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春風不度玉門關
第二天,風靜病了,承啟安排陰暮去欽點士兵,做好戰前部署。
第三天,風靜病剛好,女媧便下發出兵的旨意。
直到下午,風靜領兵出發去玉門與雁門。
時過戌時,風靜號令三軍休整,軍隊在離西州十里的地方安營紮寨。
風靜將所有人召集在大營內。
風靜指著兩地的地圖說:「玉門關,位於西面,風沙之地,是長夜與女媧邊境要塞,處於岩石山之間的峽谷之內,易守難攻。長夜族將大部分兵力集中在這裡是極有可能的。然而雁門處於高原,常年高寒缺氧,雖說離長夜的首都近些,但對於適應沙漠氣候的長夜人來說,在雁門設防是吃力不討好的,所以玉微,陰暮你們帶著一萬兵去殲滅雁門的敵兵,保持聯繫。」
「嗯。」
「姑姑,這三萬天兵就勞煩你留守西州照看了。一樣保持聯繫。」風靜看向承啟。
「嗯。」
「其他人就跟著我去攻打玉門。具體計劃,等到了玉門再議。」
「嗯。」其他人回應。
走出營帳,玉微拉住黎悠,「風靜的身體,就拜託你了。」
「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三支隊伍分開行動。
風靜帶著大部分軍隊到了玉門關外,吩咐了偵察兵,便找了一個隱蔽的地點安營紮寨。
巳時,偵察兵回來,報告了城中的情況。
「大人,城中百姓並未看到,只是每家屋子中都傳來惡臭,外面下了很強大的結界,沒法打開,還有,城外……」
「說。」
「長夜士兵還在啃食平民的屍首,已經啃完的屍體被遺棄在玉門的城牆下,累出三尺高,有些已經開始腐蝕發臭。」
「都說長夜喜食生肉,卻未曾想到竟連人肉都……」黎悠皺眉。
「黎悠,長夜善於擴大人心的恐懼,攻打的時候,你注意去除屍體身上帶有的怨氣,防止屍變,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要毀壞殘留的屍體。」
「自然。」
「雲羽你跟景烯,曦君帶五千士兵,去玉門南門突襲,務必造就一萬的氣勢,我會帶著黎悠和三萬士兵假意攻打北門,此舉是為了試探出城中那些結界內的是否有貓膩。」
「好。」
等到未時三刻,
風靜帶著三萬軍隊去玉門北門,長夜族長慕容席站在城牆上,城牆下長夜士兵正躺在城下屍體上,手拍打著帶著血漬的肚子,嘴角咀嚼著剩餘的人肉,此情形不由得讓前排士兵覺得噁心。
慕容席看著騎著馬的風靜,行禮道:「掌司大人。」
「慕容族長倒是閒情逸緻,很早就開始等著我們了吧。」風靜抬頭看向慕容席。
「故人來訪,主動上前迎客是規矩。」慕容席低頭嘴角上揚,微笑。仔細看了看風靜身後的士兵,面色難看地說道,「待客不周,忘了給各位大人準備吃食。」慕容席示意旁邊士兵,士兵將旁邊的白森森的骨頭理了理,扔到樓下,「大人如果不嫌棄,這些也是美味。」
「死性不改。」風靜黑了一大半的臉。
「哦,我忘了大人已經有了一隻手骨了。」慕容席舔著自己手指上銀色的手刃,眼睛變成綠色。
「找死!」風靜怒吼,變齣子仞劍,閃到慕容席面前,一劍刺下,慕容席躲開跳下城樓,地面上出現綠色的陣,城門外的士兵一個一個化成狼形,蓄勢待發。
軍隊立即立盾,等待時機。
「大人何必這麼心急。」慕容席飛到風靜面前。
風靜看著地上陣眼還未散去,轉頭跟黎月示意。
黎悠接收到風靜的信息,飛到半空,變出一把鳳首箜篌,屈膝而坐,彈撥琴弦,粉色的靈氣在琴弦中散開,隨著音樂的起伏,逐次打出屍體裡面的怨氣,怨氣彙集在黎悠頭頂,逐漸聚合,黎月重挑琴弦,頭頂的怨氣快速散開,化成細細的粉雨,落到屍首上。
「大人,對我可真是了解,連被我掩飾住的聚靈陣都看得出來。」慕容席手拿住風靜的劍尖,將風靜拉到軍隊正上方。在風靜被拉的同時,下面長夜士兵發起了攻擊。
春分飛到屍體處,用右手捂自己的鼻子,「怎麼樣?」
「這屍體起碼有上千了,難弄的很。」上面的黎悠彈著箜篌,罵罵咧咧,「怎麼了嘛?」
「屍體裡面帶著疫病。」
「……」黎悠無語,「打包,我來搞。」
「好。」春分施法,黃褐色的靈力圍繞著屍首轉了一圈,形成盒狀,旁邊的土地被吸附在靈力外圍,形成一個土牆,春分手一抬,土盒子帶著屍體飛到黎悠正下方浮在空中。
「你一個人可以?」
「可以,你去幫風靜。」黎悠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春分點頭,飛向風靜的方向。
狼兵被盾擋在外面,川淼飛到狼兵后,打開手中的傘,一甩拉出一排傘,將狼兵夾在盾與傘之間。「允諾。」
「好。」允諾手在空中滑動,一條黃線劃過狼兵中間,狼兵中間由內向外產生爆炸,軍隊乘機解除了盾,衝上前去廝殺。
空中的風靜與慕容席已經打了幾回合,風靜將子仞放在身後,「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慕容席半跪在空中,臉上沾著血跡,「本來就沒有勝算的事情,談什麼機會。」
「風姐姐,交給我吧。」春分上前。
「嗯。」風靜收了劍。
「容殤,你還記得嗎?」
風靜瞳孔擴張,怒吼:「你不配念她的名字。」
「我不配,你配?當年她的境地於我現在,又有什麼差別。」慕容席站起來,「從我這拿走了她的手骨又怎麼樣,她會感激你給她留了個全屍嗎,不會,不僅我不配提他,你和劉詢的都不配提她……嗯……」慕容席被風靜掐住脖子,「怎麼了,生氣了?哈哈哈哈……額……」風靜又送了一份力,眼神流露出凶煞,似乎要將面前人的脖子活活拗斷,突然黑色的毒液爬上風靜的右手,春分見狀立刻施法,將風靜與慕容席分開。
「姐姐?」春分蹲下看了一眼風靜的手。
「沒事。」風靜艱難地站起來去。
慕容席乘機飛到玉門的城門口,「風靜大人,這便讓你看看什麼叫人間煉獄!」
突然城門打開,「嘭…..」城內的結界應聲破碎,在玉門上空的黎悠看了一眼,一種紅褐色的生物往北門飛來。
但怪物並未到達城門,一把帶著金色星辰的劍,飛了過來,慕容席見勢躲了一下,劍插在城門口的地上,發出金色的光,星河形成了結界,天上的承啟,看著慕容席,地上的劍飛到了承啟手上,紅褐色的生物被擋在結界外。
承啟回頭,看著地上所剩無幾的狼兵,將星華劍,扔到空中,劍分成上千把,將地上的狼兵盡數斬去。
「快,一起。」承啟有些急不可待,所有人飛到慕容席的四周,「哼!」慕容席冷笑。承啟先手,用劍將慕容席逼到川淼的方向,川淼用傘將周圍圍的水泄不通,允諾隨手一劃,慕容席被鎖住,慕容席聚靈,將鎖鏈撐開,向前衝到風靜面前,風靜用劍一擋,但慕容席力氣太大,風靜后翻,用劍一點地,穩了身形,但露出了一個空位,慕容席抓住機會,跳出包圍圈,飛到了黎悠的背後,「別動。」黎悠被挾持,黎悠不敢停下手裡的箜篌,也不敢動一下頭。
「這……挺傻的。」允諾搖搖頭。
被挾持的黎悠,嘆了一口氣,腰間的軟劍,自動抽出,因為劍身輕薄的緣故,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它的存在,「啊……」慕容席的整根右臂被斬斷,黎悠後撤閃開,離開那是非之地。允諾右手逆時針滑動,畫出個圓盤,黎悠左腳搭右腳坐在圓盤上,轉頭,做個感謝的手勢,「謝謝,妹妹。」
「姐姐,慢慢彈。」允諾吐舌,將右手向左一揮,圓盤飛到最高空。
失去右臂的慕容席惡狠狠看著他們。施法用全身的靈力,展開了夢魘之境。
「麻煩了。」風靜看著天空慢慢失去了顏色。地面開始下墜,中間的地方出現了白色光圈,眾人飛了起來,但是突如其來的重力,將所有人往白色光圈吸,過了幾分鐘,地面已經徹底沒了,所有人只能努力向上飛,「慕容席,你不要命了啊!」風靜看著空中慢慢消失的慕容席。慕容席沒有說什麼,消失了,承啟飛到最底下,準備施法,「風靜,我破了夢魘之境要全力,那麼其他的地方我施的結界會破,注意西州方向。」承啟傳給風靜心念。
「好。」
承啟蓄力,穩住星華,用力一劈,夢魘之境被破開,隨即玉門城門口的結界也碎了,飛出了雲羽等人,滾落到黎悠面前,緊接著西州方向也傳出了不屬於人發出的聲音。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種生物的樣子,四肢朝地,頭和身體朝著天,眼珠不規則長在任何地方,全是皺皺巴巴,膚色為紅褐色。西州趕來的生物也到達了玉門,佔滿了岩石山。
春分當機立斷,開啟了結界,擋住所有的怪物,「這是什麼東西?」黎悠落到地面。
承啟收了星華,天空呈撕裂狀恢復正常,飛到風靜面前,「西州來的是原來的天兵。」
「惡靈咒,她竟為了除掉我們,做的這麼絕。」風靜咬牙。
「虎毒不食子,哎……」承啟輕咳。
回來的雲羽等人,身上全是血。黎悠上前問:「沒受傷吧。」
「在城裡找到了,可惜帶去士兵,我們只護住幾個。」雲羽捶地,深深嘆一口氣。
「這種強行被催化心魔的,普通的斬殺,完全沒有用,需要極寒或焚化法術,將他們的心魔強行震碎。我已經叫玉微回來了,估計雁門那邊已經被屠城,而城外的屍首就是雁門的平民。」風靜看著地上躺著的慕容席。
「一心一意地護著玉門,讓我們多想,從而分散兵力,確實是個好辦法。」承啟找了一個石頭,坐了下去。
過了一個時辰,玉微和陰暮到達玉門,情況與風靜所想一樣。
「那麼,外面的。」
「太多,加上玉門的平民,至少有四萬人,我怕我凍不了這麼多人,即使加上景烯,也難達到。」
「玉杉!」承啟站起,「那孩子的冰系靈力可以調動玄冰,實現徹底冰封不是問題。」
「確實,那孩子天賦確實比我強。」玉微點頭。
「不行,絕對不能連累孩子。」風靜開始冒虛汗,口中乾澀。
「風靜,你怎麼了。」玉微看著風靜蒼白的臉。
「中慕容席的毒而已,沒事。」拉開玉微扶過來的手,看向承啟,「姑姑,應該知道,如果玉杉他們提前嶄露頭角,那麼王母針對的不將只有我們。」
「我陰白,可是現在別無他法了!」
「我不同意。」風靜聲音放大,「姑姑,可還記得母親他們的死嗎,他們才十歲,就被發現天資過人,被處處針對,最後結束生命才只有二十歲……咳……」風靜情緒激動,毒氣攻心,暈死過去。
玉微扶住風靜,「姑姑。」
承啟扶了一下頭,不知道說什麼。
突然允諾指著空中,「風霖!?」
承啟轉頭。
風霖落在結界外,兩手展開,一股念力波動,將所有怪物,席捲在半空,川澤飛到怪物的底下,變出東嶽傘,轉了一圈,東嶽分身出無數的傘,將怪物,圍成一個球體,玉杉拿著洞庭槍,飛進球里,施法,球立刻變成了冰雕,連怪物的呼吸都被凍出冰霧。玉杉破冰而出,落到春分的結界上,春分將結界取消,川淼上前去幫川澤將冰雕落到地上,「多謝,父親。」。
風霖飛到風靜面前,在玉微懷裡的風靜迷迷糊糊看著風霖,伸手去摸風霖,弱弱的喊出:「容殤……」淚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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