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醉酒
推門,夏羽沫抬頭,剛想打個招呼,就看到地上雜七雜八的躺了一地的人。
「邱總,來啊,繼續喝,今天不醉不歸!」
夏羽沫看向出聲的方向,房間里光關了大半,昏暗的光線朦朦朧朧的看不清人臉,她大概掃了兩眼就把說話的人找了出來。
實在是想看不出來都難,整個房間就兩個人還坐著,一個是邱雲柏,另一個就是陳哥。
號稱千杯不醉的陳哥……
眼看著陳哥醉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還倔強的到處找酒,夏羽沫忍不住捂臉……
「唉!別喝陳哥!」發現陳哥有把花瓶里的水當酒喝的趨勢,夏羽沫連忙一個健步衝上去將花瓶搶了過來:「陳哥,咱們睡覺吧,你醉了。」
「胡說,我才沒醉!」他一臉不服氣,掙扎著還想搶夏羽沫手裡的花瓶。
夏羽沫雙手將花瓶舉高,不知道為什麼,無語二字總是圍繞著她……
「邱總都沒醉,我怎麼可能醉,笑話!」陳哥從地上努力想要爬起來,結果毫無例外又摔了回去。
夏羽沫算是明白了,陳哥該死的勝負欲又勾了起來,將花瓶放遠了一些,她回過頭,掃了一圈才發現他,他正坐在角落裡,烏漆嘛黑一團,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知道那裡坐了個人,一雙鳳眸焦距盡失,下意識跟著他轉。
「這是喝了多少……」夏羽沫鬆了口氣,氣呼呼的回頭。
她只是讓他幫忙喝那三杯罰酒,誰讓他把一整個部門的人給喝趴下了?
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得搞定陳哥這個不安分的醉漢再說,夏羽沫只覺得一陣頭疼,其他醉的不省人事的不用她操心,這個KTV很安全,只要跟工作人員打個招呼,直接睡到明天自然醒就行,讓她操心的是這個半醉不醒的,不讓他趕緊睡著,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邱總醉了。」
陳哥一甩手,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不肯閉眼:「你騙我,他才沒醉。」
夏羽沫:「……」醉了之後還挺聰明,比沒喝醉難糊弄多了!
長長嘆了口氣,夏羽沫走到邱雲柏旁邊,伸手想要把他撈起來,他身高高於常人,又經常鍛煉,體重自然不算輕,夏羽沫本以為得用盡全力,沒想到她抓著邱雲柏手臂的左手舉到頭頂都沒費什麼勁。
扯了扯,扯不動……夏羽沫回頭,就發現這個男人還坐著,她把手舉到最高,人家只是坐著稍稍抬手……
怪不得不用費力……
夏羽沫氣餒的撒手,一甩,這臭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反客為主把她左手握著手心,她這麼甩還沒能甩開……
夏羽沫深知不能跟醉鬼講道理,任由他抓著,俯身,語氣輕柔,跟哄小孩似的:「邱雲柏,你能聽得見我說話不?」
邱雲柏一雙眸子靜靜的看著眼前女人的臉和她一張一合的小嘴。
這裡一周前他還嘗過,甜滋滋水潤潤的,味道很好,除了有時會咬人……
忍不住舔了舔口腔,邱雲柏隱在暗處的眸子瞳色幾乎跟周圍徹底混為一體,全然沒注意夏羽沫說了什麼。
等再反應過來就看到她正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往前面拖,一邊拖還一邊抱怨:「怎麼這麼重?邱雲柏你自己動動好不好?」
邱雲柏眼裡的笑意加深,索性隨她去,自己起身順著她的力道往前面走。
她這話要是在床上說,他應該會更配合。
夏羽沫帶著邱雲柏走到陳哥面前:「陳哥,你看這是誰?」
陳哥勉強睜開自己的眼睛,認了好半晌才笑的誇張,一邊拍地一邊指著邱雲柏:「我認識!邱總!」
夏羽沫默默給陳哥點了個蠟,幸虧邱雲柏現在醉了,不然陳哥這條手臂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你看,邱總醉了,所以你也趕緊睡吧。」
陳哥仔細看了看邱雲柏,嘴巴一撇:「我不信,你看他眼睛都睜著,你讓他自己告訴我他醉沒醉。」
夏羽沫忍了又忍,努力將自己握緊的拳頭收了回去。
算了!他現在神智不清醒,她不能對他出手!
轉過頭,看向邱雲柏,夏羽沫雙手合十滿臉討好:「邱總,你告訴他你醉了好不好?」
邱雲柏面無表情,淡淡吐出三個字:「我沒醉。」
夏羽沫語塞了一秒,不肯放棄:「你醉了,只有醉鬼才會說自己沒醉。」
邱雲柏沉默了兩秒,論如何讓一個沒醉的男人證明自己沒醉?在線等,挺急的。
這邊邱雲柏不配合,那邊陳哥精神更加亢奮了些:「你看吧,我就說他沒醉!他沒醉我也沒醉!」
夏羽沫被陳哥的嗓子吵得一個頭兩個大,直覺告訴她,現在不趕緊把這事解決了,恐怕事情更加消停不了。
想了想,夏羽沫踮起腳,在邱雲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眨巴了眼:「現在醉了嗎?」
柔軟的觸感一觸即分,邱雲柏仍舊攤著一張冷漠厭世臉,只是以前是因為懶得做表情,如今是因為不知道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在幹嘛嗎?
看邱雲柏還是沒有反應,夏羽沫忍不住再次誘哄:「乖,快說醉了,咱們就可以回家了,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了。」
夏羽沫說這話時發誓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覺得在這呆著太無聊,這麼說能激起邱雲柏的興趣。
畢竟喝醉了的男人,跟孩子差不多。
只是她沒發現,被她牽著的邱雲柏嘴角弧度微不可察的上揚了幾分。
在夏羽沫再次問他醉了沒時,這次邱雲柏沒有再搗亂,點了點頭,聲音平穩,帶著磁性:「醉了。」
陳哥本來就是強撐著一口氣,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不用夏羽沫多做什麼,自己往地上一倒,沒一會兒,呼嚕開始震天響。
「可算是睡了!回家回家!趕緊回家!」夏羽沫快要累趴下,身體上的累倒是其次,心累才是真的累!
將邱雲柏好不容易送上車,這次夏羽沫開車回了邱雲柏自己的別墅,沒有回邱家老宅。
他們在老宅也呆了快一周,如今邱雲柏回來,自然可以搬回他們小夫妻自己住的別墅。
打開門,夏羽沫扶著邱雲柏往裡面走:「唉!你別往我這邊倒!別別別!邱雲柏,我快要扶不住你了!哎喲喲,我的腰!」
吧嗒一聲,夏羽沫滑到了地上,邱雲柏正好壓在了她身上,壓的她有點喘不過來氣。
「邱雲柏,你能不能起來?現在你得去洗澡。」
邱雲柏微微抬頭,鳳眸漫不經心看著她,透著微微的審視:「今天那個男人是誰?」
「哪個男人?」夏羽沫有些跟不上邱雲柏的思維,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邱雲柏說的應該是李沐陽。
「那是我的大學學長,這次工作就是他幫我找的。」
邱雲柏突然捏住夏羽沫的下巴,逼她微微抬頭,讓她的眼裡只有自己:「夏羽沫,你是結了婚的女人,為什麼還要在外面沾花惹草?」
夏羽沫被迫躺著抬頭,這個辦強迫性姿勢讓她心裡產生異常的不適感,腦子裡的火氣騰地一下起來,什麼難聽說什麼:「結婚?你是說我們之間的聯姻嗎?」
邱雲柏捏著她下巴的手緊了緊:「所以從始至終,在你心裡,我們之間的婚姻不過是一場聯姻?」
夏羽沫很想賭氣說是,但是卻怎麼也張不了口,最後只能偏頭躲開他的視線:「不是聯姻是什麼?誰結婚像我一樣,第二次見面就進了民政局,連個像樣的求婚都沒有?」
明明想要冷冰冰的回擊,可是一開口卻莫名帶了些委屈。
邱雲柏心裡軟了一下,心口處被刺疼的傷口也緩和過來。
氣氛有些怪異,兩人就這個姿勢躺在地板上,誰也不肯先低頭。
「我要看電影。」
邱雲柏突然開口,冰冷冷的霸總臉用著吩咐的語氣,偏偏說出來的內容頗有些孩子氣,弄的夏羽沫既幻滅又哭笑不得。
這下夏羽沫算是確定邱雲柏是真的醉了,如果他還清醒的話,怎麼可能主動給她台階下,還露出這麼任性的一面?
夏羽沫幾乎有些遺憾沒把剛才那副場面錄下來,不然這也應該算是邱雲柏的黑歷史了吧?
算了,她跟一個醉鬼計較什麼?
夏羽沫笑了笑,讓邱雲柏先從自己身上起來,給他找了個碟放著。
看著坐在自己旁邊,一臉認真的看劇的邱雲柏,哪怕知道自己現在解釋他明天酒醒之後根本記不得,夏羽沫還是小嘴叭叭的給他說了一通白天這事,越說到後面,解釋也變成了她個人的訴苦大會。
最後說累了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發自肺腑的感嘆著:「果然,國內跟國外的工作環境就是不同,一切都得重新適應。」
邱雲柏嘴上沒說什麼,但心中對於夏羽沫的解釋並不以為意,孟秘書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孟雲友表面上看著多謙謙君子一男人,跟在他身邊多年,真面目沒有人比他這個老闆更清楚,骨子裡也只是遊戲人間的心態,從沒將心真的交付給誰。
孟秘書如此,李沐陽那個所謂的學長又能好到哪裡去?男人骨子裡都是相似的,正如女人最懂女人,他們男人最懂男人的那些花花心思。
他要是真對夏羽沫沒點心思,會這麼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