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王府 第十四章 終入城
熊王尋著聲音望去,只見兩位位俏生生的美人,一位身穿紫色流裙的少女,一頭秀髮散落至腰間,亭亭玉立,清純可人,身高約莫七尺有餘,正是此前關係不出錯的侯府掌上明珠,余凌薇。
另一位則身穿白袍薄紗,比起少女略微年長几歲,美如冠玉,英氣逼人,正是熊王此行的目的,秦無雙。
早在出發前,熊王就從自己父皇口中得了大量消息,秦王府眾人的畫像更是眼熟於心,剛剛一時沒有認出秦世子,實在是因為這小世子的造型太過獨特。
儘管早在畫像上就感嘆於女郡主的傾城容貌,但此時此刻,黃袍男子才真正領會到什麼叫做百聞不如一見。
馬驥倒是不近女色,內心雖也是驚艷女郡主美貌與才智無雙,卻很快就反應過來,趕緊不漏痕迹的伸手拉了拉旁邊已經是目呆口瞪的黃袍男子。
熊王殿下如醉方醒,只覺得甚是羞面見人,自己堂堂一位皇子,竟有一日會因為女色而出神入定,又怕因為自己一時失態,秦郡主會為此輕看自己,畢竟麒麟擇主而事,若是自己身為主君而不能令手下的眾人心服口服,只怕他日用起就不會這麼稱心如意了。
「薇兒,許久未見!」黃袍男子很快調整過情緒,春風滿面,凱凱而言,很是熱絡的和流裙少女打著招呼,又轉身對著剛剛詢問自己是否是熊王殿下的白衣女子笑道:「身旁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秦王之女,邊境女帥秦郡主了!」
「凌薇見過幕淵哥哥!」紫衣女子一副鄰家妹妹的樣子,對著黃袍男子微微欠身一禮,以示回應,不知為何,遠處動彈不得的秦世子見了如此一幕,心中卻甚是不悅,像是自己心愛之物被人搶走了。
余凌薇自然沒有注意到情郎的異樣,附身對著身旁剛剛對自己使壞的女郡主小聲解釋道:「姐姐,幕淵哥哥便是我們今日所等候的五皇子,熊王殿下。」
女郡主暗自思量,果然。黃衣錦袍,面色如冠,身如莽虎,氣如宏雲,單單從容貌來看,此人必不是等閑之輩,倒叫女郡主心底隱隱生出一絲期待,若說熊王殿下想尋一位治國棟樑,那他秦王府又何嘗不是想扶起一位聖人明君呢!
「果真是熊王殿下!」女郡主春山嬉笑,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冷笑,很是關心的問向黃袍男子「殿下一路北上,跋山涉水,衣食住行都不如京中冠蓋絕華,殿下可還習慣!」
黃袍男子屏氣凝神,心中暗笑,果真如自己所想,這才剛剛見面,女郡主就想著要試探一二,不過也好,他還怕秦王府不願參與奪嫡,這樣一來,倒是遂了他的心愿。
「多些郡主關心」熊王堂堂王氣之身,毫不在意的向著女郡主拱手行禮,態度很是謙和,可謂足足體現了禮賢下士的聖人氣度,莞爾大氣道「幕淵雖不勝郡主這般女中丈夫,卻也並非嬌生慣養之軀,這一路北上,雖是路途遙遠,少睡少食,但我輩丈夫,豈能屈於!」
「殿下此言,倒是與大多京中貴族不同,更多了一份堅韌!」女郡主嫣然一笑,美若驚鴻,竟引的黃袍男子不敢直視,心裡暗道「這女郡主當真是風華絕代,比起自己心中多年的美人,竟是分毫不輸!」
「郡主過獎了。」熊王殿下得了女郡主一番誇讚,很是受用,當下便爽朗回答。
「無雙倒有一事好奇,無雙至六歲離京,二十年未回王都,殿下怎麼會一眼就認出我來!」女郡主笑里藏花,滿不在乎的問了一句。
「這......!」黃袍男子一時愣住,像是很難回答,白衣女子倒也不急,他只是想多多試探下這位皇子的城府。
黃袍男子心中犯難,我總不能實話實說,我早在出發前就將秦王府上上下下調查了個清清楚楚,這話若是真說出來,那自己怕是就能打道回府了。
「哦!郡主有所不知,郡主這般容貌絕美的女子,又是三軍主帥,京中愛慕之人可謂數不勝數......。」熊王支支吾吾,趁著說話之餘很是著急的用腳踢了踢自己的好智囊,馬軍師。
馬驥察覺到黃袍男子的動作,眼睛咕嚕咕嚕轉動幾下,急忙插言道:「是啊!郡主有所不知,京中曾經有位老畫師過冀州時恰巧相遇郡主,覺得驚為天人,於是便提郡主畫像一幅,在京中廣為流傳!」
「是嗎?」女郡主雙手背後,大大咧咧的走到熊王面前,一雙美眸滿是懷疑。
看著近在咫尺的秀氣容顏,熊王不動聲色的咽了咽口水,居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想法,若是郡主能做自己的王后,那該多好。
馬驥離熊王很近,只能很是無奈的伸出手指在自家殿下背後戳了幾下。
「是啊是啊!」黃袍男子回過神來,四處張望,好奇道:「話說回來,怎麼沒見秦王和余侯!」
女郡主暗自頷首,倒也不是個滿是心計之人。
余凌薇顯然和熊王比較熟絡,到不覺得兩人之間的對話有何問題,順著熊王的問題,指著東邊的半山坡努努嘴說道:「喏,在那呢!」
熊王殿下和下屬馬驥移步古亭東邊,順著目光向下看去,一條幹枯大半的小溪,溪中枯草叢生,再順著目光向上回看,一片光禿禿的樹林,少有綠色,視線左右尋找,只見在一短一長比較粗壯的老楊樹上,兩個狼狽身影均被五花大綁。
「秦王爺?余侯爺?」黃袍男子頗不確定的張大嘴巴,覺得突然間話都說不利索,兩隻手指顫顫悠悠的指向那兩道身上滿是泥土身影,不止如此,兩位老者此時就連頭髮也散落著,枯枝樹葉摻雜其中,像是在樹林中打過滾。
「熊王殿下!熊王殿下!」
好在兩位老者不似秦世子這般慘淡,嘴巴依舊能言語,兩人自然是認識五皇子熊王,此刻均是將黃袍男子當做救星。
「真是秦王爺和余侯爺!」熊王大吃一驚,問向兩位佳人「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將兩位綁在樹上!」
「真是豈有此理!」黃袍男子很是氣憤,滿嘴噴口水。
余凌薇很是不好意思笑道:「不是幕淵哥哥想的那樣,是我和郡主姐姐嫌這兩人太吵了,才將爹爹和秦伯伯綁起來的。」
熊王主僕二人一陣汗顏,這小魔女還真不不改當年本色,連自己老爹都是說綁就綁。
「原來如此!」黃袍男子嘴角抽了抽,正想低頭再說些什麼。
「喂!你們你情我濃的好了沒有,本世子綁在樹上這麼個大活人你們看不到嗎?」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正是綁在樹上的小泥人秦世子。
正在看戲的秦世子本來是綁在樹上心平氣和,但不知為何,見到余凌薇這個小魔女一口一個幕淵哥哥的叫著這位皇子,再加上那人長得還算比自己帥氣些,心中總覺得堵的慌,想要閉目養神,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可越是閉上雙眼,兩人之間的對話就越是清晰,忍著忍著,實在是忍無可忍,就控制不住的叫出聲來。
「倒是把秦世子給忘了!」熊王殿下一拍腦袋,趕緊將樹上的秦世子放了下來,用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許久不見,秦世子倒是長成了個大人了!」
本是最愛裝作講究禮儀的秦世子此刻依舊餘氣未消,像是個孩童般賭氣道:「哼!少跟本世子客套,什麼許久未見,是本世子本來就沒見過你!」小世子雙眼一瞪,氣道:「還有,不要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
熊王被懟的很是無趣,又想不出哪裡得罪了秦世子,難不成是剛剛的一句「鬼呀!」,那這小世子也太記仇了些。
幾人鬥嘴間,秦王和余侯總算是被從樹上給放了下來。
「熊王怎麼現在才到!」來不及活動活動老胳膊老腿,二位老將軍就一擁上前,畢竟孩子們可以少了禮數,他們二人卻不能如此。
黃袍男子還未及出聲,蟒袍青年就沉聲說道:「為何現在才到,倒想問問你們冀州城的城防是如何布控,竟讓殿下在城腳下遇刺,險些喪命。」
「殿下受傷了!」余侯驚呼道。
「不礙事,小傷!」黃袍男子擺了擺手,笑容和煦。
「好在只是受了些輕傷!」蟒袍青年仍舊餘氣未消,語氣很是生硬。
「馬驥!」黃袍男子有些不悅喊道。
「此事確是本侯考慮不周,回城后定會加緊防禦,諸如此類事件,絕不會在發生第二遍。」余侯心中卻很是奇怪,南城門外的安防一直是由自己的族弟負責,一向不會出什麼亂子,怎麼今日在城門十里處能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余侯不必放在心上,萬分之一的幾率,給本王碰上了,也怪本王運氣太差!」熊王深知父皇與余侯之間的關係,自然不會懷疑余侯到余侯身上。
「熊王好胸襟!」秦王爺一旁擺手誇讚了一句。
「天都要黑了,你們就打算在這裡對酒當歌?邀月閑聊?」秦世子等的很不耐煩,插嘴抱怨道。
幾人抬頭望天,火紅的太陽已是日落西山,不久,整個天地便會籠罩黑暗。
傍晚的冀州城,餘暉大部分被拒牆外,整個大街小巷顯得比較陰暗,僅僅有些打更人敲鑼打鼓,驅妖除魔,防賊壯膽。
經過柱國侯府,天色已是完全黑起一片,下人們正在匆匆忙忙掌燈添油,秦王一行人起身告別!
「熊王殿下今日請留宿侯府,雅房已經差人收拾妥當,權當給殿下賠罪!」余侯一手作請的手勢,一邊招呼著秦王「今日讓熊王殿下留宿寒舍,秦王就不要與我爭論了!」
「既如此,明日秦王府,秦謀恭迎熊王殿下大駕!」秦王罕見的未與余侯互傷爭搶,一口答應下來。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恭敬不如從命!」熊王出來冀州城,自然是有許多的問題想要請教余侯,也欣然答應。
「哼!」不知為何,今天小世子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女郡主和余凌薇相視一眼,白袍女子做出打氣動作,余凌薇款步上前,紅著臉頰,閉月羞花的對著秦逸欠身一禮,道「小哥哥晚安,薇兒明日再去看你!」
少女滿臉溫柔,如花似玉,秦世子目瞪口呆,像是變成了啞巴,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著自己的臉頰就是一巴掌「我靠!疼!是真的!」
「乖乖!」小世子『騰騰騰』接連退後幾步,驚愕失色,好半天仍是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喃喃的跑開,嘴裡嚷嚷道:「瘋了瘋了,這小魔女肯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