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7章 陰謀與算計
燕城早晚失控,南燕首當其衝,因為有個居心叵測的唐成文在,蕭虎不想坐以待斃。
與其等著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不如主動出擊,既要打他個措手不及,又要讓他心生恐懼甘願離開。
為了顧全大局,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取他的命。
派人打探清楚唐成文的住處,和常接觸的人脈圈。
「虎哥,西湯酒店最東裡間,他約了上官宗鶴和秦爺。據發現,還帶了一批來歷不明的外國人,埋伏在附近,不知道他想幹嘛。」
唐成文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一刻也不想停手。
「拉攏勢力,利用他們掃除障礙。若是人家不歸順合作,就動用手腕威脅,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阿蚌,叫上炭包他們幾個,我們去抄他後路,製造點麻煩順便看場好戲。」蕭虎打好了如意算盤,吩咐手下道。
「是,虎哥,我立刻去辦。」
不過還是有隱憂,並非胸有成竹。
上官宗鶴是燕北地頭蛇,與另一大佬歐陽河同為御香琴會所的老闆,人脈廣關係縱橫,吃遍各圈層也不為過。
野心不算大,手底下人也安分,沒人敢輕易找他的麻煩。
按理說,失勢的唐成文對上官宗鶴根本沒作用,合作是多餘。
秦爺更不用說,雖是野心勃勃,但對唐了解頗深,行走江湖也十分謹慎,不像莽夫般急著試水。
令蕭虎費解的是,燕南燕北兩位大佬竟然都答應了邀約,這姓唐的更是瘋了,居然想對他倆動陰手,哪來的底氣?
這也是蕭虎暫時沒有下重擊的原因,免得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結果可能就是沒給人教訓,反倒折了本虧大發。
人頭攢動的嘯峰港,愁眉不展的秦傳掃閱手下取來的賬本,來回踱步的嘆著氣,底下一片安靜。
「不用半年,碼頭的生意就坐吃山空了。還以為軍管部撤了會恢復如常,沒想到迎來的是冷冬。」
「時局如此,不但競爭激烈,人心更是浮躁,誰都想趁亂佔便宜。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秦爺這港口太多人盯著了,得未雨綢繆早做打算。」
長著絡腮鬍子,師爺扮相,年紀過半百的男人,眸子里閃爍幾眼,話裡有話的在旁提醒。
此人是雜貨鋪學徒出身,姓張名本夫,人稱珠算先生,算起賬來堪稱一絕。
原本是吃公家飯的會計,怨於薪水少,投靠了賞識他的秦傳。
「張先生的意思我明白,確實得另謀出路,不然百千張嘴得餓死。只是那位唐顧問,陰險狡詐讓人防不勝防,一旦著他道就很難全身而退。」
「那為何秦爺還要應下來赴約?小的不解。」
被蒙在鼓裡的秦傳,還不知身邊的文膽智囊兼管賬好手,已經被人暗中收買,正配合幕後的推手給他下套呢!
張本夫愛財好色,還貪賭好酒,幾乎是五毒俱全,若非這人怯懦膽小,早就背叛成癮。
唐成文不費吹灰之力,僅安排一個姿色不錯的洋妞,加一座幾萬大洋的小洋樓用作金屋藏嬌,就把他降服了,甘心為其效力。
這點錢對某人來說,隨便在哪裡撈點就手到擒來,樂的美滋滋。
可不像御香琴的那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裡面收買到人心。
「富貴險中求,是秦某人的江湖道。越是危險的人物,越是有價值,必要時可以借力打力。這個力狠起來定能讓敵人聞風喪膽,甚至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前途無量,多個朋友多條路,赴他的約可不代表走同條船。我還要看他的誠意,如果不老實,那就沒得談。」
當大哥的就是穩,頭腦拎得清,屬實令張本夫犯了難,不辦成事肯定會被姓唐的給賣了,最後就成了兩邊不是人。
於是再另想餿主意,「秦爺,我倒有個主意,既可防又能合,也不必冒太大險。」
秦傳迫不及待地問:「先生請說,我洗耳恭聽。說錯了也沒關係,秦某還不至於因自己人說錯話就要命吧?」
聽到這麼一說,張本夫就不忸怩作態了,道出良策。
「酒店老闆我熟,不是道上人物,就是單做買賣的,那地形也是利於藏人。章區長和您有交情,唐成文是他的顧問,二人本來就不是一條心,咱們可以……兩頭出手,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聰明人不會傻到在這種境地魚死網破,更別說有其他想法了。方法是否可行,還請秦爺拿準。」
如果不是假手他人設的套,這個主意是上上策,可惜包藏禍心。
「這招妙啊!進可攻退可守,始終佔主動,漂亮!張先生,關鍵時刻還得靠你,酒店那邊全權交給你安排。」秦傳眉開眼笑的當即採納。
「是,秦爺。」張本夫暗自竊喜,專門挑了幾個親信裝裝樣子,「你們幾個跟我來,傢伙都帶上。」
還沒出門的上官宗鶴遇到難題,叛徒沒勸服,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沒說動成功。
「老闆,咱不能上他的當!要是擺鴻門宴咋辦?那兒可不是咱的地盤,萬一中計,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說小筒仔,你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咒老闆呢?怕什麼,大白天的還能殺人滅口不成,區區顧問還能隻手遮天不成?他是團長的時候都沒能成,更何況現在?老闆,屬下還是斗膽建議,把貨船開到約定的航運線上,可以先不停靠靜觀其變。」
「呸!你別血口噴人,我還覺得你居心不良,吃裡扒外想幫別人呢!」
內部爭吵不休,惹的上官宗鶴一陣雷霆大怒,「都別吵了!幹什麼呢,時下本就不穩,危機四伏。不團結一致對外,你們倒好窩裡反?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闆?」
眨眼間都閉上嘴,低著頭不敢造次了。
他理解弟兄們的分歧,也有在大夥的利益上著想,相信都是出於好心,而不是勾心鬥角故意整事。
之所以撇開同盟的歐陽河,是因為產生了嫌隙,根源在楊瑾珠。
丁老爺子死後,死灰復燃的燕礦集團頻繁對上官氏投資的產業壓榨,意圖強迫允諾放出份額參股。
以丁家的財力入了股,早晚把他的生意渠道全吞了,最後輪到吞地盤,沒利用價值就是死。
所以上官宗鶴自始至終都和丁家抗爭到底,誰料原本同戰線的歐陽老兄,竟背地裡與那蛇蠍女人沆瀣一氣,走在了一塊兒。
雖沒有攤牌撕破臉皮,但是也都心知肚明,不用講明各走各道。
身處娛樂城地界,已是單打獨鬥,不找點志同道合的朋友,別說想獨善其身,可能謀生都是個問題。
此時尚在掌控大局的唐成文,一邊醉卧美人膝,一邊運籌帷幄的指揮,就等著魚兒上鉤。
「老大,一切準備就緒。據報,秦傳在完全計劃之內。上官那匹夫似乎半信半疑,安插的眼線沒搞定。」彙報工作的手下不放心道。
唐成文魅笑的拍拍他的肩膀,「正常。說明人家的手下對主子忠心嘛,光靠幾個內應就能策反,那就不足以稱為九大勢力之一了。沒關係,能來就不算計劃失敗,該給的好處還得給,那幫人還有用處。」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