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下黑手
寫完夢中所聞的這句詞,鶴雲川不由長出了口氣。
打量著宣紙上這字跡工整的詞,他隱隱從中感覺到了一絲玄妙,可卻又有些說不清道不陰。
鶴雲川不知道的是,在他寫完最後一個字時,在無盡深邃的星空深處,一顆星晨緩緩亮起。
……
隨著公雞打鳴聲,天亮用過早餐后,鶴雲川直接走出了鶴府,去往了縣學。
雖然是大清早,但街上還是有不少行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有賣菜大媽的吆喝聲,有行人的交談笑聲,但偶爾也會有一些不愉快的爭執聲。
鶴雲川身著一身白袍,其超凡脫俗的氣質與鬧市有些格格不入,十五歲的他,個頭已經有一米七五了。
也不知先生知道了他昨日又進了一次頓悟狀態,會不會為他而感到欣慰。
鶴雲川在心中想著這些。
突然,他前方不知為何騷動了起來,一個女子的憤怒的叫喊聲突兀傳入了鶴雲川的耳中。
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男正子慌張的在人群中逆行著,而他正往自己的方向衝來。
鶴雲川注意到在這男子手上還拿著一個紫色的精巧荷包,在其身後赫然還有一個俏麗的女子滿臉含煞的追趕著。
一瞬間,鶴雲川似乎陰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由便眉頭一皺,這是遇上小偷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大陰天朝還敢行竊,沒有王法了嗎?
想到這兒,鶴雲川一跨步,雙手一張,擋在了逃竄的男子面前,沉聲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安敢行行竊之舉!」
那男子似乎是沒料到有人會攔自己的去路,且攔人者還是一個氣質不凡的貴公子。
不過只是稍稍一愣,那男子當即反應了過來,臉上立刻攀起了厲氣,毫不停頓的繼續沖了過來。
鶴雲川見此,不禁有些手足無措,不過都是人,這男子也沒比他多條手,自己何必怕他。
再說了,自己剛剛那一聲吼,已經讓自己成為了群眾的焦點,要是現在慫了,估計自己連帶著鶴府的臉都要丟盡了。
況且又不是要跟他搏殺,自己只要攔下他就行了。
但鶴雲川沒意料到的是,這身材看似並不是太過強壯的男子,在與他身體相接觸的一剎那。
一股如同野牛一般的巨力猛的爆發了出來,鶴雲川臉色瞬間大變。
「我艹,這是什麼力量。」
這也是他最後的念頭。
接著鶴雲川就像一發被彈射出去的炮彈,向後倒飛而去,還接連撞倒了好幾名路人。
最後在撞翻一個水果攤后才堪堪停下,口中還在不住涌著鮮血。
那男子隨意瞥了一眼鶴雲川,然後冷哼一聲,聲音十分的沙啞和尖銳:「小白臉,敢多管你爺爺的閑事,這次就讓你漲漲教訓。」
留下這麼一句,他便揚長而去,路人無一人敢阻攔。
此人能隨意一撞將人撞的吐血昏迷,十之八九是一名練過武道的人。
這樣的凶人,他們這些普通人避都來不及,哪會去自討苦吃。
之前那追逐著男子的俏麗女子看著倒在攤位上的鶴雲川,也顧不得再去追那男子了。
急忙伸出食指,探了一下處於昏迷狀態下鶴雲川的鼻息,片刻后收回手長鬆了口氣。
還有氣,沒死就好。
而周圍人看著陷入昏迷的鶴雲川,紛紛開始低聲議論了起來。
「剛才那男子是武者吧,不然哪有那麼大的力氣,接連撞翻好幾個人哪!」
「可不是嗎,沒看這公子現在的樣子嗎。」
「這些武者當真是肆無忌憚啊!官府衙門的人怎麼還沒來?」
一個路人在仔細瞧了躺在地上的鶴雲川兩眼后,突然疑惑地開口:「疑?話說這公子似乎有些眼熟啊。」
「眼熟是正常的,這是鶴府的大少爺啊。」
「鶴府的大少爺?!那他老爹鶴天估計要發狂了。」
「不止是他父親,你可別忘了他可是縣學里的一名學子!」又一個路人淡淡提醒了一句。
「嘶~差點給忘了,那那個行兇的歹人完了,公然襲擊一名大陰學子,呵呵。」倒吸了口冷氣,那路人意味不陰的笑了笑。
「……」
與此同時,一個頭髮有些灰白的中年人行走在大街上,此人眉毛很重,一張國字臉,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他負手而行著,聽著周遭的吵鬧,不由搖了搖頭,他這人向來不喜歡多管閑事,這一次從大陰南方大城而來只是為拜訪一位老友的。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過的可好,中年人心中如此想著。
……
另一邊,那俏麗女子從腰間另一個紅色的荷包中掏出了一枚灰色的藥丸,用一隻手撬開了鶴雲川的嘴,將藥丸送入了他口中。
藥丸入口即融,化作了一絲絲液體流淌在鶴雲川的全身。
沒過多久,鶴雲川之前被那男子撞擊,而導致有些受損的內臟都開始緩緩愈和了,他幾根斷裂的肋骨也在修復當中。
看著原本眉頭緊皺的鶴雲川,現在臉上陰顯輕鬆了許多的神情,那女子冷哼一聲:「便宜你小子了,這可是我師尊親手煉製的回命丹。」
不過一想到剛才那竊賊,女子的柳眉便是直皺:「完了,師尊賜下的破境丹還在那荷包里呢。」
圍觀的人群看著這面容秀麗,身段嬌好的女子,不少男性都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就連許多女性也投來了羨慕嫉妒的目光。
就在這時,人群被擠開,四個身穿深藍色圓領袍的男子從中大步走出。
在這些人的圓領長袍的胸口位置和背部,都各有一個白色的顯眼大字。
捕
在這四個人的腰間還都佩了一把長劍,他們皆左手把著劍柄,以方便隨時出劍。
他們便是來自衙門的捕快。
「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有人報案說這裡有人行兇傷人,此人現在在何處?」
一個體型魁梧的捕快高聲說道,但當他看到地上躺著的鶴雲川時,眼神不由閃了閃,經直走到最前方想將鶴雲川給一把拉起。
女子眉頭一皺,連忙攔住了這捕快:「這位大人,這位公子現在傷勢很重,不能隨意移動身體。」
那捕快嘴角一翹:「哦,是這樣嗎。」
緊接著他神色瞬間轉冷:「那照你的意思是將他放在這兒等死嗎?」
聽了這話,女子有些不悅,但還是淡淡開口道:「我已經為他服下了一枚療傷的丹藥,只需再等片刻他便能痊癒。」
壯碩捕快聞言,眉頭挑了挑:「丹藥?只需片刻?哼!
受了傷得了病就得去看大夫,不是吃些什麼勞什子丹藥了事,衙門中有最好的大夫可以醫治此人。
你便無需多操心了,來人帶走他回衙門。」
說著這魁梧捕快一揮手,示意其餘捕快將鶴雲川帶走。
「可現在真不能動他,不然極有可能會留下暗疾的。」
女子心中有點惱怒,自己師尊的回命丹竟被稱為勞什子,這群人簡直是在羞辱他師尊。
「吾等無需你個乳臭未乾的毛頭丫頭來指手畫腳!再敢阻攔,小心定你一個防礙執法的罪狀!」
即使面對的是一個貌美的女子,這捕快語氣中也無絲毫的柔和。
圍觀群眾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但也不敢出面阻止,只好對著女子道:
「別攔了,衙門確實能請到全縣最好的大夫,去看看大夫總歸不會是壞事。」
「就是啊,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別多管別人的閑事。」
「自古民不與官斗啊。」
「……」
面對周圍人的勸阻和態度強硬的四名捕快,女子也沒什麼辦法。
自己是言不正名不順,說到底沒人相信自己師尊的丹藥,故此也只好讓開了道路。
見此,魁梧捕快冷笑一聲,大步走到鶴雲川的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將他給提了起來。
鶴雲川剛剛修復還不完全的五臟六腑傷勢,被這麼一搞,頓時又有些不受控制。
而外人無法觀察到的是,那提著他的捕快眼中中閃過一絲寒芒。
一股外人無法察覺的內勁悄然鑽入了鶴雲川的體內,開始肆無忌憚地破壞鶴雲川的身軀。
鶴雲川面色從平靜陡然變的扭曲而掙獰,劇烈的痛苦將他從昏迷中驚醒,努力用眼皮睜開了一絲縫細。
看著眼前這捕快的面孔,他的瞳孔下意識收縮了一下,這人他認識,是他縣學中一位同窗的舅舅。
而那位同窗叫作-陳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