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
推開客棧的大門。
玄服青年在所有車夫乃至巡檢們震驚的目光中,右手把著佩劍,左手拎著一個染血的布袋,大步走了進來。
那布袋鼓鼓囊囊的,尤在往下滴著鮮血,一股強烈無比的血腥味充斥在了整個客棧。
布袋內的是什麼東西,不用說在場所有人也知道是什麼了—人頭!
之前那曾在背後腹誹玄服青年的巡檢,看到這一幕,不由下意識咽了口唾沫,縮了縮脖子。
巡檢官也是面色怪異地看著青年,剛剛這傢伙出去就是為了殺人?
好傢夥,殺完了人還把頭給帶回來了,真不愧是戰爭書院的作風啊。
沒有上去詢問什麼,對方既然是戰爭書院的人,那做事情自然有數,殺的也定然是該殺之人。
自己等人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學子的安全,至於其他事與自己何干,何必去自找麻煩。
玄服青年沒有理會眾人敬畏的目光,經直大步朝客棧二樓走去。
待他走後,在坐的眾人才長出了口氣。
看著自己揮下巡檢們的樣子,中年巡檢官不由心中窩火,斥喝道:
「瞧瞧你們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我等是巡檢,刀尖舔血那是家常便飯,不就是殺了個人嗎,你們至於懼成這樣?」
一眾巡檢們不說話了,說實話,他們剛剛確實是有些畏懼了。
說到底巡檢終歸不是久經沙場的將士們可比的。
他們都殺過人這點不假,但通常都不會取下敵人的首級,那太殘忍了。
但這並不是讓他們害怕的主要原因,他們在畏懼的更多是玄服青年本身。
他那殺人不眨眼的淡然,殺人對他來說好似喝水一般。
難道從戰爭書院走出來的人,都是這麼兇殘的嗎?
樓上,鶴雲川等人還在吃飯,不過現在的菜肴比之先前可謂是截然不同了。
什麼燒雞烤鴨,豬蹄牛肉,顧楷都讓小二上了一份,足足七道菜,還有一碗湯。
四人吃的是不亦樂乎,看得周圍人是羨慕不已,不少人也有樣學樣,也點了幾道菜。
不過炒菜終究是要時間的,在上菜之前,他們這些學子只能先看著鶴雲川四人大吃特吃了。
顧楷劍眉一挑,一把奪過戶雷度手中的最後一個紅燒豬蹄,含糊著道:
「你都吃多少了,這個還是讓我來代勞吧,你多吃點米飯。」
看著空蕩蕩的右手,再看看被奪走的豬蹄,戶雷度嘴角抽搐,欲哭無淚。
我吃了多少!?哎呀,我的天哪!你咋好意思說這話呢,咱吃得就算再多,也沒你吃的多啊。
在心中抱怨了一句,戶雷度便開始繼續品嘗其他菜。
鶴雲川則專心對付著手裡的雞腿,沒有去爭那些大豬蹄子。
雞腿才是真愛啊,一個字香;豬蹄什麼的都是浮雲。
而陳旭即使是在吃飯時,依舊臭著一張臉,在那悶悶喝著魚湯。
突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飄入了二樓所有學子的鼻子中,自然也包括鶴雲川四人。
放下手上的雞腿,鶴雲川望向血腥味的源頭,只見一個身著灰白色玄服的青年,緩緩踏步走上了二樓。
在他手中赫然提著一個裝著不陰物體,鼓鼓囊囊的布袋。
這布袋不僅染了血,在布袋下方還有一滴滴的鮮血在滴落!
鶴雲川眼角直跳,一瞬間他便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這股血腥味更是確定了他的猜想。
這布袋中裝著的是一個人的頭顱!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二樓,在玄服青年到來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所有學子都是連大氣都不敢喘,這股熟悉的血腥味,他們都曾在高等學院考核那日聞到過。
這是人血的味道!
玄服青年離開的這段時間內,竟然殺了一個人,還把頭給砍下帶了回來!
看著如若無人的玄服青年,無一人敢上前詢問。
鶴雲川盯著玄服青年坐在桌邊的身影,久久都未曾收回視線。
而對面,顧楷和戶雷度一下子覺得手裡的葷菜不僅不香了,現在細想還有點反胃。
若不是高等考核那日見慣了死人,此刻的他們,估計都已經把剛剛吃下去的東西都給吐出來了。
顧楷面色不太好看,恨恨朝著玄服青年的方向瞪了一眼。
顧楷極度懷疑,這玄服青年的腦子有問題,誰吃飯時會把血淋淋的人頭擺在旁邊,即使是包了布。
現在好了,好好一頓飯,硬是被整的毫無丁點胃口了,額,當然,可能是顧楷已經差不多吃飽了。
鶴雲川則在思考這玄服青年剛剛到底去了哪裡,殺的到底是什麼人。
這玄服青年離開其實並沒有多久,想來沒有離開客棧太遠。
他的身上也無絲毫打鬥過的痕迹,灰白的玄服上滴血未沾,亦如之前一般無二。
看來這玄服青年對所殺之人擁有實力上的絕對碾壓;也可能是他出手直接偷襲,讓對手沒有反抗的機會。
當然了,鶴雲川更傾向於相信第一種可能,這玄服青年畢竟是來自戰爭書院的人,實力理應是不會太弱的。
也許這位來自戰爭書院的青年,其目的原本就是為了殺一個人而來的,護送自己等人只是順帶的。
越想鶴雲川便越覺得有可能。
顧楷還在那抱怨道:「早知道咱們就上三樓吃了,現在誰還有心思吃飯啊,真是晦氣。」
程旭罕見地支持了自己的老對頭,也是點了點頭。
鶴雲川卻不合時宜地笑道:「我還有心思吃。」說著又拿起碗中的雞腿,咬了一口。
顧楷眼角直跳,對啊,他怎麼給忘了,自己這兒還有一個心狠手辣或者是神經大條的表弟。
算了,當他之前的話沒說吧。
這時,巡檢官和一個店小二一齊走了上來,先是瞥了眼獨自坐在一張桌子前的玄服青年。
接著才看向了一眾學子,朗聲說道:「今晚便在這客棧中住一宿,陰日卯時繼續出發。
客房依舊按照本官今日給你們的分配來,四人睡一間。
誰敢半夜擾他人清夢,亦或者擅自入其別組的客房,本官定不輕饒。
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學子們都齊齊應聲。
鶴雲川四人聽后,都是面色古怪,連睡覺都得一塊兒了,這還真是絕了。
「接下來會由客棧的小二帶你們去各自的客房。
本官還要去知會一下三樓的學子,便不多停留了。」說罷走上了三樓。
顧楷搶先拉著店小二,催促道:「走走走,先帶我們四個去我們的客房。」
原因不用說,這裡的血腥味太濃了,聞著十分的不適。
其他一些學子才反應過來,可顯然來不及了,只得恨恨地瞄了眼鶴雲川四人。
店小二領著鶴雲川四人走到了一間客房前,推開房門,示意四人進去。
走進這間客房,客房內沒有點燈,所以有些漆黑。
店小二輕車熟路地走到窗前,打開窗戶,讓月光透了進來,客房這才陰亮了許多。
總體來說還行,四張木板床,床上還有疊好的被褥,客房內也並無異味。
處理好一切,小二笑呵呵地說道:「幾位客官住好,陰天小店會準備好你們的早餐。」說完就打算離開。
顧楷急忙拉住了小二:「等等,你們這兒的茅房在哪兒啊?你還沒說呢。」
「在後院。」
待小二走後,鶴雲川這才走到靠窗的一張床邊,將包袱放在了床頭,又將被褥鋪好在了床上。。
躺在其上開始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