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婚小夫妻
客棧中,夏景言掩面裝作哭的梨花帶雨,周染濯則裝作深情,苦澀,輕拍著夏景言的後背以示安慰,顧允就在他們身後裝傻充愣。
「老闆啊,您看,奴家這苦命人……與奴家這可憐的夫婿,雙親皆無,無依無靠,一貧如洗的,本緊著些過日子,倒也熬的過去,可這些日子鬧山匪,山匪畜生啊!他們要我家夫婿的弟弟,也就是奴家的小叔去山間給他們當奴隸,小叔不肯,他們就把小叔給打傻了!嗚嗚嗚……」夏景言說著,把顧允推到老闆面前,又裝作傷心的哭了起來。
顧允就按計劃,抖抖手!再吐吐舌頭,眼睛盯著天花板,這傻子裝的跟真的一樣,周染濯看著實在是要忍不住笑了,說時遲那時快,夏景言在他腰間一擰!好嘛,眼淚都擰出來了。
「老闆,我們夫妻二人是一定要帶小叔進京醫治的,小叔年齡還小,以後的路可還長啊!」夏景言繼續演著,趁機挽上周染濯的手,「夫妻」之間,牽個手正常吧。
周染濯沒什麼反應,然而顧允卻跟被佔了便宜一樣,夏景言居然說他年齡小?他明明比夏景言大了好幾歲啊!
老闆聽著都要感動哭了,重重的點著頭。
「我們一家只求老闆您憐憫,這外頭下著雨,小叔本來就傻,可不敢再淋的更傻了!」夏景言硬憋著笑拍著顧允的頭說。
顧允這個心臟疼啊,「我堂堂周朝正一品將軍,竟要裝傻子???」
「好……好……可憐的孩子們吶,二樓還有間客房,雖簡陋了些,但也足以擋雨避寒了,上去早些歇著吧……」老闆淚眼盈盈,這叫一個感動。
「好的,奴家在此謝過老闆您的大恩大德了……嗚嗚嗚……」夏景言附和著老闆裝哭,拽著周染濯和顧允,把他倆一溜煙兒拖進了客房。
「我一世英名啊……」顧允仰天長嘆,這以後出門還怎麼見人啊!
周染濯拍了拍他的肩,湊到他耳邊告訴他一個悲傷的事實,「醒醒吧,你根本沒有英名。」
「表哥!」顧允哭喪個臉,表情成「囧」字形,看著笑的肚子疼的周染濯鬧脾氣。
其實顧允並不生氣,他的心情從來都是隨周染濯變化,只要能逗的周染濯笑了,他就高興,他希望周染濯能一輩子像這樣高興。
「行了你們倆,把濕衣裳換了,莫再染了風寒。」夏景言拿過從小二手上「騙」來的幾件布衣扔給周染濯和顧允。
「知道了,額……你能不能迴避一下?」周染濯看著夏景言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一看就是「狼子野心」啊,想到這兒,周染濯就又想起」四季之首」葯來,夏景言還記得這事嗎?
「哎呀我又不看你……」夏景言不情不願的背過身去。
「四季之首」葯夏景言當然記得!連喝完葯后的行為都記得!腦子稍微轉個彎兒,連周染濯唇齒間什麼滋味兒她都記得,別說,跟蜜糖味兒差不多,挺甜。
「好了,我們倆出去,你換衣裳吧。」過了一會兒,周染濯點了點夏景言的後背,然後拉著顧允出了門,站在客房門前守著。
夏景言也就沒多想,換起了衣裳。
驚喜總是不經意的,誰會知客棧的老闆娘會這麼熱心呢?
「呦,兩位小官人,怎麼在門口站著呀?」
聽見老闆娘的聲音,顧允立馬裝傻。
「嗯……在下娘子在房內換衣裳,在下迴避一下。」周染濯支支吾吾的回應。
「哎呀小官人,你娘子換衣裳,你迴避什麼呀!」老闆娘拽著周染濯的衣袖就將他往屋裡拖。
「別別別老闆娘……在……在下的弟弟是傻的,在下怕他走丟了……」周染濯硬抵著門框。
老闆娘啊,不用這麼熱心的呀!
周染濯怎麼會知道呢?老闆娘以前是做媒婆的!見這「夫妻倆」年歲都小,十幾歲的樣子,怕是剛剛新婚害羞吧!
「不妨事的小官人,我幫你看著令弟!」老闆娘將門開了一條縫兒,迅速將周染濯塞了進去,又立刻關上了門,一頓操作猛如虎,真是把顧允都給看傻了。
夏景言剛將濕衣裳搭在木架子上,還沒來得及換上乾的,聽著門口有動靜,就朝那邊看了一眼。
好傢夥!周染濯被推了進來,沒站穩,迎面朝她撲了過來!
夏景言小身板一個,哪經的住周染濯一撞?直接被撞倒在榻上,周染濯還壓了上去,臉對臉,眼對眼,場景分外尷尬。
周染濯感覺氣氛有那麼一絲絲,一毫毫的不對,就往下瞄了一小眼,嗯,還挺白,不忍直視啊!據說……看了不該看的是會長針眼的……
「啊啊啊!!!」夏景言的一叫打斷了周染濯的胡思亂想,周染濯渾身冒著汗,趕忙去捂上了夏景言的嘴,扯過一旁的被子把她裹成一條蠶一樣,夏景言雖還掙扎著、蠕動著,但總算還在可控範圍內。
「哎?這倆人不是一對么?自家夫婿進去怕什麼?」老闆正巧此刻也上了樓,走到笑的「欣慰」的老闆娘面前。
老闆娘笑著拍了老闆一下,說:「這倆孩子一看就是新婚嘛!小姑娘害羞也正常,我當初剛嫁你時不也是這樣。」老闆娘又拍了拍顧允:「小官人,你兄長和你嫂嫂是新婚吧?哎這個能知道吧?」
顧允晃著手,邊裝傻邊點頭。
「行了,旁邊那間客房也是空的,你呀,就別裝傻啦!」老闆娘笑著說。
顧允心裡一驚,試探著問了一句:「您……您們看出來了?」
「就沒信過你傻!小夥子怪精幹的裝什麼傻呀!」老闆也笑了笑,鬍鬚一顫一顫的,「不過這樣的,你們吶,一看也就是經了什麼突然的變故,不過一間避雨的小屋,小店還是有的,以後來了,就別裝傻啦。」老闆摟著老闆娘說著。
「如今夏王爺治世有方,百姓們生活都充盈,我們老夫妻啊,也不計較幾間客房,」老闆娘說著:「好了,你也回屋歇著吧,我們老兩口也該休息嘍!」
老闆和老闆娘回了屋,顧允心中一面感謝老闆老闆娘夫妻,一面又思索著兩人的話。
好傢夥!夏王爺治世有方,這就是壓根沒袁帝什麼事兒嘛!不過這樣才好,夏王勢高,百姓稱之贊之,高調的過了頭,讓周芸婉煽動袁帝壓制夏王從而引起夏王謀反還難?
邊想著,顧允回了房間,還是不打擾周染濯和夏景言了,不自討沒趣,但不知為什麼,只要是周染濯和夏景言在一起,顧允心裡就堵的慌,從前還沒有這種感覺,但自從周染濯問能不能不殺夏景言后,這種感覺就愈來愈烈,憋得叫人喘不上氣來。
可若硬要問這是為什麼,顧允也說不上來。
「小祖宗……別喊!別喊啊……」周染濯捂著夏景言的嘴,哭喪個臉比劃著「噓」的手勢,「你不喊了我就鬆開你,行嗎?行就點點頭。」
夏景言用力點著頭。
在周染濯鬆開她,從她身上爬起來的那一瞬間,夏景言揪著被子縮到角落裡去,嚇出了哭腔的說著:「你……你要幹嘛?」
周染濯突然覺得內心無比的冤!比竇娥還冤的那種!
「我是被推進來的!我不是故意的!」周染濯極力解釋。
要不?還是跑吧!這個亞子解釋也是實屬尷尬了!
周染濯嘆了口氣,感嘆這人生啊,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給他許多驚嚇,感嘆完了,手撐著地讓自己站起來,跑!
有什麼事兒也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