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天上白玉京
故里,風霖一身白衣,矗立在雲舒與烏鵲的墓前。
風霖蹲下,倒下一碗酒,「這碗,該我敬你。」說著在烏鵲墓前倒下酒,「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你為什麼要護著二姐。」風霖下咽碗中的剩酒,「相互給予的愛,卻人羨慕。」
「對不起了,原來懷疑你,沒讓你過一天的安心日子。」風霖低頭,「希望…….」風霖變出一根紅繩,放在烏鵲墓前,紅繩的另一頭放在雲舒的墓前,「希望你們能夠來世再見吧。」
風霖伸手去撫摸雲舒的墓,「我會的……」
突然袖中的海螺飛到風霖面前,「陛下,瑤台夢失竊了?」
風霖猛得起身,「瑤台夢在隹鳥?」
「是…是的。」
「有可疑人嗎?」
「公孫顏良,只有她了。」闕揮手將周圍的人遣散。
「公孫顏良~」風霖深深嘆出一口氣,「她倒是速戰速決。吩咐下去,捉拿朱雀族殘餘舊部,絕不能讓他們流落外界,明白了嗎?」
「是。」闕關掉了連接。
風霖看著故里生長的蘭花,「又是一場紛爭。」
幻界牡丹族公孫氏處。
「你說顏良將瑤台夢取走了?」公孫司手扶著輪椅,眼皮皺閉,「我這個外孫女倒真是執拗的很。」
風霖眼神抬起,「瑤台夢是為聖器,其利害師父是知曉的,風霖此次來,是問可有破解之法?」
「瑤台一夢為千年,悔人一生不為罪,我倒是知道有人能破解瑤台夢,不過,為師我有一個條件。」公孫司轉頭看著風霖,「等到命數將近時,放顏良一條性命。」
「師父,又怎會認為是徒兒不願放過她。」風霖低眉,「我倒是真希望她去當我隹鳥國的大將軍,她肯嗎?」
「我家這位,天生就是傲氣十足,若是源水那廝敗了她一半的傲氣,她也會選擇咬碎牙齒和血吞,若是跟著你這個殺母仇人的後代,怕是要了她半條命。」公孫司將手握住風霖的手,「就算是師父求你。」
「師父倒是愛惜自己的後輩,但未曾體諒過徒兒的苦衷,我並非是隹鳥皇室之人,我與顏良並無仇怨,大抵不過是奪位的仇,若是師父想讓顏良活下來,無非是想讓我擔了這仇怨,讓其有個活下去的理由。」風霖毫不客氣拆穿了公孫司的心底話。
「為師並未這樣想過,是你多想了。」公孫司回絕她的想法,「我只不過怕這孩子做了什麼傻事,讓你多擔待點。」
「風霖明白一個有傲氣的人,不願意稀里糊塗過完這一生,師父讓我糊弄她,何嘗是辜負她這一身的傲氣。」風霖將話挑明,言語中留了幾分台階,「若是風霖能與她心平氣和談上一盞,會勸她,將這一切挑明了,若是不願為我所用,我也自會放過她,是尋仇,還是像師父這樣隱姓埋名都隨她。」
公孫司起身,做了一個大禮,「謝風霖大人成全。」
風霖並未伸手去扶她,「師父,徒兒有一句話想對你說,像顏良這般為了親情怒髮衝冠,還是像師父這樣隱姓埋名,忍辱負重,哪個才是真自在?」
公孫司起身,「活在一方世界中,有哪幾個是自在的,無非困獸猶鬥罷了。」
「師父看得真切。徒兒,也應豁達。」
「你呢?」
「徒兒不能隨心而為,現在勉強也就是只聰明點的老虎罷了。」風霖苦笑。
「你倒是真的……」公孫司搖頭,「去找織女白越,她是天族公主,對天族的聖器肯定有抑制的方式。」
「織女白越,天帝與王母的女兒?」
「是的,這位公主本該承襲天帝的王位,卻被她母親搶了去,也是惋惜。」
「那,風霖告退。」風霖隱去。
「老師!」旁邊葯童上前將公孫司推進屋子,「風霖大人,對老師如此,為什麼師父還要告訴她?」
「我與她本就沒有師徒之緣,要不是當年風靜囑託,她也不會拜我為師,我這個師父對她而言,大多是一個拖累,除了告訴她一些她已經知道的道理,再無他用。」公孫司惋惜道,「現在來看風靜讓她拜我為師,為得是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罷了。」
「老師是說風霖大人有不臣之心?」葯童驚愕,「那風靜大人為母,卻猜忌自家姑娘如此?」
「什麼自家女兒,在大義面前,哪有這些私情,風靜也不想自家女兒走上她先祖謀逆的道路,畢竟最後動手可是他們的老祖宗承啟。」
「他們自相殘殺過?」葯童眼神迷離。
「這是一段連女媧都不敢提起的往事,怕說出來,她的後代都不能接受她這樣一個人手中沾著親族血的吧。」公孫司起身,「等著吧,現在的卧薪嘗膽,是待明日人前顯榮。」
天界白玉京,風霖幻化成一位男子,潛入天宮。
天宮位於九重天上,底部由青色浮生石借力使它懸在天上,如一孤島般漂浮在白玉京上,白牆泥配著金樓瓦,牆外的杏花印在白牆上,顯出遺橫斑斑,有道是「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太陽初升第一縷陽光便是灑在天宮雲霄殿上,讓多少種族不對這個古老的種族心生忌憚,宮外是杏花微雨,而宮內是無形戰場,天宮之中,將神官的府邸從高到低排列,形成梯狀,而一次次跨過台階時,便是一場階級的跨越。
「這位仙子,請留步。」風霖叫住一位仙子。
「仙友何事?」
「敢問仙友可知長公主府在何處?」
「長公主?」仙子有些驚愕,「仙友可知,這天宮最不能提便是長公主。」
「為何?」風霖詫異。
「哎,不可言,不可言。仙友想去找長公主,向前走去,左轉便看見迢巧宮便是,我還是勸慰仙友莫要跟長公主有關聯,影響仕途。」
「多謝仙子提醒。」風霖拜別。
王母將自己的女兒防的這麼重,真得不知是有何深意。風霖心想,心中不由對這織女白越有些期待。
風霖很快來找到了迢巧,遞上編造的冊子,在主殿等著,看著主殿的雲彩布匹,天宮雖像極了仙境,但加上這些布匹更像。
「仙上,這些是我家主上織的。」旁邊婢女看著風霖神態,解釋道。
「長公主執掌世間女子四藝,自個到也是巧的很。」
「主上也是這些年在屋子裡悶的,才會學了這些。」婢女倒是耐心跟風霖解釋。
不一會,一個婢女將風霖領到織女的房中。房中與外面不同,全是白色的紗布掛在房梁之中,看不清裡面的人,只聽見一頓一頓的織布聲,過了一會,裡面人停下,揮手,四周的人都退了下去,退避四舍后,「不知風霖大人找織女有何事。」
「看來織女認得我?」風霖揮手,恢復原本的身形。
「大人進來就釋放了自身的靈力,若不是有急事,如此作何?」
「那便直說了?織女可聽過瑤台夢?」
「瑤台乃是我天族聖物,織女知曉。」
「當年元德女媧崩逝,禮樂崩壞,也導致瑤台夢遺落在外多年,無人問津,現如今我想尋回,為了安全,我想問織女閣下可知瑤台夢破解之法。」
織女站起,撥開珠簾,走向風霖,風霖投眸看去,眉眼含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秋水含露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父王在時,曾與我講過,瑤台夢鎖人七情六慾,若被關了進去,出來便是一具軀幹,若說解法的話。」織女眼眸低首,思考半刻,「若是有的話,便是精靈界聖物了,那物件似乎能找到丟失之人所有物件,也不知能不能要到。」織女抬眼,秋水送波似的目光,打得風霖生出一絲驚愕。
風霖收斂心緒,「思若化生蝶嘛,我記住了,不知還有何種方式,可以在被關后,能立刻見效。」
「那,倒是為難我了。」織女用手撫摸下巴,突然左右手掌相擊,「父皇還說過,若是……」織女突然不說下去了。
「為何不說了?」風霖詫異,看著織女眼神遲疑,「是有難言之隱嗎?」
織女小心的一字一句說給她聽:「並不是,只是下面要說的關乎我,我想要一個大人一句承諾。」
「承諾?」
「是的,白越所知道,關乎白越的生死,所以需要承諾。但白越保證,承諾之事不會妨礙大人的利益,以及危害大人家人的性命。」
她是想讓我扶她成天界之王?風霖神態自若但內心卻有一絲不安,「我答應。」
織女雙手扭線,將絲線與風霖手指間相連,「這是女子之間的誠信,若是大人背棄你與我約定,這線便會世間所有女子不在信任大人的一言一行。」
風霖看著手中的絲線,「看來,我小看了王母之女。」
「只不過是應急之法。」織女將絲線纏繞在手腕處,「若是白越違背了,也是一樣的代價。」織女伸手將手掌劃破,血流入地上白綢上,濺開朵朵梅花,「瑤台夢過去被人施過咒,不會傷害天族皇室,我也沒試過,大人可以拿地上沾著血的絹子,試試。」
風霖揮手,白綢飛到她手上,「多謝。那風霖便告辭了。」。
「嗯。」織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