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蠱術

魔都市光明區大教堂，是整個區域教徒的聖地。每周末無數教徒聚集在此。聽神父佈道，向天父懺悔禱告。

可今天當他們走進教徒，卻被眼前景象嚇傻了。

等李子航他們趕到時，教徒外已經圍得水泄不通，憤怒吼聲震天響。

「這是對主的褻瀆！」

「太猖狂了，兇手會下地獄！」

「可憐的主教大人，願您回歸主的懷抱！」

「魔鬼為什麼能入侵神聖的教堂？」

其他神父們擋著大門，已經累得精疲力竭。李子航等人擠進去，沖他們點點頭。

「辛苦了！」

教徒們要是衝進來，會把現場破壞成什麼樣？

當他們走進教徒，看到現場情況后，一個個瞪大雙眼倒吸冷氣。

眼前立著一個高大的十字架，上面釘著個滿身鮮血的身影。但那並不是雕像，而是一具屍體。

神父悲傷地介紹道：「他就是主教大人。魔鬼殺了他，還敢布置成這種褻瀆的樣子，願主降下雷霆怒火予以懲罰！」

警員們把木架放倒，然後仔細檢查起屍體來。

「死者手腳被木釘穿透，固定在木架上，但這並不是致命傷！」

「皮膚蒼白，皮下看不到血管，符合大量失血而死。」

「很奇怪，他沒有什麼掙扎的跡象！」

「會不會被灌了葯，失去了反抗能力？」

「很有可能，但要帶回去解剖驗證。」

就在這時，李子航聲音響了起來。

「不需要帶回去！」他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淡淡說道：「我可以現場解剖！」

徐菲菲震驚問道：「你幹什麼？」王隊皺眉喝道：「別胡鬧！」

「我沒有胡鬧！」李子航解釋道：「只是想看看他腦子。」

這話一出口，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李子航揮刀剁下，嫻熟地切下了頭蓋骨。可看到腦部后，所有人卻大吃一驚。

大腦潔白無瑕，並沒有找到黑色蟲子！

「這……」大家都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難道大家猜錯了？這只是單純的兇殺案，跟前兩案沒關係？

有人提出猜測。「會不會是宗教衝突？」眾人議論紛紛起來，都覺得很有道理。

「等一等！」徐菲菲突然開口，目光四顧一圈。「大家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李子航也反應了過來，一拍大腿叫道：「融化！宿主死亡后，這種蟲子會快速融化！主教死在半夜，到現在已經幾個小時了，所以才看不出來！」

想起第一樁命案里，老闆腦子裡半融化的蟲骸，眾人猛然驚覺！

「把屍體帶回去，進行大腦切片化驗！」

一個小時后，眾人集合在會議室，聽著法醫的彙報。

「通過樣品化驗，我們發現了不屬於人類的蛋白質組織。」他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蟲子確實融化了！」

會議室里一陣騷動，大家都興奮了起來。

果然是連環殺人案，兇手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徐菲菲整理了死者資料，大聲朗讀道：

「蔣魏勇，1962年1月31日出生，已婚已育。魔都市本地人，家庭住址在……」

「經調查他為人和善，虔誠律己，並沒有什麼仇人。」

「他的死亡時間為……」

李子航沒有在聽，而是不停思考著一個問題：三名死者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姓名？各不相同

性別？兩男一女。

年齡？沒有關聯。

籍貫？兩個魔都人，一個外地人。

頭疼啊，怎麼看都沒共同點！

夜深了，李子航依然在沉思，整個人似乎化成了雕像。辦公室門被推開，傳進來泡麵的濃香。

徐菲菲把泡麵放下，笑眯眯地道：「白象豚骨面，很好吃哦！」

「聽說過，國貨良心！」李子航也不跟她客氣，端起來就大口吞咽。「很熟練嘛，看樣子加班沒少吃。」

兩人談笑幾句，然後進入了正題。徐菲菲問道：「找到聯繫了嗎？」

李子航苦惱地搖搖頭。

徐菲菲又說：「那要不換個思路？」

「嗯？怎麼說？」

女孩侃侃而談：「我是個理性的人，夢境也比較符合現實。既然死者這裡僵住了，那就試試從兇手那裡打開缺口？」

李子航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你是說從蟲子入手？」

「確切地說，應該是蠱術！」徐菲菲糾正道：「這可不是誰都會的！」

她推過來一疊資料。「按照蟲子的長相，我查到了一些資料。」

李子航接過來仔細看起來。

蠱，相傳是一種人工培養而成的毒蟲。放蠱是我國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

傳說中製造毒蠱的方法，把多種毒蟲如蛇蠍、晰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嚙食、殘殺，最後剩下的毒蟲便是蠱。

蠱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來，蠱就被認為是能飛游、變幻、發光，像鬼怪一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之物。造蠱者可用法術遙控蠱蟲給施術對象帶來各種疾病甚至將其害死。

蠱的種類極多，影響較大的有蛇蠱、金蠶蠱、篾片蠱、石頭蠱、泥鰍蠱、中害神、疳蠱、腫蠱、癲蠱、陰蛇蠱、生蛇蠱、情花蠱等十二種。

下面是各種蠱術的詳細介紹，李子航掃了幾眼，就盯在了「中害神蠱」上。只見上面寫著：

中蠱后，宿主會心悸，神昏，目見幻形。如見火海，則被燒傷；如見冰雪，則肢體冰寒……

「就是這個！」李子航拍案而起！

徐菲菲補充道：「根據史料記載，蠱術來源於湘西地區苗族，再向周邊省市擴散。但不管怎麼說，湘西苗族的蠱術是最正宗最強大的！」

李子航沉思道：「你的意思是，夢魘俯身的兇手，很可能是湘西苗族人？」

「是的！」徐菲菲點點頭。「蠱蟲雖然會飛，但距離也有極限。兇手應該就在魔都。我們可以調出人口檔案，排查湘西苗族的外來人口。」

李子航苦笑道：「魔都市共有2500萬人口，湘西苗族的人怕也有幾萬，這得排查到什麼時候？」

徐菲菲嫣然一笑，掏出了對講機。

「馬寧啊，來一下！」

「交給你一項光榮的任務！」

片刻之後，馬寧如喪考妣地出去了，口中喃喃自語：

「這，這，這……這是要我死啊！」

李子航望著他背影，眼睛里滿是同情。「你這也太狠了吧！」

徐菲菲瞪了她一眼。「要不你來？」

李子航打了個哆嗦，趕緊閉上了嘴。反正只是夢境里的虛擬人物，怎麼壓榨都行！

夜深了，王隊揉揉發昏的眼睛，感到了一絲疲倦。

果然是老了！

他苦笑一聲，起身在家裡踱步。就在經過窗戶時，卻突然聽到了一絲異響。

嗡嗡嗡~

他以為是蚊子，抬頭打量起室內，可馬上就知道聽錯了——那聲音來自室外！

嗡嗡嗡~

王隊剛推開窗，就看到一道黑影直撲過來。他大驚失色，本能地往旁邊閃開。

黑影在空中轉向，再次面朝向他。王隊頓時如遭雷擊。

果然是那種蟲子，但這次是活生生的！

飛蟲猛撲過來，王隊舉槍射擊。

砰！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李子航正無聊地打著哈欠，就看到馬寧闖了進來。

李子航頓時興奮起來，直起身問道：「有結果了？」

馬寧劇烈喘息著，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不好了，王隊出事了！」

集合出警，封鎖現場，詢問目擊者，勘察現場……這套流程不知道走過多少次。可大家依然感到很陌生，因為以往帶隊的人，此刻卻成了被勘察的對象。

王隊跪在客廳地板上，已經斷氣多時。他身上插著十幾根鐵條，貫穿了前胸後背，脖子、大腿、小腹……猛一看簡直是刺蝟。

鮮血浸透衣服，在地板上匯聚成湖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李子航臉色嚴肅，拍拍徐菲菲的後背。「別忘了這是夢境。」後者點點頭，卻依然臉色鐵青，目光中射出無邊怒火。

「但我還是很憤怒！」

名為舅舅，實為養父，她豈能不殺機沸騰！

現場解剖后，果然再一次發現了蟲子。李子航提醒道：「夢魘想激怒你，讓你失去理智！」

徐菲菲深呼吸，終於壓下了怒火。就聽李子航繼續說：「但也未必，也許王隊是它的既定目標。」

徐菲菲愕然了。

片刻之後，王隊的信息也寫到了李子航本子上。

「王志清，1966年10月21日出生。未婚有一養女，魔都本地人。死亡地點魔都市光明區……」

他目光上移，又瀏覽起前面死者的信息：

「蔣魏勇，1967年1月31日出生，已婚已育。魔都市本地人，家庭住址在……死亡地點為光明區大教堂……」

「吉鴻，男，江南省人，1973年7月4日生，已婚有一女。死亡地點為光明區xx萬大廣場……」

「歐陽燕，女，魔都本地人，1999年6月18日生，未婚無生育。死亡地點為……」

四個毫無干係的人，為什麼被夢魘選為目標？還是說自己漏看了其中的暗線？

他把四個死亡地點標出來，死死地盯著看。可它們四散分佈，似乎也沒有什麼聯繫。

李子航陷入沉思，手中筆無意識地畫著，然後卻突然怔住。

他把地點兩兩連線，又繼續延長，發現它們相交於魔都郊區某處。而這個點恰好有座村莊，名字叫「五行村！」

五行村！

李子航如遭雷擊，大聲喊叫了起來：「菲菲快過來！」

等徐菲菲明白后，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這不是我老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