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東臨城合力除水鬼2
樂薇心頭一驚，在一群村民中細細尋找，果真如玉衡所言，一個孩子都沒有。
她沉思片刻，開口問那婦人：「嬸嬸，剛剛我聽你說，村裡已經沒有孩子給你們禍害了，請問你們這裡的孩子呢？發生什麼事了？」
一提到孩子，村民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紛紛警惕地看著他們。
樂薇見狀，忙安撫他們：「你們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我同兄長四處雲遊，最愛與人為善，你們如果遇到什麼棘手的事，若能幫上，我們一定會幫各位解決的。」
她本就長得清秀可愛，一張笑臉格外惹人喜歡。
但村民們似是在懼怕什麼東西，遲遲不敢有所動作。
四下無聲，許久之後，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
他佝僂著腰，手中捏著一根拐杖，對那女子說道：「我看這兩人不像壞人，他們身上的衣服我從未在東臨城見過，應當是外鄉人無疑。」
言外之意，就是他們值得相信。
女子會意，讓人抬出了幾條木凳，請二人坐下，臉色也緩和了。
「二位有所不知，」她嘆了口氣，開始說了起來。
「想必二位來到這裡之前，應當路過東臨城，就是那邊那座城，我們村歸屬於東臨城。」
她朝著二人來時的方向指去。
想必便是剛剛樂薇和玉衡下界的那個城了。
「我們這地方，靠著東海，人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我們這裡都以捕魚和海運貿易為生。」
「我們世代都生活在這裡，幾百年裡都和東海相處安然無恙，直到七八十年前，一艘官府出去的貨船平白無故失蹤了。」
那女子說到這裡，表情也逐漸凝重起來。
「之後呢，還發生什麼了，和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呢？」樂薇十分疑惑，這兩件事情怎麼想都不可能有聯繫。
「之後的幾年裡，商船和漁船接連不斷地失蹤，弄得整個東臨城人心惶惶。」
「後來朝廷介入調查，也都一無所獲，朝廷都解決不了，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自然也沒有什麼辦法，久而久之，東臨城就日益敗落了下來。」
「可是我們剛剛路過時，東臨城挺繁華的呀！」玉衡疑惑。
「哎，小郎君且聽我慢慢說來。」女子嘆了口氣又繼續說。
「東臨城敗落，可是大家總要吃飯啊，所以還是有人冒死出海，討口飯吃，可是這樣的事依舊層出不窮，並且越來越嚴重，幾乎是有去無回。」
「直到十年前，有個漢子出海，卻活著回來了。」她說得玄乎，樂薇感覺像聽書一樣。
「那漢子本來有一個媳婦，但成親沒幾年就死了，只留下一個三歲的女兒。」
「他一個人拉扯著女兒，實在窮困潦倒，於是，就想著賭一把去捕點魚回來，但又念著女兒無人照看，就在出海時把她帶上了。」
「結果就是那一次，他活著回來了，但他的女兒卻沒有回來。」
「他女兒去哪了？他說了嗎？」樂薇追問道。
「那漢子回來以後就神智不清了，官府的人把他帶去，卻問不出來什麼，只是瘋瘋癲癲地說了幾句什麼海神、祭祀、童男童女之類的話。」
「官府的人就靠著他這個說法猜測，想著大概是因為海神發怒了，需要祭祀，於是便找了幾個童男童女，在出海時帶著，丟進海里，果然就平安無事了。」
女子越說越氣憤，說到這時，眼眶已經紅了。
「後來，官府便到處抓童男童女，城中居住的都是大戶人家，他們的孩子官府自是不敢動的，於是，我們老百姓的孩子就遭殃了……」、
說到這裡，樂薇心中瞭然，這裡的孩子都被官府抓去祭祀了。
「我們村距離東臨城最近，這些年，孩子都被他們抓得差不多了。」
女子已然說不下去了，忍不住哽咽起來，其他的村民，也低聲哭起來。
樂薇和玉衡對視了一眼，一陣嘩然。
原來，東臨城的繁華都是用無辜孩子的命換來的。
他們都清楚，這裡鄰近東海，又在天界之下，應當是最太平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什麼海神。
只有一種可能，此處有鬼怪作祟。
樂薇心中不忍，安撫起村民們來：「情況大致了解了，我們兄妹自會儘力幫助大家的。」
此時，女子對他們二人沒了防備，哭著拉住她的手。
「這位小姑娘，海神那種東西，不是我們凡人惹得起的，你同你家兄長，一看就是那高門大戶的少爺小姐，還是不要管這事為好。」
村民們也附和著點頭。
雖然很希望有人可以為他們主持公道，但眼前的小姑娘和小公子，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但為了自己犧牲別人，卻是心中有愧。
這大概就是人心吧，生活艱難的人，會時時為別人考慮。
「嬸嬸放心，我們既然說會幫助你們，就一定說到做到。」樂薇安慰著她，又問：「村裡還有孩子嗎？」
女子點點頭，擦掉臉上的淚痕：「有，還有十幾個，被我們藏起來了。」
「那就繼續藏著，不要讓官府的人找到，其他的就放心交給我們吧。」樂薇自信地說道。
村民們聽她這麼一說，紛紛向她致謝，更甚者，直接跪了下來。
「不可，不可！」二人被嚇得不輕，忙跑去扶起了他們。
人們熱情似火，非要把他們留下，好好款待。
「樂薇，這事不簡單，我們要不要稟明天界？」玉衡趁著村民們不在旁邊，偷偷拉著樂薇商量。
「玉衡，你好歹是個星君，聽村民所言，那鬼怪不過百年修為，我有千年修為，你萬年修為，我們自己便可解決，何必再去稟告天界。」樂薇拍著胸脯自信地說。
「我不是武神，打架不行，你雖是司戰天神，但你這法力需要對半算的天神怕也是不行的。」玉衡實誠地分析。
樂薇：「……」
她一掌拍開了拆台的玉衡，便又同村民聊天去了。
吃過午飯，忽然聽得村外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不一會兒，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跑進來，喘著氣說：「不好了，官府又來人了！」
聞言，村民們都慌了，不知所措地看向那女子和老者。
「大家快躲起來，別出來。」女子組織著村民，準備關上門窗。
「嬸嬸，不用躲，這事還得從根源上解決。」玉衡安慰著村民。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官服的男子帶著十幾名兵將走進村裡來。
他對著屋裡大聲喊著：「你們村的，把孩子交出來，要不然，後果自負。」
「這位大人，孩子我們有，但是不會交給你。」樂薇站出來，臉上笑嘻嘻的。
那男人見出來說話的是一個小姑娘，威脅道：「哪來的黃毛丫頭，少多管閑事，小心連你一起抓！」
說罷，他身後的兵將們拔出佩刀向村民們走來。
樂薇出手極快，還不待眾人回過神，那十幾人便被她盡數放倒了。
村民們瞠目結舌，為首的男人更是慌了神，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是誰？」
樂薇笑了笑：「你別管我是誰，大人，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打算一直用小孩子去養著那片海嗎，你有抓不完的孩子嗎？」
那男人依舊神情慌張：「你以為我想這樣嗎？這是無奈之舉，別無他法。」
「大人，如果我們能給你解決掉那個吃人的海神，你還會繼續抓孩子祭祀嗎？」
「能解決的話，自是不會再抓。」男人回答。
「好，那麼我幫你解決掉那個東西，你不要再抓四周村莊的孩子。」樂薇直著腰背，站在村民前面。
「我怎麼知道你能不能做到!」男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姑娘，看起來實在太……瘦弱了。
「我做不到你再來抓小孩，不一樣嗎？」
……
樂薇又同那男人談論了許久，他才猶猶豫豫地帶著手下離開村莊。
但好在他沒有食言，第二日，派了幾名兵官來接二人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