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鬼姬阿信
阿信慢慢舉起刀,在空中揮了一下,突然用中文開口說道:「哎呀!你的個子太高了。去,支那豬搬把椅子過來。揮刀高一些,你死的也能痛快些。快去!」
「是!」那個漢子規規矩矩地找了把椅子,拿來時還極為刻意地避讓日本人。一群日本人看得哈哈大笑,不時還踢上一腳或推他一下,而那漢子連一絲的反抗都沒有。
等漢子將椅子搬過來后,說道:「女長官,椅子來了。」
說完,漢子又重新跪好,閉目等死。
張學偉眉頭皺得連臉上的粉都開始脫落了,心情一下子壞到了頂點。郭濤急忙摁住張學偉的肩膀說道:「三少爺,別動!民國前,禍滅三族或九族的事情太多,老百姓這麼屈辱求死,有時只是不想連累家人……」
以死求「家人」平安,簡直就是愚昧的想法。張學偉不明其中道理,但突然想到教官至今孑然一身,鐵血營的弟兄們都是光棍一條,這些信息倒讓張學偉明白了一點。權衡了利弊關係后,暫且收斂了殺氣,不過女軍官阿信已經排在了三少爺死亡名單上的首位。
「嘿!」阿信輕喝一聲,直接砍向漢子的脖頸。武士刀沒入了漢子的脖子也就三公分。「哎呀!」漢子疼得一陣哀嚎,看向阿信的眼光總算帶了幾分怒氣,果然還是有魅音在作怪。
「呵呵!你的脖子太粗了。我失言了,對不起呀!」阿信砍了一刀后,如同一個受驚的小姑娘,嬌滴滴地用中文說道。
她的話自然有翻譯轉述,又惹得日本人一陣大笑。借刀給阿信的日本人大步上前說道:「阿信姑娘,支那人的血髒了你的衣服,這行刑的事請交給我吧!」
阿信拋著媚眼,鬆開了刀柄,說道:「那就有勞了。呵呵,阿信先失陪了。」
在酒精和血腥味的刺激下,已經不需要魅音的蠱惑,一群瘋狂的日本人砍殺的場面遠沒有張學偉手段殘忍。但張學偉每次面對的是要他性命的武士,而不是待宰的羔羊。回想起最初在大帥府前的一幕,天勇者零星的記憶碎片不僅拷問起張學偉的內心——族人,中國人究竟怎麼了?
……
張學偉已經將藏於身上的兩把手槍摸了出來,用和服寬大的袍袖遮蓋住,靜等著阿信的再次出現。他知道,這個鬼魅的女軍官一定還會出現,剛才的好戲不過是今晚宴會的開場而已。
果然,當一些士兵開始擺放正餐用的桌子時,阿信再次進入了視線之中。已經換了身白底繡花的和服,笑盈盈地推著一輛小車,車上放的物品用了塊大紅布蓋住,讓人猜不到裡面究竟是什麼?
阿信停好車子,笑著說道:「讓諸位久等了,我特意挑選了一道佳肴供諸位品嘗。」
說完話,阿信將紅布一掀,裡面居然是一個跟張學偉年紀相仿的女孩。那個女孩身無片縷,用紅綢綁住了四肢堵住了嘴,一雙淚汪汪的眼睛驚恐的看著滿屋的日本人。一身白皙的皮膚頓時勾起了這些人的色心,有的人甚至不顧形象的向前聞了聞,更是嚇壞了那個女孩。
阿信介紹道:「這是個支那女孩,皇軍用一袋米從她的父母手中換了過來,今日特意用她來招待本土而來的客人。」
「噢!哈哈……」一些人已經開始淫蕩的狂笑起來,顯然對關東軍的這種安排極為興奮。
卻不料阿信做了個靜音的手勢,繼續說道:「諸位的心思,可能過於粗淺了。一個嬌嫩的處女,用來滋補養顏,延年益壽才對。處女的鮮血和鮮肉都是這方面的極品,想必諸位並沒有體驗過……」
阿信的介紹,就是在說一種食材,完全沒將女孩當做人。在魅音的蠱惑下,那群日本人就跟瘋子一般不斷歡呼,已完全沒了人性。
郭濤此時是冷汗淋漓,若不是事先有所準備,他估計也會成為阿信隨意玩弄的瘋子。他突然感到,這個女人的兇險,比一萬關東軍駐軍還要可怕,唯一讓他慶幸的便是三少爺似乎沒受到絲毫影響。
沒受到影響,不代表人家會放過你。阿信介紹食人肉喝人血的好處之後,直接用刀割開了少女的手腕,用酒杯接滿了杯鮮血,特意向張學偉走來。
同時她還對眾人說道:「這第一杯鮮血,應該獻給在場的女性朋友,祝她青春永駐,永遠年輕。」
說著話,阿信已走到近前,極為恭敬的將酒杯遞到張學偉面前。
「喝你個姥姥!」張學偉爆喝一聲,舉槍便頂住阿信的頭,連開了三槍。氣急之下的張學偉還保留著三分清醒,罵人的話直接換成了教官的慣用的京罵。
張學偉的怒罵便是信號,郭濤抽出腰間的日本刀直接跳入人群之中,揮刀便砍。此時郭濤的雙眼已通紅,不將這群瘋了的日本人全部殺光,消不了他此時的怒火。
郭濤越過阿信去殺人,卻未想到阿信面部中了三槍卻並沒倒下。依舊站立在原處,笑盈盈地看著張學偉為。阿信用舌頭舔了舔臉上由槍傷洞口流出的鮮血,說道:「中國人!?」
見此狀況,張學偉也是心驚,急忙守住心神,躍起便是一腳,直接踢在了阿信的頭上。阿信的身體騰空飛起,直接上了舞台,一頭秀髮散落了下來。
「哈哈……」倒地的阿信披頭散髮倒在舞台上,微微抬起已經有些走形的腦袋,說道:「中國人,你很有血性,一萬多士兵的軍營也敢闖。你叫什麼名字,我很欣賞你?」
阿信的笑聲極為尖銳刺耳,不斷在屋中回蕩,郭濤這才知道阿信果然是個純妖精,頭上挨了三槍居然沒死。顧不上再殺普通的日本人,立刻沖向門口,好為張學偉掃清撤退的通道。
媽那個巴子的!真是活見鬼了,居然遇到個殺不死的對手。張學偉心中大驚,卻也懶得搭話,舉起雙槍不斷的讓子彈往阿信身上招呼。
張學偉摸槍的時候不多,準頭並不高,但架不住距離近,兩梭子子彈都留在了阿信的身體里。子彈打完后,張學偉將槍直接當做磚頭砸向了阿信,準備用拳腳再繼續招呼。
阿信滿上鮮血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說道:「沒用的,中國人。我對你產生了興趣,還是乖乖地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些。說不定我一高興,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說完,阿信身上飛起無數血珠,四射到周圍,滿屋子逃竄的日本人接連倒下,片刻的功夫便死得乾乾淨淨。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郭濤大感困惑,獃獃地看向張學偉和阿信這邊。
阿信又說道:「你要殺日本人,我已經幫你全殺了。怎麼樣?現在清靜多了,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張學偉嘿嘿一笑說道:「你不用裝好人,你殺日本人是因為你不想暴露你的身份。你必須要殺人滅口,這根本就是為你自己。」
脖子已被張學偉踢斷了,阿信向張學偉露了個微笑表示贊同,說道:「你很聰明!我也不妨告訴你實話,從最開始我便感應到了你的特別。在你身上,有種久違的味道。」
「久違的味道?」張學偉微微一笑,說道:「我可記不得有你這位老朋友。既然你願交朋友,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
張學偉買了個關子,才給出了這個答案。沒想到阿信稍微思索了一下便說:「嗯!你說的是實話,倒沒有騙我。也許你是我那些老朋友的後裔吧!當你知道你的名姓之後,我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阿信身體開始如同蠟燭一般融化,很快便成為了一灘血水。郭濤大驚之下,立刻上前問道:「你們說什麼?她是人還是鬼?」
一個聲音在屋子裡回蕩起來,猶如來自九幽的地獄:「阿信能夠遇到一個神魄者,實屬幸運。你們能不能逃出軍營,就要看神魄者是否被他的先祖眷顧了。但我相信,我們還是會見面的。哈哈……」
張學偉說道:「不用管她是人是鬼了,檢查一下武器。」
「好!」郭濤說道:「那妖怪手段狠,連同要往屋裡沖的日本士兵也幹掉了。門口我收集了裝滿子彈的三八大蓋五支,一把南部十四手槍。在軍營里,士兵不會配子彈,因為三少爺你開了槍,我估計三分鐘后才會有實槍荷彈的大批日軍過來。」
話音剛落,一群日本兵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便沖了進來,立刻圍住了兩手空空的張學偉和渾身是血的郭濤。郭濤還是低估了關東軍的兇悍,離得近的日本兵上了刺刀便第一時間趕到了。
「什麼情況?」一個日本兵端著槍,瞄著郭濤問道。
郭濤回應道:「二十個支那人乾的,已經離開了,不知道去向。」
「什麼?」領頭的日本兵還是有些疑惑。
郭濤繼續說道:「他們說的是中國話!」
領頭的日本兵大致明白了情況,吩咐兩個人保護(看住)張學偉和郭濤,便帶人立刻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