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是不是遲燁?
酒吧詭譎吵鬧的氣氛讓人沉醉又彷徨,細細淺淺的燈光斜灑在酒水中。安悅舉著一杯雞尾酒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一飲而盡。
「不愧是孟姐帶來的人啊!好酒量!」一位身著花襯衫的邪魅帥哥挑眉讚歎,大約五六個各色英俊的男子紛紛圍在孟曉禾與安悅身邊,忙不迭地再倒上一杯。
「你們都看好了!這是我最好的姐們!」孟曉禾是酒桌上的霸王,此時也喝的最野。她攬住安悅的脖子放話道:「你們要是誰敢欺負她,以後就別指望我在圈裡提拔你們!」
「是是是…」
「真乖。」孟曉禾眼神晃悠悠地掃過那些個男子,話鋒一轉:「要是遇上個好的,我也不介意你們收了她…「
安悅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
別,她只不過是口嗨而已啊。
「我去個洗手間。「她擺著急忙慌了擺手,踩著高跟鞋擠過人群,一路搖搖晃晃走到衛生間。
廁所的隔音效果很好,安悅用冷水沖了把臉終於稍微清醒片刻。她雙手撐著洗手台,看著鏡中的自己。
過去的熊貓眼和滿臉傷痕已經消失,一張瓜子臉清麗白膩,面色因醉酒變得紅潤,皮膚細膩如珍珠。
安悅今天特地化了全妝,一雙原清澈透亮的的杏眼勾了眼線,燈光下帶著慵懶至極的風情。再配上那條露肩的黑色修身長裙,整個人宛若一隻勾人的狐狸。
良久后,她才扶著牆壁緩緩走出去。
胃部突然一陣絞痛。
「怎麼走路的你?眼瞎沒長眼睛?「
她沒頭沒腦的撞到了一個男人,對著她破口大罵。
「對不起對不起…」
她瘋狂道歉,男人卻側過頭注視了她片刻,喜上眉梢。
多水靈的小妞啊!
「光道歉有什麼用,你可要好好賠償我。」男人把她大力拽到角落,一身刺鼻的煙酒味差點沒把安悅熏吐。她慌張地想從男人手臂底下逃跑卻被一把抓住。
「小妞別怕,今天遇到爺算你幸運。」男人笑眯眯地看著她準備脫下她肩上的弔帶,骯髒的狼爪靠近,安悅被嚇得一個激靈,狠狠地咬了他手臂一口。
「wc,你敢咬我?」
男人火冒三丈吼道:「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正欲好好給她個教訓揚她一耳光,抬起的手臂欲大力揮下,卻被一名帶黑色口罩的男子扣住。
「你是誰?敢壞我的好事?「色狼男子氣的臉都要變形了,手卻被他扣住動彈不得。身後的男人握著骨節用力一扳,男子發出一聲鬼嚎。
長腿再用力一踹,確保他不會再有任何威脅后,男人便牽著安悅的手逃開人群向樓上跑去。
「謝謝您救了我。「
「但請您走慢一點好不好…我想吐。「
男人腿長走得快,安悅頭暈腦脹還得踩著細高跟勉強跟上。語落,他腳步一頓,停下轉身,她沒注意腦袋便「砰「地撞進他懷裡。
安悅不知來者何人,頎長健碩的背影似曾相識的熟悉。
淡淡的古龍香水味,很好聞。
「好痛…」
安悅咧著嘴抬頭。
男人帶著一幅黑色口罩只露出漂亮的眉眼,夜寒星一般的黑眸泛著冷峻。
她歪著小腦袋欣賞著男人的絕美容顏,細看之下長得好像某個明星。
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男人的手機鈴聲突然想起,他按下接聽鍵,微微背過身。
「孟姐,我人就在酒吧。「
「嗯,她在我這呢。「
孟姐?孟曉禾?
酒意上頭,安悅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
原來他才是孟曉禾給她真正安排的絕色美男子啊。
這算什麼?離婚後系統給的第一個獎勵嗎?
「你是孟姐派來的嗎?「
男人剛掛電話,安悅就走到他身前,酒精麻痹了她大腦,她小手勾上男人的領帶,指腹緩緩摩挲著他的臉。
酒桌上美男環繞,酒桌下投懷送抱。
安悅終於明白古代君王不早朝的快樂了。
他垂下細密纖長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緒,不答,反問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就不怕我把你拐了?「
安悅一征。
她不知道。
但是他好看啊。
三觀跟著五官走,更何況他還幫助自己從魔爪里逃了出來。
總不能是壞人吧。
安悅搖搖頭,說道。
「你不會。」
男人不由得蹙眉。
「為什麼?」
安悅沒有回答,盯著那張男人英俊的臉越看越不對勁。
這張臉…怎麼看起來…有點像遲燁呢?
「難道你是遲燁?」
最後兩個字,她拖長了音調。
說完她卻後悔了。人家一個頂流影帝閑的沒事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遲燁的眸光落在她臉上,掃過她輕輕咬住嬌艷欲滴的唇瓣,薄唇輕啟。
「如果我說,我是呢?」
他這個點剛好也在酒吧附近活動,就刷到了孟曉禾的朋友圈。
照片里的另一名女子,長發披肩,只露出個漂亮的側臉。
這副面孔,似曾相識。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遲燁都不敢相信他還會遇見安悅。
自那晚在倉庫被救出來后,她就消失了。
遲燁是這家酒吧頂級會員,報了個名字后輕輕鬆鬆便在樓上開了一個房間。
安悅坐在床上,一張白皙的小臉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尷尬,漲的通紅。
她居然把影帝遲燁當作小白臉調戲了?
一想到這,安悅四肢百骸都麻了一瞬。
遲燁低眸看到她慌張窘迫的小臉,竟覺得有些可愛。
他拿了被礦泉水遞給她。
「你叫什麼名字?「
安悅張口卻欲言又止,她當然不能讓這個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叫星閱「
「星星的星,閱讀的閱。「
「姓星?挺罕見。「
遲燁懶懶的倚靠在桌沿,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清疏的眸子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
安悅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問。
「不可以嗎?「
遲燁不語,雙手環抱胸前默默注視著他。安悅被盯得心虛下意識的把腦袋撇過一遍。
許是酒桌上喝得太猛,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還沒消停。喉頭一陣酸意襲來,她突然用力的捂住嘴含糊不清地低喊:「我想吐。「
遲燁愣了一下,見她滿臉漲紅實在是不舒服,起身把她往衛生間拖。可她腳軟的站也站不起來,身體搖晃的像陀螺路子都邁不動。
「真麻煩。」
他不悅地皺眉,嘴上是這麼說著,卻伸臂將她抄在懷裡,打橫抱起,快步向浴室走去。見她乾嘔的厲害,就連白皙的脖子上都泛著紅色,遲燁心中一緊,威脅道。
「你要是敢往我身上吐……」
「嘔…」
話還沒說完,安悅就將渾沌的酒水如數吐在了他襯衣上。
「對…對不起。「
她羞紅著臉,直起腰從他懷裡跳出去。還沒等遲燁反應過來,安悅就已跪坐在馬桶前吐得昏天黑地。
「……」
遲燁一向有很嚴重的潔癖。他低頭看了兩眼,那白色襯衣上沾上了嘔吐液體,刺鼻的酒味讓他實在無法忍受,索性將襯衣一脫扔到臟衣簍里,拿起外套穿上。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吐到他身上。
「酒量那麼差還敢喝這麼多,誰給你的膽?」
他身子靠在洗手台上,垂著眼皮俯視著安悅。
她喝酒前本就沒吃什麼東西,一個勁的自然是吐不出什麼東西來。見她脖子上青筋暴起實在是難受,遲燁無奈的嘆了口氣,朝她遞了塊打濕的毛巾。
「擦擦。」
「謝謝。」安悅虛弱的接過,用力往臉上撲騰了幾下。一臉濃妝很快被擦糊,近看就像個花臉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