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第二個對手
敲門的是火妖精,來意嘛當然是查房。
都日上三竿了,小男人還沒有出現,這點很反常。她是個大度的人,但並不代表著心思不細膩。何況加上昨天的試煉輸了,需要找人訴苦。
另外心中彷彿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著,狐族那個族長很不對勁。
五階之下皆是炮灰,沒道理一個獸人的頂級強者會對從未謀面的人族那麼在乎。
先是單獨留下來談話,送行還特意叮囑,甚至到了獸族都城還親自過來接洽。
女人的第六感太可怕了。
……
門開了,張長弓裝作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望著女友道:「火火,大清早的有什麼事嗎?」
火妖精沒有回答,而是側過身擠進屋內查看。
在裡面找尋片刻沒發現異樣后才轉過身:「沒啥,就是看時間這麼晚了你還沒有出現過來問候一下。」
「哦。」
「那為什麼這麼晚,不知道試煉快開始了嗎?」
「大概是因為昨天想的事情多了吧,思緒有點亂所以睡得晚一點。」
「真的?」火妖精追問。
張長弓強裝鎮定不露聲色地點點頭。
他不敢承認月狐來過,即使兩人沒有什麼。以前是個憨憨,不過長久以來的教訓也懂得了自我保護。
兩人的談話終止,一切顯得那麼正常,隨後並肩走出了房門。
……
來到聚集地,那裡早已是熱火朝天的場面,看樣子昨天的敗仗對他們刺激很大。
也是,走到這一步誰不想拼一把。
張長弓
早上和月狐有過交流,知曉最終能晉陞五階的人數,再結合眼前的場景,興緻並不怎麼高,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待試煉時刻的到來。
其他人忙著自我庭審,並沒注意到他的身影。
昨天和獸族精英對戰基本都是輸家,大夥都卯著勁想在今天扳回一城。畢竟他們都是真真切切的人,沒道理輸給一群靈智未完全開化,半人半獸的傢伙。
「怎麼了,大早上垮著一張臉,有人欠你錢了啊?」
火妖精挨著他坐下,第一時間發覺了不對勁。按照以前的經驗,越是困難的時候,小男人應該越有鬥志才對,怎麼今天垮著張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張長弓當然不能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要不然以女友的智商,肯定會繼續追問消息的來源。
指了指前方鬥志高昂的人群,隨意敷衍地道:「擔心今天的試煉,要是他們又輸了的話還會不會有現在的熱情,會不會失去前進的動力。」
此話一出,火妖精沉默了。
大早上只顧著抓現場,竟然忘記自己也是昨天出師不利大軍中的一員。
低下頭,像一個需要他人肯定的小孩子一樣嘴裡嘟囔著:「爛盾牌,你說我有沒有希望得到名額啊?」
張長弓本想說句大實話,不過瞟到女友失落的樣子后又於心不忍,出言安慰道:「肯定會的,你是幻術師,近戰法系,這對於獸人是天生的剋星,昨天的失敗只是還沒有適
應這種1V1的戰鬥而已。」
這句話倒沒說錯。
獸人沒有魔法師,本身的體質抗魔能力也低。換句話說就是魔法攻擊在他們身上,受到的傷害更大。
昨天聯軍的精英團,贏的對決中除了硬實力較強的幾人,偷走勝利的無一不是使用魔法作為攻擊手段的職業。
但話說回來,硬實力方面,張長弓非常清楚,沒有完整傳承的人族絕對不是獸人精英的對手。
善意的謊言,對目標的說服力就是強。
火妖精聽到後果然心情好了很多,臉上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第二次荒古試煉到了。
和昨天一樣,人族與獸族的精英涇渭分明地分成兩隊進入了荒古聖殿。
今天的氣氛相對於昨天更加嚴肅,空氣中都充滿著實質的殺意。
荒古試煉失敗兩場便被淘汰,昨天沒開始時有次放鬆的機會,今天一半的選手都被逼到了懸崖邊緣。
……
張長弓從柔和的白光中睜開眼,迎來了試煉的第二個對手。
幸運女神一如既往的沒有眷顧他,眼前出現的竟然是獸族中近戰實力靠前的貓族。
望著眼前纖細的身影,張長弓有點犯難了。
他不怕實力強勁的對手,也有信心取得今天最終的實力,但要是對方性別為女就有點為難了。
此次試煉,女性成員幾乎佔比不到1%,竟然還真的讓他碰到了,這隻能說霉運爆棚。
想象一下,每次手中的單手劍和盾牌都攻
擊在一個女性特徵十分明顯的對手身上,雙方還沒有什麼仇恨,況且對方的人族特徵還十分明顯,只不過頭頂多了對毛肉肉耳朵,身後多了條短小的尾巴。
……
張長弓沒有主動出擊,對方也沒有動。
貓族對危險有著天生的直覺,這是他們能在強者如林的獸族中賴以生存的資本。
她敢肯定,一旦自己主動出手,將會迎接狂風暴雨般的反擊,因為她感知到眼前這個並不強壯的人族身體內蘊含著驚人的力量。
這不是探測技能,而是生存本能。
兩人就這麼站定了幾分鐘后,張長弓終於忍不住了,拿出自己的盾牌放在胸前,擺出防守的姿態,等待對面的進攻。
樣子擺得非常帥氣,還有那麼一些嚴肅,但奈何對面的貓族就是沒有反應,老老實實如受到驚嚇的貓兒一樣,絲毫不肯向前挪動腳步,甚至一段時間后還向後退了幾步。
這……
張長弓傻眼了!
不是說荒古試煉,每一場都會拼個你死我活嗎,那眼前這樣的狀況如何解釋?
「你到底打不打?」無奈之下,張長弓只能出聲大喊,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
貓女聽到后,繼續望著眼前的人族,眼神露出一絲疑惑。
剛才由於忌憚對方的實力,此前一直處於戒備狀態,現在適應后,她竟然從對手身上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天啊!這個味道不是在先知神廟才出現過嗎?
清楚記得前族長說過,
貓族之所以從一個附庸種族變成獸族中靠前的存在,大部分功勞都來自於那個消失已久的先知。
是他在貓族最孱弱之際,贈與了一套近戰搏鬥的傳承。
可人族的身上怎麼會有先知的氣息呢,特別還是如此年輕的人族。
貓女想不明白,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試煉她絕對不會放棄,畢竟族群現在處境很不好。
永恆族和魔族入侵,讓他們喪失了賴以生存的家園,前族長在掩護族人撤退中犧牲了。
她是此次參加試煉中,為數不多兼任族長的人員。
族內沒有五階強者的震懾,豹貓族想在獸族有一席之地顯然只是幻想。
貓族是獸族中在顏值方面能打的唯二的存在,和狐族不相上下。
來的時候她暗暗發誓,哪怕拼到最後一刻也不會放棄。為了前族長,為了同胞,為了生存而戰。
她要拿到荒古試煉的名額,任何對手都不能阻擋。
但眼前這個人族身上有先知的氣息,又該怎麼辦?對他出手,豈不是推翻心中的信仰?
糾結幾分鐘,貓女咬著牙,猛然甩了甩腦袋,把一切雜念從腦海中趕出。
她做出了選擇。
這個人族身上只是有先知的氣息,但並不是先知。
如同幻影一般,且毫無規律跳躍,四肢的指甲猛然生長一截,如同幾十把短刃一樣,帶著絲絲寒意沖了出去。
從對手移動的那刻,張長弓便第一時間察覺了。
對於獸族,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貓族的近戰能力與昨天碰到螳螂妖相媲美。
後者的攻擊如狂風驟雨一樣,稍有不慎便會被一套帶著,而前者則利用鬼魅般的速度,攻擊角度更加刁鑽。
前一刻危機也許來自腦後,下一秒指不定會出現在你的面門。
撕啦!撕啦!
令刃牙酸的聲音在空間內回蕩,那是貓女指甲劃過盾牌所發出的。
張長弓感受到左手傳過來的力量,心中大定,這場戰鬥穩了。
比螳螂妖要弱許多,只不過頻率更快,自己是盾甲戰士,天生克制這種敏捷型的對手。
只要對手的體力下降,速度慢一個節拍,那就是取勝之時。
把盾牌頻繁地轉換方位護住全身,貓族的速度可怕,不是他現在能跟得上的。
他在等,等待反擊的那一刻。
在這之前爭取把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一分鐘過去了,對方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張長弓挨了兩下,但這對於大局來說並無多大影響。
就像狂戰士和遠程的對戰,哪怕只剩五分之一的血量,只要近身三秒就能反殺。
兩分鐘,三分鐘……
終於在第五分鐘末端,感知到對手放棄了強攻撤退,等待的時機終於來了。
從盾牌后露出身形站直,手中的長劍更握緊一分向前突刺。
兩人的距離並不長,張長弓的攻擊眨眼便致。
他有信心,這一擊只要打中,後續的連環技一定能給對方重創。
勝負已分。
張長弓望著眼前大口呼吸的對手,臉上露出
了今天戰鬥開始以來的首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