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似緣似怨
「姑姑?」
剛剛出關的承啟恢復了原來的身形,「過幾天,就是你的及笄之禮。」
「是的。」
「嗯,這些年我雖然在閉關,但外面的事情,我也是知道。萬人跪拜,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這場面,我還沒見過。」承啟帶著笑意說道。
「姑姑,你?」
「你覺得我是來興師問罪的嗎?你是為了自然族,說穿就是為了我。即使你做什麼對外人不好的事情,我又怎麼好舔著臉說你呢?再說這世人一直看不透自己的份量,也確實該打醒他們了。」
「謝姑姑諒解。」
「客氣的跟你娘一樣,下面打算怎麼做?」
「拿到掌儀的權力。」
「掌儀權力。」承啟思考半會,「掌儀是掌管人員調動與人才提拔的,算是女媧界命脈了。」
「但姑姑也是陰白的,我們有可以調動兵力的掌司之位,但手下兵的調配卻不是我們管,其中混入細作又有多少,姑姑應該比我清楚。唯有掌儀位置,可以控制整一個女媧界乃至全世界。」
「掌司掌儀本來是合併為丞相一職,而且歸屬我們,後來平樂女媧為了削弱我們的實權,將它拆成了現在的樣子,你說的話確實有道理,掌儀的位置,是必然要拿回來的。」
「此事尚在初期,後面還需要姑姑的助力。」風霖放下茶杯。
「嗯。」承啟拿出檀木盒子,「這是送你的簪子,算是你及笄的禮物。」
風霖打開盒子,是一支銀簪,銀色的外衣似流水包裹著藍色晶石,「謝姑姑。」
「應該的。」承啟起身,「我先回辰瑤了,你也早點用膳,早點休息。」
「是。」風霖行禮。
承啟離開,沒有回辰瑤閣,而是去允諾那邊。
「姑姑,有空來我這?」允諾整理韭菜。
「有甜水嗎?」承啟大跨步走到允諾旁邊坐下。
「有!」允諾招呼嵐十一送上來。
承啟喝了一大口,「風霖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泡的茶太苦。」
「是姑姑挑剔,我們知道姑姑喜甜,連喝茶都非果茶不喝,那些小輩怎麼會知道。」允諾拿著韭菜在水裡清洗一下。
「哎!這些天閉關,我也想了很多,既然風霖這麼努力,我倒不如將我的權力給她一部分。」
「你這是為她,還是為你?我可是說了我留下,可不是看你們那些宏偉的志願全押給孩子。」
「你怎麼能這麼說,風霖有這能力啊!」
「能力歸能力,她若是想要,你給她,我沒意見,你這主動給她,這意義就不相同了。」
「好,慢慢來。」承啟沒有打算離開。
「話說完了?你?」允諾看著承啟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扁豆,「醉翁之意不在酒。」
「知道就好,放著我來弄,你去廚房就行了。」承啟搶過允諾的手上的扁豆。
「都比我大幾億歲的人,一天天還想蹭飯,哎。」允諾邊說邊走向廚房。
夜幕降臨,江山陸陸續續亮燈,上萬畝的花田隨著春風的撩動,開始散發新的生命。
第二天清晨,春陽從女媧界回來,第一時間將帝熙,蘇瑾懷叫來了主閣,「女媧那邊下達了聯姻對象。」說完將奏章遞給兩人。
「這是這次聯姻對象。」兩人打開奏本,「一個是水族的嫡出三公主水鏡巳,一個是蘭花族庶出七公主月疏影,兩人的畫像。」
兩個人看完,「我沒意見。」帝熙開口。
「我沒意見。」瑾懷合上畫像。
「嗯。」春陽指了一下奏本,示意他們簽下,「帝熙跟水族的,瑾懷跟蘭花的,可以嗎?」
「可以。」兩個人同時簽下奏本。
「我拿去跟風霖對一下。」春陽拿走奏本。
聽風閣。
「一切按舊制就行。」風霖拿起一束百合。
「這次聯姻對象比起上一代,強上不少。」春陽喝了一口茶。
「嗯,大哥是在擔心?」
「往年聯姻都是悲劇收場,我不願看到帝熙跟瑾懷也沾染到這政冶波濤中。」
「這波濤的洶湧已經把我們每個人都卷進去了,大哥也不必什麼事都擋住,不見識,怎麼成長,是吧?」
「嗯。」春陽看了一眼風霖,「又沒睡好。」
「晚上有蟲鳴。」風霖擺好花瓶。
「嵐一有空去處理一下,別讓風霖為這事傷神了。」
「是。」旁邊拿著花的嵐一回應。
「總是這樣睡不好,川澤怎麼不來陪陪你?」
「大哥,被我安排出去了。」風霖右手拿起桃花枝,左手拿起剪刀,剪去多餘的枝葉。
「哦,我的東西也已經送到,我就先回女媧界了,你沒事也別擺弄花了,這花有些帶刺,傷了手不划算。」
「是,我的好哥哥。」風霖回了春陽一個微笑。
「嗯。」春陽離開。
晚上川澤回來。
「公子。」嵐一行禮。
「風霖睡了嗎?」
「沒有,姑娘猜到公子會回來,還特地的準備了公子愛吃的。」
「嵐一!」風霖剛剛出了蘭室,就聽到嵐一跟川澤的談話。
川澤輕笑走了過去,「又沒睡好?」
「是啊,今早春陽大人也說,姑娘說是蟲鳴,我尋思這還沒過清陰,哪來的蟲子。怕是……」
「嵐一!」
「好,我這就去搞定那些蟲子,免得又擾了我們家姑娘的清夢。」說完,嵐一就走了。
「真的是蟲子?」川澤看著風霖,不由先摸摸她的紅彤彤的臉。
「要你管。」風霖重重拉開蘭室的門,走了進去,「給你五日的任務,硬生生的做了一個月,要真是不想回來,就別回來,在那邊盡情發你的善心。」
「生氣了?」川澤摸了摸風霖的頭。
風霖拿開川澤的手。
「哎,嵐一不在,我也不知道你給我準備的吃食在哪?」川澤往旁邊繞過風霖,左看看,右看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還想吃東西?」風霖轉身,「出去!」
「怎麼會呢,好了別生氣,這幾天我就不出去了,一直陪你怎麼樣?」
「誰要你陪!」風霖伸手撩開竹簾,走了進去。
這是蘭室的偏殿,迎面就是圓桌,上面擺放著熱騰騰的飯食
川澤輕笑。
兩人坐下,風霖遞給川澤碗筷,「快吃吧。」
「嗯。」川澤也沒多說,這幾天為了修繕水壩,一天飽飯都沒吃過。
風霖就坐在旁邊,看著他吃,差不多吃好,倒了杯白水遞了過去,「春陽哥哥今天問起聯姻之事,說是……」
風霖還沒說完,嵐一就拿來一封密信,「姑娘!春陽大人的信。」
風霖伸手接過信,打開,「嘖…..」順手將信給了川澤看。
「景涪?這?」
「水族公主本來是許給三哥的,這回倒是他們變卦,硬生生求女媧改為六哥。這其中……」
「大哥既然已經下達了,那麼這件事他必是儘力挽回,可為什麼這水族會不要一個有牌面的大娘子,卻要一個繼室,難道是王母?」
「太陰顯了,不可能是她。」風霖直接排除了川澤的想法,「哥哥先休息,我先去女媧界一趟。」風霖起身。
「我陪你去。」川澤拉住風霖的手。
「嗯。」
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掌司府。
春陽早在門口等他們。「知道你要來,便一直等著你。」
「女媧那邊,不鬆口?」
「是,江都水患,事事吃緊,水族也在背後一直給予米糧支持,女媧自然偏向水族一點,加上景涪這事對於外人來說,也不是事。」
「那麼原因呢?」
「聽說是水族公主看上了景涪。」春陽無奈的搖搖頭。
風霖跟川澤一時說不上來話,過了一會,風霖微微點頭,咬牙,吸氣,「我去跟水族女王說,她女兒就算嫁過來,也不可能像她幻想的一樣。」
「你怎知我沒有說,奈何他們不肯聽我說辭,都認為這只是扯謊。」
「不可理喻!」風霖甩袖。
「大哥,川澤,風霖。」景涪身穿麻布喪服走了過來,「我娶就是了。」
「哥哥。」
「我知道,風霖擔心我,但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們為難。」景涪站在風霖面前,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檀香,「不過是個聯姻,我娶來,擺著,別人也無權過問吧。」
「是……」
「好了,怎麼說我也是結過一次婚的,這點事情總是要比風霖懂的。」景涪眼神看向川澤,示意他。
川澤心領神會,兩手抱住風霖,將她拉離景涪身邊。
風霖被川澤帶走。
春陽開口,「真的沒事?」
「大哥,太高看我了。」景涪用手蓋住眼睛,「如果當年沒遇到方若,現在我可能會像瑾懷一樣隨意接受安排,但是現在我心裡只有方若,其他人分不到半分去。」景涪放下手,「現在我只恨,為什麼老天連讓我為她守喪的機會都不給。」
「你也想開些。」春陽拍了拍景涪。。
「事已至此,也只有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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