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瘋癲老人

二號而我沒有一點兒防備，我走近后，他還舉了舉手中的東西。

忍不住皺眉，這東西可能用上我半輩子的勇氣，我也沒辦法下口。我知道我不應該嫌棄，這是他眼中最美味的東西了，但…，真的很一言難盡。

拿出一顆喪屍晶體放在他面前，我轉身後退。不好好吃飯的熊孩子討厭，特別討厭，但是他們也永遠不該死。

在我拿出喪屍晶體的一瞬間，二號一個激靈，抬頭直直看著我的手，比喵咪看到貓條，狗狗看到骨頭還有專註的看著。

晶體一放到地上，他立馬就拿了起來，喂進嘴裡，嚼的咔次咔次的，完了還一臉意猶未盡的回味。

摸了摸褲兜里的一包，我心微定。這東西現在就好比錢財，手裡越多，心裡越有底氣。

背靠著欄杆，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熱烈的風迎面吹來。從混亂的那天開始，好像到現在才感覺到真實，讓人無奈絕望的真實。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閉眼靜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之間，好像聽見了小孩兒的哭聲。

我瞬間睜開了眼睛，站起來環視四周。確實有小孩兒的哭聲，不是我的錯覺。聲音有些遠，是嬸娘家的方向，難道真的是小孩兒？

意念儘可能的鋪散開，周圍有很多或熟悉或不陌生的氣息。

等天黑下來？我看了看時間，還早。我不知道怎麼辦，越是聽著，心裡越是著急。

「嘭！」有大門被敲打的聲音，這時候，誰會開門，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冒出個腦袋往下望去，是珍姐，她要幹嘛？旁邊吃得差不多了的二號也走到了我身邊，學著我的樣子，探頭往那邊看。

二號看到人，也沒有一絲激動，獃獃地看著，似乎真的只是單純的好奇，一點兒也沒有喪屍看見人類的正常反應。

珍姐婆母死死地拉著她，滿臉的淚水，小聲地說：「你別去，你別去啊，珍燕兒，晨晨他已經…」

「媽，我聽見了，我真的聽見了，晨晨在哭，就在那邊，你就讓我去吧。」珍姐也是滿臉的淚水，被她婆母拉著，滾在了地上，也依舊固執的往嬸娘家的方向去。

「啊啊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我已經沒有孫子，兒子不知道在哪兒，就只有你了，你可不能又什麼事啊。」壓抑不知的哭嚎，凄厲的只剩絕望和哀求。

我看到周圍有好幾雙眼睛看著他們，沉重的悲傷和絕望如同濃重的黑霧瀰漫在了這個寂靜落後的小村莊。

「哈哈哈……，神仙瞎了眼，鬼怪，鬼怪來了，我們都要死，都要死的……」一個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還就在我的身後。

我轉頭看去，看到樓梯口站著個老年人。

臉上橫豎交錯的皺紋像是幾十年上百年經歷風吹雨打的，即將枯死的老樹，灰白乾枯的頭髮比稻草堆都亂，眼中卻閃著詭異的精光。

只一眼，嚇得我忍不住後退了半步，抵住了身後的欄杆。

老年人饒有興緻的繞著那些屍體走了一圈，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讓人不禁想到她剛剛嘴裡喊的鬼怪。

二號站在我旁邊沒動，似乎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她，等她再走近一些后，也沒有裂開牙齒，發出「嗬嗬」的聲音警告她。我看見二號就是這樣警告其他喪屍的。

意念掃過老年人，她不是異能者，難道只是單純運氣好？

「鬼，鬼，妖怪，你是妖怪！」她指著二號面露恐懼，隨後又笑了，「都要死了，都要死，我們都要死。」一邊念，還一邊走近二號指指點點。

我害怕她惹怒了二號，二號一口咬上去，用意念將她推開，卻沒想到，她轉頭看向了我。

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哈……」的回蕩在了

整個村子上空，更廣播一樣，要不是確定她沒有晶體，我都要以為她的異能是聲波了。

噗通一聲，老人跪在了我面前，雙手合十，不住的拜，一邊拜，一邊念：「神仙啊，神仙來了，我們有救了！」

不管老年人瘋癲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這一跪，我是承受不起的，見狀，我連忙讓開。老年人也跟著轉了個方向，面對著我磕頭。

我又讓，二號卻不動，獃獃地看著我倆轉圈兒，最後乾脆自己站在了老人面前。

也不知道老人是不是磕頭把自己磕昏了，以為前面這個人影就是我，沒再移動，磕的起勁兒。

看著站著不動的二號，我無語的摳腦殼，這叫什麼事兒？

「走。」我喊了二號一聲，自己先朝著樓梯走。

也不知道二號是聽得懂我的話了，還是只是看到我走，也跟著走。老人見我們離開，也跟在後面。但我直接帶著二號隨便找了個房間進去，直接關了門。

而老人則是叮叮咚咚的下了樓，出了大門，還在喊著「神仙來了，神仙來了……」

站在二樓的窗前，視線更好，可以直接看到我家大門，也看的到嬸娘家。

珍姐已經抱著小孩兒出來了，抱得穩穩的，快步的往自己家跑，她的喜悅肉眼可見，聲音都變了調，壓抑著驚喜，喊著「媽，媽，晨晨沒事，晨晨沒事！」

很顯然，珍姐不想喊這麼大聲的，但是她壓不住，或者她以為，以為自己聲音很小。還在自己家門前背上絕望的婆母聞言，哭聲停下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珍姐。

直到小孩兒嚶呤出聲，抬起小腦袋，看見自家奶奶了，興奮的揮舞起雙手來，這才叫這個才大悲過度的老人真切的相信，她的可愛小孫孫兒還活著。

外面鬧出這樣的動靜，不少人都躲在自己家窗子後面默默的觀望著。看見珍姐真的抱著已經消失了一晚上的小孩兒出現了，不僅毫髮無損，還活蹦亂跳的，都探出腦袋來要看個仔細。

「神仙來了，神仙下凡了，我們有救了……」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年人走到公路上，又蹦又跳的呼喊著，見珍姐在那兒，顛顛兒的跑了過去，指著他們大聲的喊。

也許是害怕老人的呼喊引來喪屍，珍姐抱著小孩兒拉著她婆母匆匆進了自己家，關上了門，周圍觀望的人也都合上了窗戶。這個剛剛才冒出些人氣的小村莊又再次恢復了寂靜。

「哈哈哈，神仙，神仙在那兒，在那兒，快看啊，快看啊！」老人伸手斜指，一邊指一邊轉圈圈兒，好像找不到方向了。不過，就算她無比確定的指著一個方向，也沒有看見，更沒有人會在意。

小孩兒回到了自己家裡，我放心了，就是不知道當珍姐她們發現他的異能后，會怎麼看，雖然這是好事兒。

老一輩的人對於無法理解的事情總是固執而偏見，即使這個世界，自己眼前，有著明擺著的事實，他們也不容易去接受。但說到底，這與我關係不大，甚至比不上樓頂的屍體和我的關係。

畢竟，屍體會引來喪屍，長期不處理的話，腐爛了，會滋生各種病菌，要是引發了瘟疫傳染病……

夜色漸深，我睜開了眼睛，漆黑的夜色也擋不住我如今的視線。我看到二號坐在另外一邊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扣著沙發上的花紋。

帶著二號再次上了頂樓，這裡血腥味濃重，烏黑的血液、屍體像是地獄詭異的符咒，邪惡而張狂。

用意念將一具具屍體搬到另一邊扔下去。下面是一個不大的灌木叢，剛好可以用來掩埋屍體。

差不多二十幾具屍體，二號扔了一半兒，其他的是我扔的，等全部搬完后，還是有些累的。席地而坐，拿出幾顆喪屍晶體吸收了，才覺得舒服點兒。這種時候，充足的力量是最好的保護手段。

就在表姑家雜物間里找了把鋤頭，我帶著二號到了後面，隨意找了個地方，給二號演示了一下，再把鋤頭給他，示意他挖。

二號看了看我，又拿起手中的鋤頭看了看，沒動。我又做了下挖的動作，他看著我，很認真的看著，但就是沒動。

嘆了口氣，這時候看來還得有錢能使鬼推磨那招才有用。拿出顆喪屍晶體在他面前晃了晃，再次做了下挖的動作。

這次，他動了，拿起鋤頭嚯嚯的挖著。

忍著翻白眼的動作，我轉身走向那棟大樓，那裡也有幾具屍體，反正一具是埋，幾具也是埋，沒多大差別。

二號挖坑的動靜很大，尤其是在寂靜無聲的深夜裡，我想這周圍好幾戶人家恐怕都睡不著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但，管他的那，只要他們不跑出來大喊著抓賊打喪屍就好了。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子。

我搬得很快，搬完了大樓門前的，又將散落在灌木叢里的一一搬到一處，到時候好埋。可二號挖的速度一點兒也不快，還不怎麼大，直徑三四米，不到一米深，埋一個都淺。

我又去找了個鏟子，用力從底下鏟了一大坨泥巴出來，示意二號挖深。

但這邊兒的泥巴本就不鬆軟，越深越硬，很不好挖，二號也越挖越慢。

我拿出那顆晶體，給了二號，等他吃完，一臉期待的再次看向我時，再次指了指坑。這下，他變得很積極了，動作快了一些，接著挖。而我拿著鏟子把坑擴大。

越挖，我越是覺得自己自己跟個殺人犯一樣，還是那種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就憑我這不慌不忙從容不迫的心態，都能當得起幾十萬百萬的懸賞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