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無形織網

幾隻烏鴉稀稀拉拉的在天上飛著，紅色的眼睛注視著戰場上的屍骸，哪個看起來，肉更多些。

靠山王顧成滅殺雖勝，然最後一爆，使其損失慘重，部下個個帶傷，身中屍毒者不計其數。幸好第二天，一支神秘的未署名團隊出現，化葯施救，解了全軍的屍毒。

「替我感謝朱會長，珈藍」，顧成芸行禮。

「自己人，何必客氣呢，你作為星靈的守護者，我們理應伸出援手，一切都是為了世界母親！」說著，拿出一封信，「這是朱得財給你的。」

顧成芸看完后，葉眉輕展，微微一笑，整個信紙瞬間變為塵土，隨風而逝。然後向珈藍點了點頭。

靠山王顧成滅殺大軍在洛水河邊修整一日，將能戰者重編為三個師團，隨後沒有增援長安，而是向大都出發了。

河東郡太守府里努爾驚雷和卡特.阿魯貝爾.帕德里克斯正在商議戰事，第一次交鋒雖然銼了叛軍的銳氣，無奈敵眾我寡，吳大桂又是戍邊老將，確實不好對付。在太守府的另一邊，一個帶著兜帽披風的老者正雙手顫抖握著羅成蒼白的雙手，眼眶發紅，越看全身的顫抖就越激烈。

「我羅家世代侍奉光明神，為了神聖教的千秋大業鞠躬盡瘁……如今換來的就是……就是，老年喪子？！……他可是我們羅家的獨子阿！」這位老者越說越激動。

「北平王莫要激動，令公子因為捲入礦山廢村的剿匪戰中，才身受重傷。幸好最後一刻選擇了光明神，沒有鑄成大錯。蒙加百列大人施以秘術，才保全了性命」，白得古一邊安撫北平王羅大海，一邊擦汗。

「這……也叫……保全性命？？！」羅大海憤怒的瞪向樞機主教白得古。「我羅家世代侍奉光明神，豈會不知降臨秘術？！」

「北平王息怒……」白得古邊說邊從袖子里摸出一個黃金小盒子，精緻的盒蓋周邊鑲滿了各色寶石，打開盒子，一條樸素的銀色十字架散發著微弱的白光，「我教會一直在開發研究新興技術，這次的降臨術是改良版，羅成公子的靈魂被提取到十字架內，而公子的身體即使如加百列大人之強大也無力回天，只能靠降臨的聖靈來維持身體不崩壞。」說著白得古為羅成戴上了十字架，羅成的瞳孔瞬間恢復了清明，「這樣一來，羅成公子等於是肉身成聖，從此後無病無災，百毒不侵，又能為羅家延續香火，只是……只是要……儘快……」，白得古說完，讓到一邊。

「成兒……？是你嗎？」羅大海急切的看著眼前這個他最為熟悉的人。羅成試著動了動雙手和身體，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爹，我沒事！」一臉的陽光燦爛，還是那個北平王府的大少爺。

羅大海舉起手一巴掌扇了過去，「叫你少出去闖禍！」，布滿老繭的大手停在了半空，「你看看你把自己整成啥樣了都～」，說完一把抱住了愛子，泣不成聲。

「對不起，爹～」，羅成看著老父親如此，心中一陣不忍……

話別後，羅大海安排親兵和羅成先行準備回冀州，房間的門一關上，一股威壓撲向白得古，整個房間只剩下兩個人，白得古汗如雨下，雙腿發顫，羅大海一把掀開兜帽，「他還剩多少時間？」

「這個么……兩個靈魂共用一具肉身，而且還是聖靈，消耗是非常之……」

「還剩多少時間！」

「當時靈魂快要消散，肉體也……」

「多少時間！！～」羅大海聲音低沉的靠近了白得古。

可憐的樞機主教，兩腿發軟，舌頭打結，顫顫巍巍的伸出四根手指。

「可以活到四十歲！？」

「至多四年……」白得古已經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很好！」唰的抽出佩刀龍牙。

「北平王三思！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阿」

「哼～我冀州羅家數百年基業豈是你一個樞機主教可比？」

「啊啊啊啊啊啊」

翌日，樞機主教突然暴斃的消息傳遍了河東郡，大都聖殿騎士團副團長奉教皇法旨，返回大都駐地。城門口守城的兵士都在竊竊私語。「聽說這大都聖殿騎士團團長李光明剛死，樞機主教白得古接手才幾個月，又橫死了！太邪門啦！」

「可不是么，我可聽說那白得古昨晚是在屋裡突然七竅流血而死！」

「據說聖殿騎士都是獵魔殺鬼的，被邪祟報復也是有可能的，我堂弟是大都城防營的，他說李光明死的那天，大都城外出現一隻巨大的黑色章魚！」

「吹吧，越說越離譜！那白得古一副病怏怏的短命相，得急病掛了也合情合理阿」

此時一陣馬蹄聲響徹天際，北平六萬援軍趕到。北平第一師團師團長趙子龍來到太守府，「殿下，末將馳援不及，有負殿下期待」。

「哈哈哈～來了就好，這次定能滅了那吳大桂！」努爾驚雷一把扶起趙子龍。

「末將在途中正好遇見前朝餘孽的三萬援軍，乘勢伏擊，全殲敵軍！」

「好！將軍神勇！」

「皆是烏合之眾，不值一提，和吳大桂的主力部隊是雲泥之別。」趙子龍遞上一封書信，「王爺已經率精銳奔襲吳大桂老巢并州，殿下當速戰，待敵首尾不顧，分身不瑕時，一戰可擒！」

「王爺高見！不愧是北平王羅大海～」卡特.阿魯貝爾.帕德里克斯鼓掌而笑。「只可惜那白得古，死的莫名其妙，兩萬聖殿騎士白白撤退……」

「哼～原本也沒指望他們。傳令下去，各部抓緊修整，明早出擊！」努爾驚雷聲若炸雷！

大都神聖教總部教皇廳，聖人康斯坦丁靠坐在金光閃溢的寶座上，整個大廳珠光寶氣，莊嚴肅穆，靜寂無聲。下面七個樞機主教的權謀勾當他是最清楚不過的，白得古私自獻祭召喚四名降臨天使，其他樞機主教進行的各種人體實驗等等，當時自己也是這麼爬上來的。在主的偉業前，這些都不值一提！只是最近先是大都聖殿騎士團團長李光明被混沌教偷襲消散，后是審判庭樞機主教加百列率眾出擊結果重傷而歸，這次又是剛接手聖殿騎士團的樞機主教白得古神秘暴斃。他警覺到，周圍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網正在慢慢的圍向自己，不得已只能收攏羽翼，小心應對。「唉，世事難料阿」

正在教皇大人憂心忡忡之際，對面不遠處的皇宮觀星台上，整個大清帝國的皇帝努爾覺羅正在注視著神聖教會最高的金色屋頂。

「小李子，你可還記得，當初我第一次站上這觀星台上時，問的第一句話？」

「老奴當然記得。陛下問，為什麼在大都城內可以有比皇宮更高的建築？」

「是啊，我當時還小，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努爾覺羅繼續注視著金色的屋頂，雙手握拳，「為什麼有比皇宮更高的建築，為什麼大都聖殿騎士團可以比保衛我的禁軍還多，為什麼平明百姓稱頌的是那虛無縹緲的光明神而不是帶領他們豐衣足食的大清皇室？」

努爾覺羅默默的回頭看了眼努爾無情，「為什麼大清皇帝的婚姻需要他們來指手畫腳？為什麼和我一起相伴長大的愛人是他們的精心布置？」

「母妃受神聖教荼毒已久，她只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她什麼都不知道」，努爾無情如一把劍一般筆直的站立著。

「我知道，所以我從未在她面前說過神聖教的事」，努爾覺羅回頭，依舊注視著黃金屋頂，「其實我們的祖先都錯了，他們企圖利用光明與黑暗互相制衡，但是數百年間，它們的魔爪伸向各個角落，帝國幾乎要被蠶食殆盡！當神權凌駕於皇權之上時，皇室就會變成傀儡和附庸。」努爾覺羅義憤填膺。

「陛下卧薪嘗膽數十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小李子說罷喜極而泣。

「老師已經前往了」，努爾無情依然面無表情。

「嗯，他也是我的授業恩師」

努爾覺羅突然指向那個高聳的黃金屋頂，「總有一天，我要天下人知其浮華與骯髒，總有一天，我要逐盡虛偽的光與醜陋的暗！」。大都神聖教會總部突發大火，火光衝天，火勢猛烈，大火連綿不絕，大都城防營奉宰相張廷玉之命包圍了整個建築，封閉出入，名為救火，實則……

教皇廳內四名樞機主教正在報告，聖人康斯坦丁依舊端坐在寶座上。

「教皇閣下，大火起的莫名，疑似人為縱火破壞，我已經安排人員撲滅，但是七星聖光防禦結界的七個祭壇被破壞的徹底，目前正在修復中……」樞機主教默倫報告

「教皇閣下，我已經加強警戒，只是應於昨天到達的大都聖殿騎士團突然失聯，目前還在聯繫中……」樞機主教朱曉峰驚恐萬分。

「怎麼會這樣？！目前教會內只有少量警戒兵力和文職牧師，在帝國首都內，誰會襲擊我們神聖教會？」樞機主教方濟格不解道

「在帝國首都內能在我們眼皮底下能實行如此周密的計劃……除了帝國……還能有誰？」，一道銀光飄然而至，無數的銀羽中，加百列緩緩降臨。樞機主教馬丁連忙上前問安，「加百列大人傷勢無礙了吧」

「有礙。」加百列看都沒看馬丁，「目前教會內還有幾位降臨的天使騎士？」

康斯坦丁仍然端坐在寶座上，不為所動，「都隨大都聖殿騎士團出征了，至今未歸。」

「呵，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召喚拉斐爾？……我的教皇閣下」加百列不屑的看著聖人康斯坦丁。為什麼每個世界的會首必須由當地的生物來擔任，加百列一直不懂，但是又無法質疑光明神的旨意。

教會內眾多神職人員和聖殿騎士競相救火，但是火勢巨大，不見減小，在各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屍體……一場單方面的肅清正在展開！一群黑衣人穿著簡單但製作精良的皮甲，三五成群的來回穿梭於教會內，他們猶如一把把收割生命的死神鐮刀，乾淨利落地絞殺著，摧毀著……教會內的火焰越燒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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