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人前顯聖

看到江辰已經發瘋了一般，朝著儒雅小師弟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揮起拳頭要打的樣子，眾人紛紛錯愕。

黑袍人：「……」

大師兄：「……」

江涼氣呼呼道：「你瞧不起我哥哥，哥，打死他！剛才我看了，就他一個人話多。」

儒雅小師弟繞著圈跑著，江辰在後面追著，兩個人在這舊山谷之內，一前一後的跑著，眾人也沒事，就坐在一塊看著。

看著看著，冰雪師姐哎了一聲，美目之中頗為不忿的道：「枯老鬼，我不太明白。舊宗的這件事，一直就放不下了是嗎？新宗的確太強了，如果一直這樣的話，你教出來的，不過是一批又一批的送死鬼罷了。你不心疼嗎？」

黑袍人默然不語。

啞巴師兄阿巴阿巴了一下，似乎是想些什麼，可是他說不出什麼話。

「就讓這兩個小傢伙打吧，打到他們都累了，再告訴我。」

黑袍人站了起來，朝著中間的一座茅草屋走了過去，他走的樣子，很木然，就好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其他人最多感覺黑袍人有點怪異，只有冰雪師姐看出了端倪，她有些恨意，緊緊閉住了雙眼，聲音很低，但卻無比決然的道：「你為何要害人不淺。」

「不是我要害你們。是來舊谷的每一個人，本來在這雪楓國內，就退無可退了，即使我不招收你們，你們過的也會很慘，大概率比現在還慘。」

黑袍人幽然道，他抬起了頭，望著天上的那一輪奇怪的月亮，伸出那乾枯的手，似乎想要將奇怪的月亮拉入手中，可是他不管怎麼拉，都始終拉不下來。

良久，他失落至極的喃喃道：「師父曾經答應過你們的，要帶你們摘星星、摘月亮。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師父仍舊沒有這種資格。當然這些都有些好高騖遠，關鍵是，師父連你們的頭顱都找不回來啊。」

「你們……一個個，都是鮮活的年輕生命，但最後，卻都變成了那一具具的無頭屍體。師父，心痛啊。」

黑袍人的聲音也很低，低到舊谷內的幾人，根本就感覺不到他的話語。

漫天的冰雪依舊下著，江辰在後面追著，儒雅小師弟在前面跑著，江涼和冰雪師姐，啞巴大師兄在中間坐著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儒雅小師弟停了下來，雙手放在了膝蓋上，氣喘吁吁的為難道：「我說老四啊，你別追了啊。我都快累死了。」

「你剛才不是話很多嗎？我今天非要撕爛你這張臭嘴！」

江辰瘋著。

儒雅小師弟見狀，無奈的嗚呼哀哉了一聲，沒辦法繼續跑著。

啞巴師兄在旁邊看著，某一刻心有靈犀，拿起地上的一根小樹枝，在雪上寫著：落柔，你不管管嗎？

冰雪師姐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啞巴大師兄道：「怎麼管，又為什麼要管？他們二人，不管怎麼說，從進入這舊谷的那一刻，命就不是他們自己的了。一年……他們最多再活一年。」

「他們已經不可能再活太久了，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再打鬧一會吧。何況，你不覺得將來若是死了，回想起今天的一幕，也很幸福嗎？至少到時候，我們都不會顯得太悲壯。」

落柔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啞巴師兄手指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閉上了眼眸，從此不言不語。

很快，儒雅小師弟楚雲瀾真的跑不動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江辰沖了過來，一把揪住了楚雲瀾的衣領，質問道：「你為啥說話那麼難聽。」

「我哪裡知道你也是一員虎將啊。」楚雲瀾哭喪著臉。

「還有，別揪著我衣服啊，多難看，我這麼人前顯聖的一個人，很傷面子的。」

「我真想打死你！」江辰抬起拳頭，想要打下去，可到底是沒打下去。

「你咋不動手啊，你動手，你動啊！」楚雲瀾反駁道。

「枯老鬼看著呢。」

江辰突然間道。

楚雲瀾也愣住了，旋即舊谷內，所有人都看向了枯老鬼的方向，只見的黑袍人不知何時，已經從茅草屋走了出來，手裡提著一隻烤鴨，這香味是很撲鼻的。

「很香啊，你們還打嗎，是真的很好吃啊！」

枯老鬼轉過身去，背對著眾人，當他再轉過身的時候，那隻烤鴨已經剩下空架子了。

沒有停下，枯老鬼又抬起手，手裡又出現了兩隻烤鴨。

「我一共買了三隻烤鴨，剛才我吃了一隻了，還有兩隻，可你們有五個人呢，誰能吃上，誰吃不上，就看誰跑的快不快了，我可說好了，誰先跑過來，這烤鴨就是誰的。」

「我的！」

啞巴大師兄飛一般的就沖了出去，緊隨其後的是落柔。

「咱倆別打了，先吃飯吧，我肚子都咕咕叫起來了。」楚雲瀾眼巴巴的看著江辰，下一刻，兩人心口不宣的一起撒開了腳丫子，朝著枯老鬼在的地方，就沖了過去。

很快，整箇舊谷內，除了漫天風雪之聲，就只剩下眾人美滋滋的砸吧嘴了。

分吃烤鴨的時候，江辰一把手抓住了烤鴨的一隻翅膀，美美的吃了一嘴油，覺得靈魂都快要上天了，下意識問道：「我們舊宗，就只有這些茅草屋嗎？你們不覺得有些破嗎？這特么有點沒面子啊，你們怎麼看？」

「看什麼看，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嗎？」

落柔寒聲道。

江辰有些不解：「不是，我就問問，師姐。問也不能問嗎？」

「你不吃我吃！」楚雲瀾也不管江辰，搶過一隻鴨腿，就往自己嘴裡塞。

「好吃啊。」楚雲瀾美滋滋的道。

落柔也搶過一隻鴨子腿，塞入口中后道：「舊谷內，不要覺得自己很聰明，有些事，不是你看的那樣。也許是舊谷的痛，就算你想問，也不可以說，知道嗎？」

江辰：「……」

啞巴師兄從頭到尾都不說一句話，就在江辰計劃再吃一口的時候，眼睛很尖，手一伸就伸了出去，一把搶過來了一隻鴨腿，塞入自己的嘴裡，滿嘴都是油。

「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