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凜冬18
龍族受上天眷顧，否則不會在遠古就成為神的圖騰。
龍角就算離開身體，也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能夠碰觸的。
肖玥環顧海面。
這裡是風雨船。
風雨船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有海妖，更有龍……
她知道，這個世界能維持到現在，很可能就是因為這隻斷角。
它對這個世界的生命有著極致的吸引力，也有著極致的危險。
少年如此特殊，都不能把龍角帶走……
肖玥捏緊肩上的包裹，她能帶走龍角，應該是因為她現在用的身體是海月的，而無論是驚山還是林曉，都對海月有著特殊的感情。
而她的靈魂更不一般，她可是鳳凰！鳳凰！！
上天如何眷顧龍族，就如何眷顧鳳族。
可惜鳳族過於孤傲。
明知道是蚍蜉撼樹，可海里的東西還是不斷朝他們所在的小船攀爬。
「和人一樣貪婪。」肖玥輕聲道。
唐凌鶴斂下眼，「貪婪能戰勝恐懼。」
看著密密麻麻的爪子，肖玥忍不住摸出一根棍子開始盲打，「師尊，東西太多了，船會不會有事？」
雖說風雨船不載魂魄，可海里的並不僅僅是魂魄，肖玥注意到海水在變色，有什麼東西從海底浮出來了。
「我們要怎麼辦？」肖玥想要抓他衣擺，可惜唐凌鶴用的少年身體太矮，她一爪子下去，竟然抓住他的耳朵。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
肖玥趁機撓了撓他的耳朵，「快想辦法呀~師尊~我不想成為落湯雞呢~」
唐凌鶴朝某處一指，「環扣上有鐵索，鐵索上有符文，只要你能把鐵索拉出來，就能阻擋它們一陣。」
「阻擋一陣？」肖玥兇狠地將手裡的棍子插入海里，跑到一邊去勾鐵索。
一下沒拉動，再一下。
「快來幫忙呀~」肖玥不只沒有把鐵索拉上來，還差點兒被帶到海里去。
她一手按在船邊，一手拚命夠著鐵索，船的觸感明明白白就是紙的觸感，可鐵索入手的冰涼卻不一樣。
「我無法碰觸。」唐凌鶴抬起手，「這裡的一切，我都無法碰觸。」
肖玥偏頭，有一瞬間她從他眼中看到了遺憾和難過，這是誰的情緒？
陰沉的夜空又是一道閃電，白光模糊了肖玥的視線，「沒關係。」她笑得自然，「那我自己來，我剛剛就是想偷懶，其實也不是我不行啦~」
不等唐凌鶴再說什麼，肖玥的目光就已經沉了下來，她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雙手握在鐵索上，用力到一頭蛇發都炸開在半空。
「給我上來！」
一聲龍吟從海底響起。
鐵索被她拉動之後，肖玥發現她不用再使力，鐵索就移動起來，快速纏繞在船周。
黑色的火焰從鐵索上燃起，將周圍的東西都燃燒殆盡。
以紙船為中心，海水平靜下來。
不只海面平靜，就連天空的炸雷聲音都小了下來。
肖玥瞪著眼睛，警惕著平靜下隱藏的暗涌，「這就完了？」
「不然呢？」唐凌鶴似乎累了，竟然盤膝而坐，閉上眼睛。
肖玥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從船邊探出身，伸手想要摸一摸海水。
唐凌鶴眼睛明明沒睜開，卻道：「不要碰觸海水。」
「給個理由先~」肖玥突然朝某處看去，「有什麼東西浮出來了，是個小島？不對，小島不能移動，那就是大烏龜了！烏龜殼上竟然能生花？」
此時烏雲漸漸散去，月亮清冷的光撒在海面上。
肖玥那朵花在引誘她過去，「它朝我搖擺，還發光！」
「殺死它，拿到那朵花，能做到嗎？」唐凌鶴沉聲問。
肖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去？」
唐凌鶴定定地看著她，點頭。
肖玥動動脖子動動手腕，又嘚瑟嘚瑟全身，「行吧！記得回頭給我辛苦費。雖說有事弟子服其勞，可咱們的關係，那和一般弟子一樣我們？我們可是……」
她露出一抹猥瑣的笑，還對著唐凌鶴嘟了嘟嘴，「等著我哈，看我大顯神威！」
知道師尊暫時不能出手，肖玥立刻張揚起來。
哼，就叫這裡的東西都看看她的厲害。
肖玥一跺腳，恢復真身，巨大的鳳凰遮天蔽日。
既然要先殺龜再奪花，那就說明這朵花和巨龜有某種關聯。
肖玥飛過去，巨大的爪子扣住龜殼，直接飛起。
她可是記得他叮囑她不要碰觸海水的。
那麼就不碰。
肖玥提著巨龜飛起，飛得將碰觸到月亮才鬆開爪子。
在烏龜伸出脖子朝著她露出銳利的尖牙的時候，肖玥俯衝過去，雙爪捏住巨龜的脖子用力，就這麼簡單地把烏龜和龜殼給分開了。
眼看著龜殼上花還在，肖玥便沒有負擔地扭斷烏龜的頭，抓著差點兒掉海里的龜殼在小船周圍盤旋，「龜殼還要不要啦？」
唐凌鶴嘴角勾了勾，「要，它可以擋風雪。」
「風雪？」肖玥沒等反應過來，就被一陣寒風吹得打了個大噴嚏。
冰封要來了。
肖玥用嘴叼著花，在冰封到來之前，把龜殼丟向唐凌鶴。
唐凌鶴手指微動，打出一個金色的法決，紙船朝著龜殼飛去。
肖玥直接變小，在紙船進入龜殼前衝進他懷裡。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一切告訴我？」太冷了，肖玥抖了抖羽毛，「你不讓我碰觸海水，不會是因為碰了海水之後容易失溫吧？」
「天上降下的雨雪不會腐蝕海水，是因為海水比冰川還要冷，它們落入海中的瞬間，就被凍死了。」唐凌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林曉。
肖玥眯起眼睛，「林曉？」
少年點頭，「他去休息了。」
肖玥不自在地從他懷裡飛了出來，「這朵花很特殊？」
「沒有它，我們進不去水晶宮。」
娘呀，水晶宮？「龍宮？」
「嗯。」
「水晶宮裡有什麼？有龍？」有你的屍骨？
看著少年沉默的樣子，她到底沒有把後面的問題問出口。
「到了那裡，禁言就會解除。」
肖玥明白過來，也就是說，她很快就能知道這裡的秘密了。
「我師尊受傷了嗎？」
少年對於唐凌鶴似乎有些害怕，「他……我不能說。」
肖玥沒有再為難他，「先去水晶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