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門三載不問事 第九章 王岑
茶館中,兀自沉浸在喜悅中的應川,怎能料到後腦勺會遭到蒙成重重的一掌。
此時,摸著發麻的後腦已經清醒過來的應川,還來不及詢問蒙成,清亮的目光中便看到一個可愛的姑娘朝自己走了過來,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成為眾人的焦點,頓時讓從小孤僻的他有些手足無措,神情間也漸漸露出迷茫之色。
「你這少年,怎能如此盯著我家小姐。」
丫鬟小晴先發制人,清脆的喝問聲傳進應川耳中。
看到應川由傻笑恢復正常,繼而再轉變成迷茫的時候,蒙成急得連忙在他耳邊低語。
當從蒙成口中知曉了來龍去脈后。
應川連忙正了正神色,接著起身對可愛姑娘拱了拱手,誠懇的說道:「姑娘,剛剛我無意冒犯,只因心中有些值得開心的事,所以晃神了片刻。」
「哦?那本姑娘倒想問問你,你覺得我現在心情如何?」
可愛姑娘眨了眨眼睛,一臉認真的問著應川。
「這……」
應川想了想后,試探的問道:「姑娘心情應該是好的吧!」
「嗯哼……?」
看著面前這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王岑哼了幾聲后便不在理會,轉身坐在丫鬟小晴為她擦拭乾凈的椅凳上去。
「賞!」
王岑隨手把佩劍丟在面前的桌子上,豪氣的叫喊道。
桌子是隨從男子囑咐夥計臨時支的新桌,上面此時空無一物,倒也不怕佩劍會碰到東西。
沒多久,茶館夥計便端上一壺沏好的雪竹茶和幾盤精緻的點心放在王岑面前的桌子上。
而此刻正站在那裡略顯尷尬的應川,見到王岑不在理會自己,倒是暗暗舒了一口氣,然後坐在蒙成邊上飲茶不語。
茶館中央的說書人聽到那個賞字后,當即起了精神,伸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又開始講道。
「在這裡那老夫就不得不提一嘴。
那原崇峰頂,觀雲台。
可是用上好的白菱石建造,就算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也很難將其斬斷。
管中窺豹,可見一班。
由此,可以看出那惡蛟龍實力有多非凡……」
說書人,遊歷於各都郡大小茶館酒樓中,一般拿一些奇聞異事來吸引人氣。
店家通常會給於說書人幾餐吃食,遇到慷慨的店家有時也會得到一些銅錢銀兩之錢財。
這李記茶館中的說書人看來頗為精通此道。
聽得王岑的那個賞字后,直接將那王岑口中的原崇峰都加了進去,可見此人著實圓滑之及。
看著桌上那白花花的碎銀,估摸著足有四五兩重,說書人禁不住咽了下口水,似是想起許久未曾喝過的燒紅花,臉色禁不住立馬紅潤起來。
話畢,說書人站起來恭敬地道了一聲謝后,又大聲說道:「難得今天有如此豪氣的女俠,今日老夫便拿出絕活!」
這時,已經恢復常態的應川,一邊喝著茶水一邊體會著體內氣體的緩慢增加,聽到說書人這樣講來也生出了興趣,立即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前朝武安,王城立在東江是為何?」
說書人先賣了個關子。
中年說書人雖然看上去不到五十,卻早已兩鬢花白,瘦削而蠟黃的臉上皺紋密布,想來遊歷的日子也是頗為艱難,套著一身看起來比較單薄的青麻布袍,整個人看起來多多少少有些寒酸。
看到眾人沒有回應,說書人繼續講道。
「武安王朝前後足有四百多年歷史。
大夥想想。
武安,武安,一個以武立朝,安天下的王朝,何以會在這短短十餘年間覆滅?
武安建朝三十年便殺的西北干洲部族整體退讓一千餘里。
後面更是遷王城於東江都,壓的東部三千大山中的石祁古國四百年動彈不得。
武安立朝四百餘年間,平複數次內亂,擊潰數十次外部入侵……」
「說重點!!!」
王岑眼看著場面要控制不住,禁不住咳嗽一聲對著說書人喊道。
此時的王岑杏目圓睜,小嘴微張,說不出的可愛,可話語中這短短三個字,說的卻是咬牙切齒。
別人不知道,可王岑知道她身邊這個男子是什麼來頭,她怕說書人在講下去會惹來殺身之禍。
沒看到王岑那隨從男子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了嗎?
金主發怒,說書人頓時楞住了。
看著王岑對他使的眼色,他哪能不明白是為何意。
說書人連忙擦了擦額頭上那不存在的汗水,以便掩飾慌亂,隨後順手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後繼續講道。
「東江沒有成鄴繁華,交通更是不便,緊靠北川,東臨三千大山,南接不毛之海。
遷都於此,完全是四百年以來最大的敗筆!」
眼看著金主的臉蛋又要黑了下來,說書人連忙閉嘴。
約莫半盞茶過後,說書人又開了口。
「新朝重新遷回成鄴,那絕對是明智之智。」
看著金主恢復過來的神情,說書人終於放下了緊張的心情。
「據說,這武安遷都東江完全是因為會梁山脈!!!」
就是這句話,讓原本聽入神的應川頓時呆住了。
「會梁山脈,自古就有道家聖地之稱,何以稱之為聖地?
傳聞裡面有仙,或者稱之為聖人更為合適!
有古籍記載:武安立朝當天,會梁山脈上空曾顯化出一幕奇景。
直到夜幕降臨,奇景才徹底顯化為三物。
上書:【太初古史】
分為《太平章》和《太安錄》。
最後一本便是那《太上經》。
其《太平章》顯化出來便直接飛向武安王朝王城所在地東江。
至於另兩物去處至今都無從考證!」
說書人一口氣把這些說完,隨後坐在椅凳上不在言語。
此時此刻應川的心中已經泛起驚濤駭浪。
《太上經》?
可應川感應再三,確定腦中的瑩白捲軸的確是《太上篇》,兩者僅有一字之差。
看著應川那奇怪的神情,蒙成只能摸了摸鋥光瓦亮的腦袋,面目頗感無奈。
「講完了?」
王岑站起身來,神色凝重的問道。
「你到底是誰?」
王岑不復之前那般嬌蠻,聲音也逐漸發冷。
「你認識我?」
王岑三連問,直逼說書人。
只見那坐在椅凳上說書人輕嘆一聲,悠悠道:「北川府士王文軒最小的女兒,王岑,北川誰人不知?」
這句話一出,小小的茶館霎間就跟炸了鍋一般,眾人間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