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姜還是老的辣
童年的趣事很多，白涅想著想著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殷固娥在一旁看著他綻放笑容，心想：還蠻俊的。
白涅大步踏上府門台階，來到大門前敲了幾下鋪首銜環。
很快，一個下人裝扮的小廝開了一條門縫向外張望。
他看到白涅時，一臉疑惑，出聲詢問道：「不知公子找誰？」
白涅劍眉一挑，淡淡的說道：「本公子都不認得？」
小廝聞言又仔細看了一遍，發現的確不認識，於是暗自嘀咕了一句「神經病」后就把大門關上了。
砰。
關門聲使得白涅一怔。
居然吃了自家的閉門羹，太憋屈了。
身後的殷固娥再次掩嘴輕笑起來。
但這笑聲聽在白涅耳中卻十分刺耳，似乎像是在懷疑他的身份。
白涅再也顧不得斯文，直接將手掌印上大門，大聲吼道：「還不給我開？」
只聽粗木斷裂之聲傳來，大門應聲而開。
此時門後傳來幾聲怒吼：「放肆，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擅闖白府。」
就在幾個家丁剛想動手之際，正房內一位年邁的老管家聽到動靜跑了出來。
他抬眼一瞧宅門口站著的翩翩公子，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小少爺，是小少爺嗎？」
白涅聽到熟悉的叫喊聲，剛才略顯不耐的心情一掃而空，同款激動起來。
「馬伯，您老居然還健在？」
身後的殷固娥白眼一番，頓感無語。
這說的是人話嗎？
但老管家絲毫不在意他的用語，只剩興奮之情了。
他雖年邁，但步態還算矯健，快步迎了過去。
兩人在院中相會，你打量我，我瞧著你，都在將眼前之人與印象中的身影作對比。
「小少爺，你長大了，已經是個風度翩翩的男兒郎了。」
「馬伯，你老了，鬍子都白了，已經到風燭殘年了。」
「不打緊，老奴還伺候得動少爺。」
「我都是大人了，哪還需要您老人家來伺候我。」
「要得，要得，你永遠都是老奴心中的小少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無視了其他人。
殷固娥對白涅的用語已經無力吐槽了，沒理他們，自顧打量起白府來。
白府的宅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在喜龍城，這已經算是一頂一的豪宅了，但喜龍城畢竟是個小城，豪宅也有個限度，白府也只不過是個三進院。
家丁不過二三十，丫鬟更是只有十來個，放眼整個斗國，也不過就是個中等水平而已。
但對於一向居無定所的殷固娥來說，這宅子真的是好大啊。
她雙眼放光的東看看、西摸摸，似乎對什麼都很感興趣。
「小少爺，這是？」此時老管家也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忍不住出聲問道。
「啊，她是，她是我新招的丫鬟。」
「這丫頭可真俊，做丫鬟可惜了，要不小少爺就收了她吧。」
「馬伯，你真是為老不尊啊，我是那種人嗎？」
殷固娥聽著他們的對話，似是有十萬頭草泥馬在心中奔騰。
經過這一系列沒必要的噓寒問暖之後，兩人終於安頓了下來。
屏退了下人，白涅只留下了老管家。
「馬伯，父親母親是不是離開喜龍城了？」白涅開始打聽起父母的下落來。
「是呀，老爺剛走沒幾天。」
「父親走時有交代什麼嗎？」
「沒說什麼特別的，哦，對了，老爺留了一封信讓老奴轉交給你。稍等，老奴去取來。」
沒過多久，老管家把一封家書遞給白涅后，知趣的離開了他的卧房。
白涅拆開信，仔細研讀起來。
「吾兒，白涅。
此前差人送去臨山的書信可有收到？
為父知汝未必相信，故留下一手以作後備。
切記輪迴玉到手后即刻出發前往喜縣，莫要耽擱。
吾等快則半月，慢則半載，定會去喜縣尋汝，望汝安心等待。
父，白護，字。」
看到信中父親再次提到輪迴玉，白涅從袖兜中將其取出，好奇的仔細琢磨起來。
這塊玉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為什麼父親要將其放置在一個衣冠冢內？
白涅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於是將玉收了起來，不再此事上煩心了。
這就是他的風格，不懂就問，問不到就算了，該懂的時候自然會懂。
這是典型的樂天派。
接著他又想到父親讓他馬上啟程去喜縣。
他偏不。
他打算在喜龍城再呆上一陣子，看看會出什麼事。
這也是他的風格之一，就是喜歡跟老頭作對。
但讓他失望的是，接下來一周，喜龍城風平浪靜，毫無波瀾。
白涅知道自己上當了，肯定是父親知道他的性格，故意這麼說的。
這叫反其道而行之。
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姜還是老的辣。
七日後，白涅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帶著一沓斗票出發了。
斗票是斗國的紙幣，金額較大且便於攜帶。
白涅將行李給了殷固娥，儼然已經把她當丫鬟使喚了。
而幾天相處下來，兩人也變得熟絡起來，互相之間說話也越來越不客氣，已經形成了他們獨有的相處方式：互懟。
「你這公子作派要不得，外人一看就知你是個有錢的主。」
「要你管。」
「你不怕麻煩我還怕麻煩呢，萬一碰到其他仙人截道，你不是對手又如何是好？」
「要你管。」
「我聽說斗國仙人雖少，但武夫甚多，實力不下於一般仙人，你還是得小心著。」
「要你管。」
「你就不會說人話是吧？」
「要你管。」
「好，你厲害，我也懶得搭理你，搞得我像個老媽子似的。」
「就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還羅里吧嗦的女人。」
「那隻怪你見識太少。」
「本少爺上可登天下可入地，見識無窮，豈是你這樣的小女子可以比附的？」
「少來，一個山裡跑出來的野人，也好意思說自己見識無窮，我都替你臊得慌。」
「呔，你找打不成？」
「快來人啊，有人要打女人了，不要臉啊，快來看啊。」
「你牛，本少爺甘拜下風。」
「哼，少惹老娘，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此話為何如此耳熟？」
兩人一路打鬧，離開了喜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