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外行指導內行

「你聽說了嗎？派里要選拔一些弟子進入新辦的科學研究院學習。」

「科學研究院？什麼意思啊？學什麼？」

「這個科學研究院據說是新晉長老王海創立的。說是要學習科學。」

「王海長老，你指的是那個最年輕，長得最帥的長老嗎？」

「你是外貌協會的嗎？只關注長得帥不帥。我說的是科學，你知道什麼是科學嗎？」

問天派的一紙告示，引起來門派內眾弟子的熱烈交流，眾人都不明白這個所謂的科學研究院是什麼，但不影響對它的猜測，有人覺得應該是一件好事，有人覺得會浪費門派資源和大家的時間，還有人覺得可能是王長老想要在門派做出一番事業，議論種種，有好有壞。

大長老和掌門也了解了門派這些日子的況狀，掌門有些擔憂地問道：「大長老，您覺得王長老的這個提議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大長老笑了一笑，反問道：「東方師侄，你覺得呢？」

掌門回答道：「弟子也搞不清楚王長老心裡是怎麼想的。雖然王長老的筆記看起來貌似有理有據，但細細琢磨卻又感到有些不和常理。弟子愚鈍，實在是分辨不清啊。」

大長老笑著說到：「我想問問你，你覺得現如今門派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掌門想了想回答道：「現在派內弟子修鍊不夠勤奮，進展緩慢，多年來修為晉級的寥寥可數，低級的還有些弟子，高級的基本沒人晉級了。而且這些年我自己也未有進展，慚愧啊。」

大長老仰望著天空，喃喃道：「修鍊不勤奮啊？東方師侄，我到覺得並非如此。現如今我們幾位閉關的長老也是未有寸進，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勤於修鍊，但明顯感覺到天地靈氣日漸稀薄，想要突破，難上加難啊。」

掌門有些詫異，問道：「天地靈氣少了？大長老，咱們門派可是當年創派祖師精心挑選的地點，靈氣濃郁，很適合我等修鍊之人，您說靈氣減少了，莫不是門派修鍊者眾多，將這靈氣用光了。」

大長老微微點頭道：「用光，這種說法倒是直接。派中典籍記載了當初祖師在此建立問天派的緣由。就是因為此處地下蘊含有可以大量提供靈氣的物質，問天派的興起和這些物質關係密切，同時也提到了隨著時間的流逝，土地的變化，這些物質釋放的靈氣會逐漸減少。咱們問天派以經延續將近三千年了，現如今靈氣稀薄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掌門只是聽著，沒有說話。

大長老繼續說道：「這個王海自天上而來，和創派祖師的來歷極為相似，而且他表明自己與祖師的種種聯繫，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他們幾人到達這裡相距了這麼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王海此人與創派祖師的經歷極為相似。既然當初祖師憑藉一己之力就能創建問天派，那麼我覺得王海也能創造奇迹。我倒覺得他這次建立科學研究院是說不定就能解決靈氣的問題。」

「解決靈氣的問題？」掌門有寫不敢相信地說道：「大長老這麼看好王海？」

大長老說到：「也算不上看好他。只不過現如今咱們都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讓他放手去做，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呢。」

掌門也同意了大長老的看法，心想：創派祖師的同行之人，說不定有些本事。

掌門和大長老這邊聊天，不清楚門派弟子們現在已經由討論升級到吵架的程度。

邢開山、張大力、林詩音以及被治好的弟子是王海的堅定擁護者。與之爭吵地是一些修為較高，在門派一貫有些高傲看不起人的弟子。對方覺得王海作為一個沒有修鍊的人，哪裡來的勇氣要創建一個研究修鍊方法的部門。派內典籍眾多，都是歷代高手所著，每一本都是高手自己的感悟心得，王海哪裡有修鍊的經驗，哪裡有自己的心得，還妄想研究修鍊方法，痴人說夢。沒修鍊的人指導修鍊的人如何修鍊，這不是典型的外行指導內行嗎？怎麼看都覺得是在開玩笑啊。

邢開山、張大力、林詩音等人都見識過王海的過人本領，雖然沒有修鍊過，但王海自己的一套理論應用在修鍊中確實能提供很大的幫助，儘管邢開山等人不明白為什麼。但實打實的好處他們都領教了，因此對王海要建立科學研究院極其推崇。

就這樣兩方人馬針尖對麥芒地爭論起來。雙方都有自己的擁護者，吵得是天昏地暗，一塌糊塗。爭執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只得約定憑修為說話，一方按門派方法修鍊，另一方按王海的指導修鍊，看哪方修鍊進度快，則哪方獲勝。輸的一方要滿足贏的一方一個條件。

弟子間的賭約根本不在王海的計劃之中。當邢開山等人氣沖沖找到王海，說明情況的時候。王海也是一臉發懵的樣子。本來他就是想著講東方羽幾人創建的修鍊方法好好研究一下，科學的研究方法，建立一套有基礎依託的理論體系。但弟子間的賭約超出了王海的規劃，王海思考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幾人就跟著我學習吧。」

雖說計劃有變，但王海覺的壓力也是動力，將梳理好的內容教授給弟子們，順便自己也該開始修鍊的計劃了，那就一起辦了吧。沒過幾天，掌門就按照王海的要求，安排了一幢建築供王海等人使用。在大長老的授意下，還召集全派弟子舉行了一個盛大的儀式，搞得王海有些不自然，按他的本意只想低調地開展研究，沒成想大長老這個人精順勢給他點了把火，這下王海的壓力陡增，科學研究院要是不出點成果讓大家都看到，豈不真成了笑話。王海有些鬱悶。大長老也有他的私心，王海要是能搞出點好東西，自己說不定也是受益者，那必須拿個小皮鞭抽打一下，讓王海努力加油。

不過在舉行儀式的時候還是出了點小尷尬，當王海召集弟子們加入研究院時，本來熱鬧的儀式頓時冷場，眾弟子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來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想過，也不敢貿然地加入王海的科學研究院。王長老一召集，眾弟子頓時誰也不敢發聲，生怕被王海點名了去，於是整個科學研究院頓時寂靜一片。幸好有邢開山等幾人踴躍響應，不然真是尬死王海了。有了邢開山幾人在前，眾弟子中也有幾人有了想法，他們的修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展了，師傅天天督促，自己也算是不停歇地苦練，但就是沒有進步，此時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也加入了科學研究院。

整個儀式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最後王海宣布，隔日研究院正是開展工作，所有人員按時到位。

第二天一早，王海、林紫諾和元能一起來到科學研究院。正處於熱戀期的林紫諾是不想和王海分開，而元能則是對王海的一身本事頗感興趣，想看看王海還有沒有辦法能夠幫助自己修鍊提升境界。沒想到的是邢開山等人來的比王海他們還早，待王海三人進入研究院時，邢開山等人早已在門口列隊，並異口同聲地問好。王海很是受用。接下來邢開山一一介紹了加入研究院的四名弟子。分別是15歲可見期紫階武昕龍、13歲微感期周源、25歲微感期李力、22歲熱感期宋娜，自然還有邢開山、林詩音和張大力三人。

令人意外的是被稱為天才的15歲少年武昕龍竟也加入了研究院。原來武昕龍到達可見期紫階已經四年有餘，這四年間無論武昕龍如何修鍊其修為就是沒有任何進展，他師父想盡各種辦法也無法幫助到他，因此在師父的鼓勵下，武昕龍這才加入科學研究院，就是想看看新進的王長老能不能幫他提升修為。

而22歲的宋娜根本就是沖著王海的顏值來的，其他女弟子還笑她是個花痴，但性格開朗的宋娜根本就不吃這一套，還反懟其他人，說她們是有賊心沒賊膽，不如她這樣勇敢。在她看來，修為能不能提升是次要的，天天能和王海這個又帥又有地位的長老在一起才叫舒服。加入的四名弟子均是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需求，不足而論。

王海並不在意這些，通過之前的實驗，他非常堅信東方羽三人設立的修鍊方法是一定能用科學理論解釋的，這一步一旦完成，整個修鍊方式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具有現代科學思維的王海是在俯視這個世界的狀態，對於其他人懂或不懂，在意或者不在意，王海根本不在乎，他現在需要的是完成自己的研究，為以後修鍊鋪平道路。

王海首先安排四人分別運功修鍊，依次查看四人的修為，安排邢開山詳細記錄下來。這一工作完成後，便來到授課的房間，讓大家自行坐好。王海便開始了他的第一堂課。

在掌門跟他提前通氣說是準備安排幾名弟子跟他學習時，王海思考了好幾天，自己的研究還沒有完成，該如何指導這些已經修鍊有些年頭的弟子呢？給他們講解修鍊功法肯定不行，王海自己還沒開始修鍊，哪裡有內容可講。給他們講一講自己實驗的考量，兩種思想文化體系，弟子們肯定也聽不懂。給他們講基礎的自然科學，這些弟子年級都比較大，本身已經具備這個世界的文化基礎，再疊加另一種思想體系，恐怕很難有效果。

王海思考幾天後，終於決定了要講的內容。因此便有了今天的第一節課。

「神學與科學的聯繫和區別」

此處的神學並非王海的世界所講的有關宗教的理論，而是王海為了區別自己世界科學體系，對這個世界文明體系的一種總結。

「所謂神學，即是修鍊終結，破碎虛空，飛升成仙的方法總匯，也包括山精水怪自行修鍊的方面。其中有諸多不能言傳只能意會的片段，總有神奇之處，顧命名為神學。」王海陰陽頓挫地講解著：「科學是一個建立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組織等進行預測的有序的知識系統，是已系統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識。其對象是客觀現象，內容是形式化的科學理論，形式是語言，包括自然語言與數學語言。」

「我們可以通過科學來研究神學，從而解決神學中帶有神奇色彩的部分。而這些內容恰恰是神學中的重要組成。」王海說著：「舉個例子，你們修鍊剛開始的時候，師父會讓你們自行感悟天地靈氣的存在，感悟到了便可開始修鍊，感悟不到則無法修鍊。但是怎麼感悟？感悟的方法是什麼？卻沒有具體的定義，只能由師父口授。所以很多弟子在入門初期的時候完全是看個人運氣，就是因為缺乏方法。但科學恰好可以解決這樣的問題，通過系統的研究，科學的實驗，最終總結出一套適合多數人的方法規範，簡單來說就是照著規範做就能感悟到天地靈氣，這樣一來修鍊一途就不會那麼難了。大家都聽懂了嗎？」

幾名弟子有的點點頭，有的搖搖頭，還有的一臉茫然。反倒是旁聽的林紫諾和元能眼睛放光，很顯然他倆清楚王海的意思。

王海隨後說道：「今天我們就講到這裡，留一個作業需要大家完成的。就是寫出自己在感悟天地靈氣是的想法、感覺。大家可以回去了。」

隨後王海、林紫諾和元能三人便先行走出教室。幾位弟子互相看了幾眼，沒有交流，一個一個也離開了。

武昕龍回到師父的房間彙報今天所學的內容。他的師父手縷鬍鬚，眼睛微閉，輕微點頭，仔細聆聽弟子的講述。完畢后，好一段時間沒有說話，武昕龍站在一旁心想：今天聽王長老講了半天，真是不太明白在說什麼。明天還是不去了，浪費了一個早上沒有練功，修鍊進度會更慢的。師父的聲音突然傳出，打斷了武昕龍的思考。

「武昕龍。」師父說道：「王長老講的內容很有意思。你明天繼續去聽講。說不定這是你的一次大機緣。」

武昕龍有些不解，問道：「我不明白王長老講的，但是光聽一聽就能提升修為嗎？我覺得浪費時間了。」

師父笑了笑，說道：「昕龍啊。不懂沒關係，你繼續跟著王長老學習，他日必有大成。相信為師的判斷。」

武昕龍只得點頭遵命，隨後回自己房間去了。

武昕龍的師父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啊。這個王長老深藏不漏，他的想法和創派祖師在典籍中記錄的極為相似，但之前祖師都沒有搞清楚的問題，他能解決的了嗎？確實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