂了，估計是那個魁梧男人發現他負值，故意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