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暫且說開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暫且說開

「其實要老奴說,側福晉這事兒到底是什麼個情況還兩說呢,您剛剛也見了下頭三位格格的反應,她們的反應做不得偽,那是真真不知道舒舒覺羅氏有孕的事兒呢,您想啊,若是十四爺真是個寵舒舒覺羅氏的,在人有孕的這半年裡,總不能一回都不往側福晉那兒去,他是這府上的爺,是府上主子,何必為了所謂的保護這樣委屈著舒舒覺羅氏?」

「便是真的防備您,也不必這樣早的防備吧,她舒舒覺羅氏可是懷著身孕呢,這樣拘著就不怕將人拘壞了嗎?人家塔拉格格懷著身孕瞧著可比側福晉的待遇好,真不像是十四爺裝出來的。」

「便不說這個,您再想想今兒德妃娘娘對舒舒覺羅氏的態度,您只是問一句府上的女眷罷了,一提及舒舒覺羅氏,德妃娘娘面上都不痛快了,怕是這裡頭還有不少隱情,您先忍著些情緒,等著十四爺回來了再好好問問。」

「問的時候您也莫太咄咄逼人了,細細體察著,就說竟不知側福晉也有孕,早知就叫人多備一份兒補身子的葯了,這下竟鬧得塔拉格格得了好,反倒缺了側福晉那份兒,只怕側福晉面上不好看,問問爺的意思如何彌補,您大可仗著年紀小不知事,表現得天真些、、、、、、、」

雲姑姑循循善誘著,她倒也是個極好的說客,只三言兩語的便安撫住了完顏氏,順著雲姑姑的話一想也是覺得有些蹊蹺了,彼時她剛接了賜婚時才十三,是翻了年才十四的,年紀比舒舒覺羅氏小得多,十四爺若真是防備,也不至於防備她一個半大孩子去。

完顏氏不住的點頭,心中也是有了數。

「我曉得了,姑姑這話我記得了,只是到底還是心頭難受,我先前那樣盼著,盼十四爺是個可託付的好郎君,可誰道著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當爺們兒的後院兒里竟也都是糊塗爛賬。」

「且都說十四爺有潛龍之姿,然眼瞧著萬歲爺身子硬朗,上頭的阿哥爺也個個不是吃素的,如此忍下去,且不知叫我忍多少年呢,什麼皇后不皇后的我也不巴望,只盼著十四爺清醒些,我這十四福晉沒裡子,在外也給我留些面子,寵妾滅妻的事兒鬧出去也是我丟人。」

完顏氏這話說得人心疼極了,雲姑姑好不容易忍下的淚險些沒再激出來,摟了自家姑奶奶好一會子,這才稍稍平復了,見時辰差不多了,一會子十四爺見了幾位阿哥就要回來用膳了,雲姑姑緊忙幫自家姑奶奶收拾了些個,凈臉上妝,務必不能叫人看出姑奶奶哭過。

這才嫁來的頭一日就落淚,說出去盡叫人道她們姑奶奶對天家不滿呢,這罪名可是誰都擔待不起的。

完顏氏收拾利索了,面上又恢復了常態,也不急著掌家,只叫來唐嬤嬤和何嬤嬤二位來正院問問十四爺的喜好,午間便照著十四爺的喜好叫人伺候著吃食。

比之舒舒覺羅氏對掌家的熱衷,這位嫡福晉的不急不躁溫和近人可是叫人止不住的心生好感,唐嬤嬤和何嬤嬤規規矩矩的回了,為表達親近還多說了兩句去。

十四爺來的時候正院歡聲笑語正擋不住呢,完顏氏是個乖順脾氣好的,年紀也小,十四爺雖對人算不上喜歡,可也算不上討厭,進來之後也無意打擾人笑鬧,還含著笑問了一句去。

「說什麼呢這樣高興,也叫爺聽聽去。」

然他雖無意打攪,出了聲兒只有到底還是叫屋裡的女眷收了聲兒,挨著個兒的給他見禮。

只見完顏氏笑著上前,接了十四爺手中的馬鞭,溫溫柔柔回了一句:「嬤嬤們正說爺小時候的事兒呢,說您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跌進荷花池中了,沾得一身濕,又怕德妃娘娘知道了擔心,便自個兒點了火去烤烤衣裳,誰道竟不小心點燃了一旁的樹,險些叫宮中走了水。」

「就為這個,萬歲爺罰您禁了一個月的足呢!妾身原還當您是個沉穩的,誰道以前竟也如此皮實。」

一說這話,十四爺也跟著忍不住笑笑,當年他確實是不老實了些,這事兒還算不得過火的呢,著實沒少叫嬤嬤們費心,不過真說起來以前的事兒了,他也不好意思著,接過完顏氏遞來的茶,十四爺呷了一口忍不住打趣。

「好啊,福晉一入府嬤嬤們便不同爺親近了,什麼話都敢同福晉說了,真不知您二位是伺候爺長大的還是伺候福晉長大的,怎麼胳膊肘子盡往外拐了!」

唐嬤嬤和何嬤嬤知道十四爺沒鬧,這是打趣呢,便也不懼,只管又說了兩句討巧的,這會子倒也不好大叫主子們親近了,她們二人又說了兩句便退了出去,只管叫主子們獨處。

完顏氏是個極妥帖的人,便是心中藏著事兒伺候十四爺也半分怨言也不表露出來,又是伺候十四爺擦臉又是伺候十四爺更衣的,惹得十四爺都險些要不自在了,不過也因此知道了福晉的心,也不叫福晉忙活了,他自個兒伺候了自個兒便罷,拉著人坐下問了府上的事兒。

「可見了府上女眷了?爺府上人口簡單,三位格格都是老實本分的,你同她們相處時也不必小心,該怎麼待著便怎麼待著就是了,只是眼下塔拉格格有孕,只怕不好常來你這兒晨昏定省的,還請福晉多擔待著些。」

完顏氏忙應下了,這些都是她該關切的,十四爺如此點提她一句倒是對她的關切了,聽十四爺半點兒沒提側福晉的事兒,她便知道雲姑姑說的多半不假,也稍消了些火,面上露出些猶豫,同十四爺說去舒舒覺羅氏了。

「多謝爺點提著,只是我今兒到底還是辦壞了個事兒,正不知怎麼好呢,還請爺原諒則個,也請也幫妾身出出主意。」

十四爺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完顏氏一眼,意外什麼事兒竟叫人這樣為難,按理說今兒只是見見府上的人罷了,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可言,莫不是同鑫月不對付了?

十四爺頗有些不放心,只請福晉但說無妨。

完顏氏醞釀了會子,這才開了口,照著雲姑姑的話講:「倒也是沒叫人打聽好,先前妾身只知道塔拉格格有孕,便除了尋常的見面禮以外,又多給了塔拉格格一份養胎的葯,可誰到今兒見了人才知道,除了塔拉格格咱們後院兒里竟還有一位有孕了,竟是側福晉。」

」側福晉挺著大肚子過來的,叫府醫一瞧竟都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妾身一絲絲風聲都不知,也沒多備著側福晉的那一份兒禮……「

且不等著完顏氏說完,十四爺便驚得坐不住了:」你說什麼!側福晉已然有了六個月的身孕了!「

完顏氏這會子的震驚可做不得偽了,她想到可能是十四爺故意隱瞞也想了旁的去,可唯沒想到十四爺竟也不知舒舒覺羅氏有孕的事兒,舒舒覺羅氏過不了幾個月都要生了竟還瞞著十四爺,她這是打的什麼主意?

」爺不知嗎?可覺羅妹妹確確實實是懷了身孕了,這事兒做不得偽。「

十四爺點頭,面上也十足難看,六個多月的身孕,那細細一算豈不就是他吃醉酒被側福晉那什麼的那次嗎。

十四爺磨了磨牙根子,怎麼都沒想到舒舒覺羅氏竟有了身孕,還是那次有的,他原想著拘側福晉一輩子的,誰道竟有這樣的變故,十四爺心中煩躁著,頭回這樣不期待自己的孩子,可那孩子又何其無辜,十四爺茫然了,卸了勁兒似的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言,好一會子這才問。

」側福晉身子如何了?「

完顏氏回:」自是極好的,府醫說母子均安,之後只叫側福晉多注意吃食就是了,免得將孩子養得太大生產艱難。「

十四爺緩了許久才微微點頭,說起側福晉的事兒了也是難以啟齒,可這事兒想來也瞞不過福晉,比起道聽途說,他倒不如誠實些告訴了福晉,免得人心裡有了疙瘩。

」福晉,這事兒爺不瞞你,只是這事兒也著實不光彩,側福晉腹中的孩子是爺的骨肉,可爺也是因這個才罰側福晉禁足至今的、、、、、、、「

十四爺沒說得太詳細,可完顏氏是聽明白了的,也是震驚於側福晉竟同十四爺鬧得這麼不愉快,不過側福晉如何她是不管的,她只解了心頭的疙瘩便是,心頭也是鬆了口氣,依著額娘的吩咐細細體貼著人,最好能趁虛而入,叫十四爺的心也多分來她這兒些。

」那爺可要將覺羅妹妹給放出來,她眼下到底懷著身孕呢,不好苛待了,不過甭管您的意思如何,妾身都定然好好照顧著那孩子,孩子到底是無辜的,若您肯,妾身也願意將那孩子放在自己膝下養著,當自個兒的孩子去。「

完顏氏這話可說得太賢惠的,說得叫人心頭不落忍,十四爺就是對福晉沒什麼感情也不得不心軟下來,也體貼了會子福晉去。

」不必,那孩子就讓側福晉養著吧,以後也不拘著她了,只是爺不想見她,她愛如何就如何吧,你是個綿軟的性子,以後若側福晉混不吝的,你只管罰著,心軟只能叫她更變本加厲。「

且得了十四爺這話,完顏氏心頭是再沒任何芥蒂了,甚至這會子還謝舒舒覺羅氏這般不受十四爺的待見呢,如此正好叫她得了一表現賢惠大度的時機。

事關舒舒覺羅氏的話完顏氏也不多言了,只管體貼著十四爺,陪著人一道用膳,如此可是叫十四爺對福晉感觀不差,下午沒什麼要緊事兒十四爺也沒回了前院,只管在正院小憩著。

也是因著新婚,十四爺不能不給完顏氏體面,完顏氏三朝回門前十四爺都沒往別處去,只是叫王端多替他跑跑腿兒關切了鑫月。

如此還惹得鑫月心頭微酸,不過她也不是不知道規矩的人,若是這關頭十四爺還見天的往她這兒跑,定然惹得完顏氏心頭不快,十四爺盡二年都得在直隸辦差,這個家有的是時候叫福晉管呢。

她若是遭人恨了,完顏氏定然說收拾她就收拾她了,可在吃食上苛待她,亦可在規矩上為難她,甚至於在她生孩子時,完顏氏都不必動了什麼手腳,只是晚些時候給她叫府醫,抑或是給她尋些個醫術不精的穩婆來伺候,那她畢竟是九死一生,多半落得個一屍兩命的結局。

故而若是想在著府上安安穩穩的,還是得叫完顏氏心頭舒坦了才成,這位舒坦了,她們下頭做格格的才有好日子過。

鑫月眼下有了孩子,也沒心思同人爭什麼寵,知道十四爺心裡有她就是了,府上也不過這個把人,爭來爭去也沒什麼意思,到底是保住了孩子才算是最要緊的事兒呢,她們做格格不比福晉側福晉這樣的主子,若無孩子,之後沒了十四爺可依靠,那就是孤苦的命,但凡女主子不慈,將她們趕出去也無人管的。

鑫月躺在廊下曬暖兒,撫著自個兒還平坦的小腹微微嘆,只盼著她的孩子爭氣些,也不論是個阿哥還是格格,只要能平平安安的誕下長大就是了。

那頭福晉三朝回門,十四爺陪著,待回來之後十四爺便漸漸忙碌了,先是去兵部點了兩天的卯,萬歲爺這才定了他再去直隸的日子,原還估摸著能十四爺能一直歇到六月里再走的,誰道外頭差事稠,竟五日後也就是五月底便要出發了。

福晉聽說了頗不舍十四爺,然十四爺最不舍的還是鑫月,這五日里明面上足分給了鑫月兩日,餘下的時候除了歇在了福晉那兒,十四爺便回了前院兒獨處,然說是獨處,實際上十四爺不過是繞了個圈兒,又順著竹林小道去了鑫月哪兒罷了。

原也是怕明面上太寵著鑫月叫福晉心頭不爽呢,他不在府上的日子還得勞煩福晉多照顧著鑫月,故而他自然不能太偏心了去。

「爺明兒就要出發了,爺叫人給你準備了養胎的葯和些了吃食,都收好了別不捨得吃用,若是寂寞你大可去求了福晉,叫你額娘或是妹妹們過來陪伴,爺將小喜子留在府上,若是有什麼事兒不方便只管叫小喜子去辦。」

「爺走了再回來約莫就是中秋了,那時候怕是你肚子都大起來了,爺不能陪著你養胎是一大遺憾,等咱們再有了孩子,爺定好好騰出來些個時間陪你。」

二人梳洗罷躺在榻上,新月聽十四爺細細安排慨嘆,雖吹了燈看不見十四爺的神色,可那情緒可做不得偽,鑫月滿心的熨帖。

「爺的話我省得,完顏姐姐是個好的,便是您不提心想來姐姐也不會虧待了我去,爺只管放心就是,比起自個兒其實我更擔心爺,擔心爺只顧著忙碌不顧自個兒的身子,不知爺去直隸可能帶著後院兒的姐妹陪伴,身邊兒能有個知冷熱的我也不這麼提著心了。」

鑫月雖同福晉相處不多,可這會子仍句句提著福晉的好,一來彰顯和睦,二來也是將話先撂這兒了,若是等十四爺回來了看她不好,那必定就是福晉的責任,而後又拉拉雜雜的說了些個關切的話,到底也是想叫十四爺再多心疼她罷了。

十四爺果真是心疼了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撫著鑫月的背,總覺得鑫月身上還是瘦得厲害,似怎麼都補進不上一般叫人掛懷。

「爺這麼大個人了豈還消得誰照顧,且不說辦差能不能帶後院兒女眷,若是能帶,爺必定要將你帶再身側的,將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爺才放心。」

「你好好的,咱們還是常通信,只是這次若是有事兒可不能再瞞著爺了,若再瞞著,爺可真惱了你了,再不理你了的。」

鑫月笑著忙點頭,二人又親昵了片刻,說了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熱乎話,這才相擁而眠。

十四爺走的時候慣不吵醒了鑫月,這次自然也是,且等著日上三竿,估摸著十四爺都已經到直隸了,鑫月這才悠悠轉醒,她只顧著養胎呢,竟是忘了給福晉請安的事兒了,便是晚了這會子爺得走一遭去。

便是福晉明面上再關切著,她也不能不顧規矩,時候長了定然叫人心生不滿。

且到了正院,這才知後院兒眾人盡在,連舒舒覺羅氏都打扮停當來了,只是看她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明明福晉都免了她的禮了,舒舒覺羅氏竟還要拿規矩壓人。

「這半年不見,塔拉格格風采依舊,這沒規矩的樣子如舊,如今有了身孕就更是厲害了,連禮也不知了。」

且不等完顏氏蹙眉制止,鑫月緊忙做出些謹小慎微的樣子來,騰得跪了舒舒覺羅氏去。

「奴婢不敢,奴婢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吉祥。」

也不過是這一番話的工夫,鑫月便眼見著不好了,臉上沒什麼血色,呼吸也急促得厲害,身子搖搖欲墜,且不等著舒舒覺羅氏叫她起身,她便直接往一邊兒倒去了。

這一倒不打緊,伊格格驚叫一聲兒,竟見鑫月見了紅。

這一下子可叫一眾女眷嚇壞了,尤其是完顏氏,她是府上的女主子,十四爺不在,她就是那說一不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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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嬌寵小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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