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全能替身

②

「月姑娘殺青了！」

「是呀！」

「打戲不錯！」

「謝謝師傅！」

許卿卿在還戲服的路上，碰到好幾個劇組的武術指導，對她劇里的表現讚不絕口，許卿卿興奮又害羞，臉上像抹了胭脂，心裡像沾了蜜。

「卿卿！」突然有人叫住她。

許卿卿轉頭，是之前面試她的那個「東北哥」，進組之後，許卿卿跟他打過幾次照面，因為都各自忙著拍戲，沒時間寒暄，互相只微笑著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

許卿卿張口欲稱呼對方為「東北哥」，又覺得不禮貌，於是脫口而出：「哥！」

這一聲「哥」叫得太過親昵，大有親生兄妹的即視感，雖然兩人之間的氛圍有那麼一絲尷尬，但是許卿卿日後卻要感謝這一聲「哥」，一開始的基調就定得很對，讓他們的關係在紛繁複雜的娛樂圈裡，單純如親兄妹。

「你這邊都完事了？」許邵揚問。

「對啊，我還了東西就準備撤了！」

「你接下來怎麼打算呢，有找好的劇組嗎？」

「還沒呢，我想先去面試幾家公司。」

「對，你還沒簽的公司呢吧？」

「嗯，沒有！」

「那正好，我給你介紹一家經紀公司，龍星傳媒，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許卿卿搖搖頭。

許邵揚接著道：「他們家規模不大，藝人大多都有武術底子，國內好多影視劇都和他們有合作，現在他們大概是想往大眾娛樂這塊兒轉了，所以會重點推幾個藝人出來，我覺得你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中間牽個線，也好過你自己個兒沒頭沒腦地找公司，萬一遇上騙子呢！」

東北爺們說話，表情用力，誰看著都很真誠。

許卿卿驚喜，「有興趣哪，我正發愁回去怎麼找公司呢，有你介紹肯定比我自己找的靠譜！」

許邵揚：「這是一件事，還有件事要你幫忙。」

許卿卿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是有條件的，只是他這麼熱忱真摯的一張臉，總不會說出要她陪酒暖床之類的話來吧，那她就太失望了。

許邵揚說出他的請求后，許卿卿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會兒，是她小人之心了！

「王兮兮！」許邵揚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她丫的不知道怎麼把腿摔傷了，現在打著石膏，拍不了戲了！」

許卿卿：「那怎麼辦，這劇她可是女主角！」

「對啊！你說她要是一個小角色，隨便把她安排場『死戲』就算了，偏偏是主角，戲拍了一半了，現在換角也來不及。」

「那你們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許邵揚道：「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事，片方打算找一個替身，替王兮兮拍完剩下的戲份，完了再用技術把替身的臉換成王兮兮的！」

許卿卿皺眉：「這能行嗎？」

許邵揚：「技術是沒問題的，就是費勁點，關鍵是這個替身不好找，得跟王兮兮差不多身材，導演和製片對你扮演的侍女有印象，又對你那兩天給顏佳當替身拍的戲很滿意，他們是覺得你做這個替身再好不過了，就讓我來看看你願意嗎？」

許卿卿下巴簡直要掉地上了，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事，竟然是要讓她拍女主角的戲！

當場驚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許邵揚以為她是心裡有別的打算，這會兒在衡量孰重孰輕，「哥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這絕對是個機會，雖然熒幕上露不了臉，但是現場的拍攝都是實打實的，只要你接了這個活，擔保有公司主動找上門簽你！」

許卿卿怎麼能不懂這些道理，她就是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許邵揚真是她的福星，帶她進組，還給她這麼好的機會，她現在的星途看著真是一片坦蕩！

「我願意！我願意！我一百個願意！」許卿卿連連答應。

許邵揚錯愕，自己剛剛是跟她求婚了嗎？

又笑著頷首，這女孩真是率直可愛！

③

許卿卿也不是全無打算，顏佳的經紀人助理給她發消息，要她去工作室面談，她猜想面談內容應該就是顏佳之前承諾給她介紹劇組的事，她正打算送完東西就去那裡。

現在許邵揚幫她攬了活，要是顏佳那邊也說要她，那她都不知道該捨棄哪個了。

機會擺在面前，許卿卿暗暗告誡自己，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也別貪多嚼不爛，任何時候都得腳踏實地，有戲拍，拍好戲才是。

下午，許卿卿來到顏佳工作室，被前台小妹領到一間洽談室，坐著等人。

坐下沒多久，經紀人助理曉雯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幾份文件，在許卿卿旁邊的沙發座上坐下，遞給她筆和文件。

「你先把這份表填一下。」

許卿卿接過來，看到第一頁都是些基本信息，就動筆熟練地填寫起來。

翻過第一頁，看到第二頁上的問題，才覺出不對勁。

——是否有過練習生經歷

——對國內外偶像文化的了解

——成為偶像的必備條件

……

這些問題無不是在問填表人是否想通過練習生出道成為偶像。

許卿卿停下筆，疑惑：練習生、偶像什麼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份表是用來做什麼的？」

助理曉雯道：「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對當練習生的意願！」

許卿卿：「額……我……我沒有想當練習生哪？」

助理曉雯又把一份有書一樣厚的宣傳冊遞給許卿卿，「這是我們和韓國公司合作的一項練習生計劃，你看一下，我們再談！」

許卿卿快速地從頭翻到尾，了解到這項計劃是要在國內招一批練習生，送到韓國進行為期兩年的封閉式訓練，兩年後組團出道，進軍偶像圈。

許卿卿在腦子裡勾勒了一幅遠赴海外，刻苦訓練，最後榮耀歸國的畫面，粉絲成山成海地接機，演唱會場場爆滿，成為綜藝節目的常客……

當偶像，她行嗎？

她不行！

許卿卿毫不猶豫地否定了自己，那種唱跳型的全能偶像，對她而言，太遙遠了，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況且她念了六年大學，本來就老大不小了，再去當兩年練習生，回來都奔三了，還有什麼前途？

「我……沒有想當偶像。」許卿卿把冊子合上，推到桌子中間。

助理曉雯詫異地看著她，那意思好像是說她腦子是不是有病，不想當偶像，想幹什麼？

許卿卿回答她質疑的眼神：「我是想做演員的。」

曉雯駁：「這不矛盾哪！很多偶像出道的明星後來都轉行拍戲了，這只是偶像培養計劃未來發展的一個板塊，眼光要放長遠一點，你想，你現在一點名氣都沒有，哪個劇組會要你？」

許卿卿坦言：「哪怕一直做群演，至少這件事是我喜歡做的，我沒想過做全民偶像，就想踏踏實實地演戲，做一個演員。」

「那太可惜了，我是覺得你的外形條件不錯，走偶像這條路，以後會很有前途，而且這個機會真得很難得。」

許卿卿淺笑著拒絕。

「佳姐跟我們特別交待過，只是沒想到你會拒絕！」

許卿卿心想，顏佳太不了解她了，以為她就是想當明星，還給她選了這麼一條星光熠熠的成名之路，如果這就是她給自己的機會，那麼她現在就可以走了，回劇組給王兮兮當替身。

許卿卿離開工作室以後，助理跟顏佳通信。

「佳姐，你介紹來的那個人，她說她只想當演員，不想當練習生，我們沒有談成！」

顏佳：「嗯，她是很有野心的，別管她了。」

④

許卿卿全面接盤了《風娘子》剩下的主演戲份，訓練娘子軍、起兵反隋、刺殺隋煬帝、鎮守娘子關、戰死沙場……

在許邵揚的武術指導下，不管是騎馬戲，還是威亞戲，許卿卿初次接觸，就能迅速消化，一點即通，又足夠拼，連導演都心服口服，跟旁邊人說：「這個替身比主演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許邵揚私下把導演的話告訴許卿卿，她老淚縱橫，能得到導演的賞識，她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

在馬蹄疾馳，塵土飛揚之間，她隱約看到了自己的出頭之日！

那王兮兮，除了坐著拍了一些文戲和半身戲，就是在平陽公主以軍禮下葬時，才首次露出全身，還是躺在棺槨里，在現場幾乎成了透明人。

許卿卿經常在化妝間碰到王兮兮，她化好妝，卻霸著座位不起來。

「替身就是替身，別給點顏色就想開染房，真當自己是個角兒了，娛樂圈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許卿卿在心裡反駁她：你這種水平都能進，我怎麼不行！

緊鑼密鼓地拍了兩個多月，《風娘子》終於迎來殺青。

戲拍完了，女主角王兮兮的腿也好了。

在殺青宴上，王兮兮穿著露背裙，妖嬈風情，嚮導演和各組工作人員敬酒，感謝劇組同仁三個月的照顧，話說得冠冕堂皇，誰不知道她根本用不到任何人的照顧，自己坐著休息了兩個月，中間還跑去國外看演唱會，坐享其成，擔著主角的名，卻有名無實！

許邵揚送花給許卿卿，「風娘子，殺青快樂，未來星途坦蕩！」

許卿卿聽他用劇里的角色名稱呼她，十分不好意思，害羞道：「許哥，謝謝你，都是因為你，我才堅持得下來！」

「怎麼成『許哥』了，這麼見外，戲拍完了，這就過河拆橋了！」許邵揚佯怒。

「哪有！謝謝哥！」

「乖！」許邵揚摸摸她可愛小妹的頭，貼近她耳朵，小聲道：「跟你說個秘密，劇組好多人都以為你是我親妹呢，你可別說漏嘴了！」

許卿卿要笑哭，就因為他倆都姓「許」嗎？

許邵揚催促：「聽見沒，聽見沒！」

許卿卿裝作勉為其難地答應：「那好吧！」

說著，許邵揚拉過一個現場導演哥們兒，「我妹，多照顧著點！」

許卿卿大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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