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天神草
魔淵的煞氣太過渾厚,除非是被煞氣滋養著長大的妖魔鬼怪能夠適應,其他的萬物生靈,都會遭到煞氣侵蝕,生命力不會持久。
所以,南霜回到魔淵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利用符紙開闢出了一個仙門靈陣,可以繼續為小紅梅源源不斷的輸送靈力。
魔淵的壞境壓根不適合小花靈的誕生,南霜想著尋個機會,將它送回人間,或者什麼仙門到場,總不會辜負了它的天資。
大概是因為白天睡得太多,所以眼下南霜精神很好,還捧了一本書在燈下看,很是專註。
裴珩之從床邊起身,走到南霜跟前,從她手中抽走書籍,溫聲道:「明日再看吧,太暗了,仔細傷了眼睛。」
「可是我睡不著,得找點事情做。」
「那還不容易?」
裴珩之忽然笑了下,將手裡的書籍隨意丟在了桌子上,然後傾身將南霜從木椅中撈了出來,就這樣抱著她,回到了榻上。
南霜被迫坐在他的腿上,想到昨晚的一切,頓時有些坐立難安。
「別。」
南霜推了推裴珩之的胸口,有些埋怨道:「我渾身都疼!」
「我看你好著呢。」
裴珩之壓根不理會這茬,直接抱著南霜往身後倒去。
某人的掌風迭起,屋內的紅燭驟然熄滅,短暫的黑暗過後,整個房間沐浴在了柔和的月光里。
床邊的帷幔搖曳,直到深夜。
翌日一早,南霜又醒的很遲,不過身上的酸澀之感,卻沒有昨日那般明晰。
昨晚南霜當真是見識了裴珩之的萬般柔情,最後反倒是她自己成了難耐的人。
身後的火爐繼續貼著,南霜推了推疊在她腰間的手,後面的人醒了,隨即低沉沉的聲音響起,就落在南霜的而後。
「要喝水嗎?」裴珩之問。
南霜點了點頭。
雖然身體上的乏力,沒有那麼明顯,但嗓子的乾澀,卻是實打實的。
一想到昨天晚上裴珩之刻意哄著她說的那些話,南霜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大清早的,真是臊死人了。
南霜拽著被角,蓋過了頭頂,大有一股要把自己捂死的架勢。
裴珩之端著茶杯走過來,坐在床邊扯了扯南霜手中的被角。
她用了幾分力氣,裴珩之輕易沒扯開。
裴珩之笑了聲,隨即鬆開手,溫聲道:「還要不要喝水?」
糾結了一瞬間,南霜將被子拿了下來,一雙靈眸氣呼呼的瞪著裴珩之,但卻沒有半分的威懾力,反倒透著一股嬌俏的羞嗔。
裴珩之深沉的凝望著南霜此時此刻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刻在腦海裡面。
喝完水,南霜又躺回了床上。
裴珩之估摸著時辰,朝著南霜說道:「時候不早了,起來吃點東西。」
昨日,裴珩之是有意想讓南霜多休息一下,畢竟新婚之夜,他難耐不可自持,拉著南霜一道沉淪,幾乎折騰到了天明。
但是往後的時日還長,總不能每天早上都讓南霜餓著。
南霜不情不願的被裴珩之拉起來。
坐在床邊,由著裴珩之蹲在一旁,給她穿鞋穿襪,而她也就是舉舉手,抬抬腳的功夫,成了親儼然成了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廢物。
飯後,南霜難得有心思提出想要到魔淵四處逛一逛。
裴珩之欣然作陪。
兩人先是繞著魔宮走了一大圈,大抵是因為剛辦完婚事,所以魔宮上下還是一片喜氣洋洋的裝扮。
明明是漫漫冬日,卻瀰漫著一股清新春意。
庭院里綠意盎然的大樹遮天蔽日,池塘邊還有假山各處,盛開著各種各樣的花朵,迎春花與紅梅爭相鬥艷,倒是成就了一番奇景。
不過所有的生靈都厭惡煞氣。
所以眼前看到的美景,也不過是一個小法術而已。
裴珩之用靈力造了一個萬花盛開,猶如爛漫春日的盛景,雖然他早已習慣魔淵內的枯敗與怪石,可他不想讓南霜也日日生活在那樣壓抑的色調中。
不過也只是魔宮內如此,外面還儘是枯敗荒蕪之境。
不過南霜倒也沒覺得掃興,反而越逛越有興味兒。
魔淵內雖然怪石嶙峋,但是平坦空曠之地,也不是沒有。
但是妖魔一般都喜歡藏身於潮濕陰暗之地,所以平地之上,鮮少有人露面,再加上魔淵內總是水朔風濁雨不不停歇,就連妖魔也不喜歡這種環境。
要想開發這樣的地界,的確需要費一番功夫。
裴珩之注意到南霜認真的神情,忍不住溫聲詢問:「在想什麼?我看你一副四處搜尋的模樣,是想找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
南霜搖了搖頭,而後朝著裴珩之問道:「對了,魔淵內的瘴氣長年不散,我想知道這些瘴氣的源頭在哪裡。」
「為何會突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你的體質本來就不適合在魔淵生存,應該遠離這些髒東西。」
「我想弄清楚它們的來源。」
見南霜態度執著,裴珩之隨即解釋道:「魔淵內的瘴氣與煞氣密布全境,雖然充斥著種種危險,但對於魔淵內的妖魔來說,卻是如同護身符一般的存在。」
煞氣,一般來自妖魔的體內,畢竟是妖魔聚集之地。
至於瘴氣,其實是來自魔淵深處的一塊沼澤地,沼澤地中生長著一種猶如黑色火焰般的花木,通身黑色,唯有花蕊處是一抹殷紅,像是血的顏色。
這種花木,是唯一能夠在魔淵內生存下來的草植。
魔淵內的妖魔,把這種花木稱作天神草,因為它在開花的時候,會撒發出大量的瘴氣,經久不散,對於魔淵來說,如同擁有了一個天然的保護屏障,讓仙門中人,不敢輕易來犯。
所以,這個花木,對於他們而言,就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
不過這些花木除了能夠釋放瘴氣之外,還含有劇毒,花蕊里流出來的汁液,低落進沼澤地中,讓那片沼澤地,也變成了劇毒之地。
所以,即便魔淵內的妖魔,將這種花木奉若神明,也只能敬而遠之。
裴珩之也只是小時候聽自己的父親偶爾談起過,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個天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