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他們聯姻了
聽到賀若懷心這麼謙虛，木倫都微微一愣，他倒是小瞧了眼前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與他年齡相仿，自己似乎還比他大上幾歲，可這從說話上卻是滴水不漏，頗有禮儀，一看便是受了良好家教熏陶的貴族子弟。
木倫家族雖然在北邊的黑水靺鞨，但是多年來，對中原文化也極為仰慕，靠著南來北往的客商收藏了不少中原的典籍，也收留了不少從中原北上避難的落魄貴族，所以木倫家族對中原文化的親近感也是極自然的。
「豈敢，豈敢，賀若將軍言重了。」
賀若懷心笑道：「大祭司如此高貴的身份，居然能給我送來怎麼重要的情報，在下感激不盡。」然後又看向玲瓏，笑道：「玲瓏啊，你給大祭司答應了什麼東西，這麼重要的情報，禮物可不能太過輕率，無論是金銀還是財貨，亦或是絲綢布帛，都需要重重回報，才顯得我們的誠意。」
賀若懷心不知道玲瓏怎麼做到讓一個黑水靺鞨的大祭司來送情報的，可不管怎麼樣，自己要先將態度亮出來。因為他也知道，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叫木倫的大祭司，能將這麼重要的情報奉上，要麼是有所求，要麼就是看中了遼東的什麼東西。
有些事還是擺在桌面上比較好。
他不喜歡藏著掖著。
倒也沒有去想玲瓏到底為何能與這樣一個大祭司產生聯繫。
木倫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雖然被厚厚的色彩遮掩著，但依然能看出來那笑是發自真心的。
「賀若將軍，我想知道，這件情報是不是對賀若將軍有用？」木倫的目光清澈而富有深意。
賀若懷心笑道：「有用，當然有用，不瞞大祭司，契丹對我遼東邊境侵擾猶如蘚疾之患，雖無傷大雅，可時常南下，殺我百姓，掠我財貨，無論是朝廷還是我這個地方郡守，都不敢懈怠啊。大祭司的消息來得可真是正當其時啊。」
木倫斜眼看向賀若懷心，笑道：「其實我也很好奇，賀若將軍面對氣勢洶洶的契丹與高句麗聯軍會怎麼做？」
「哦？為何好奇？」賀若懷心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轉身問道。
木倫面對賀若懷心咄咄逼人的目光，也沒有退縮，而是直面賀若懷心的目光，道：「將軍也知道，我黑水靺鞨雖然僻居北境，可是對天朝的慕化之意從未止息，之前曾經派過幾次使者，可要麼是被突厥契丹所阻，要麼被高句麗及隋國邊郡太守所截，因此派出的使者從未又一次抵達長安城。我在北地聽說賀若將軍執掌遼東，與其他邊地郡守不同，若是真能看到賀若將軍的不同之處，我黑水靺鞨願意與賀若將軍產生更加深入的交流。」
一旁的玲瓏還真有些擔心木倫將自己的身世說出來，她緊張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角，可最終，木倫也沒有說出來，反而說了一番這樣的話。
她驚詫的在賀若懷心臉上看了一眼，又迅速的掃了木倫一眼，低下了頭。
賀若懷心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大祭司有這個想法很好啊，說實話，之前我就有意派商隊北上，前來黑水靺鞨部落行商，一方面，算是打通商路，互通有無；另一方面，其實也是有意與黑水靺鞨部落加強聯繫，只不過因為戰事耽擱了，大祭司若真有此意，莫不如便在遼東多待些日子，看看我大隋的情況，如何？」
木倫看了一眼玲瓏，雖然他的目光極為隱蔽，可還是被賀若懷心攬在眼底，賀若懷心疑惑，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
「嗯，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賀若懷心暫時將心中的疑慮先壓下去，看著木倫問道：「日連部糾結契丹南三部，兵馬足有三萬騎，這個數字可不小，大祭司確定他們會將這三萬騎都用在通定鎮？」
從木倫送過來的情報上看，契丹與淵蓋家族準備兵分兩路，由淵蓋家率先出兵，攻打遼東郡延津城和新城，還是延續之前的戰略，只不過這次是作為佯攻方向的疑兵。而真正的主攻方向則是遼水以西的通定鎮，主要由契丹兵馬擔任主力。
木倫笑道：「怎麼，賀若將軍不相信？」
賀若懷心搖搖頭，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有疑惑。契丹部之前就已經臣服朝廷，他們應該明白，一旦出兵遼東，這麼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那與平時的擄掠性質可完全不同啊，我其實更想知道的是高句麗淵蓋家給了日連部酋長什麼樣的條件，讓他能夠參與這件事。」
肯定有足夠大的利益，才能讓日連部鋌而走險，不然的話，以契丹人的首鼠兩端的性子，會乖乖出兵幫助高句麗人才怪。
木倫笑道：「賀若將軍真是細心啊，若是被人聽到這個消息，肯定不會關注這些細節，他們更看重已成的事實，然後布置防禦。」
賀若懷心笑道：「其實我也沒什麼不同，只不過，我這個人吧，一向麻煩。有些事，我既看重結果，也注重過程。契丹暗中連接高句麗這件事是挺令人吃驚，可他們秘密聯盟的籌碼更令我好奇，事出有因，解決問題從根子上解決效果或許會更好。」
「其餘的我不知道，不過有兩個明面上的砝碼我倒是恰好知曉。」
「哦，不知大祭司方不方便明說。」
「當然方便，我既然能將這個消息給你送過來，便是希望契丹人能在賀若將軍手上吃點虧的。第一個原因是，高句麗淵蓋家族已經與日連部有了連接姻親的想法，淵蓋霸為自己的兒子請求迎娶日連部公主，日連部酋長答應了。」
賀若懷心微微一愣，笑道：「就這麼簡單？」
李靖看著賀若懷心的表情，以為他沒有意識到這個聯姻的重要性，於是開口道：「主公啊，草原上的聯姻比我們中原的聯姻還要穩固的多，日連部能與淵蓋霸聯姻，想來兩人確實是準備長久的合作下去了。而且，我估計，日連部之所以答應淵蓋霸的求親，或許與明年契丹的八部會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