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傀儡新娘
辦案的事情冬至不懂,也怕她說些什麼不該說的惹得這家人不快,於是就被留在門外跟李成乾瞪眼。
李成叼著一根草半倚著李子樹。
這樹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生的比其他人家種的門前樹要粗壯一些,就連結的李子都又大又紅。
李成看的口乾舌燥實在沒忍住摘了一顆,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就往嘴裡送,隨後驚呼:「好甜!」
說完給冬至也摘了一顆,不過冬至沒接。
沒多久解衍昭就出來了,跟著出來的那三人面色比方才好了些許,看上去是安撫住了。
「如此以後就要常來叨擾二位老人家了。」解衍昭輕柔的說著。
兩位老人家點了點頭抹著眼角的淚花,王仲魂不守舍的看著李成手裡的李子,李成還以為是自己失禮了,剛要道歉,老婦人忽然道:「我們家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大人要是喜歡吃這李子就摘些走吧。」
李成一拍大腿:「好啊!」說完看向解衍昭:「王爺這李子可甜了,比去年南越上貢的三華李也不遑多讓。」
說著又在自己身上擦了一個李子準備遞給解衍昭,卻被一隻小手截胡。
冬至皺著眉頭說:「王爺體弱吃不得涼性之物。」
李成這才作罷。
解衍昭立馬順勢與三人介紹道:「這位便是本王說的歸渺峰高人。」
話音剛落,王仲忽然皺起眉頭:「女的?你幾歲?」
冬至知道他不屑自己,也不在意:「十六歲了。」
「王爺是在戲耍我嗎?一個剛及笄的女子能做的了什麼?」
解衍昭沒說話,只是看著冬至,似乎是希望她自己來證明。
冬至把李子還給李成,而後走到三人面前來對著三人的面色看了又看,最後落在王仲的臉色,忽然咦了一下。
王仲皺起眉頭:「做什麼?」
冬至只是歪著頭忽然湊近了他,皺著眉頭使勁往他身上聞,王仲有些尷尬的往後撤退,可冬至那管那麼多抓著他的手繼續聞。
解衍昭張了張口:「夠了。」
冬至這次放開。
「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聞到過...」冬至轉著眼珠子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啊!是紙錢的味道!」
王仲嫌惡的躲開冬至,沒好氣的瞪她,隨後苦笑道:「怎麼?我給我的娘子燒些紙錢都不可以嗎?」
冬至:「可不是說還不知死活嗎?」
王仲眼神一凝,咬了咬牙又瞪向解衍昭幾人:「兩年了,你們相信...幺娘真的...還活著?」
說完,他的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那對老夫妻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冬至癟癟嘴覺得這個王仲真不好說話,轉頭看向兩位老人家問道:「可有那位姑娘的八字?」
老婦人點點頭說有,卻看向王仲。
「當初兩家定親的時候我幺娘的八字就已經交給他家了。」
王仲面色未變,已經悲傷的捂住自己的眼眶似乎是想掩蓋悲傷,語氣難過道:「沒了。」
「什麼沒了?」老婦人疑惑看他。
王仲悲從中來,忽然坐倒在地絕望的看著天幕:「幺娘失蹤那天,寫著八字的紙條也不見了,天意...是天意吧?」
忽然間院子里又是凄慘的哭喊聲。
冬至咬著下唇思慮良久,看向王仲:「她是在哪裡失蹤的?」
王仲搖頭:「...上花轎的時候還在...可到了家門口花轎里...就...就沒人了!」說完掩面痛哭起來。
解衍昭見形勢不對,趕緊讓李成把冬至拉了回來,李成一口吐出李子核一邊拉她一邊道:「今日就先這般,改日咱們再來!」
冬至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三人,空氣里似乎還有紙錢的味道。
等上了馬車后解衍昭也就不再沉默,開門見山問道:「看出來了?」
冬至:「沒有髒東西在他家,可是...」
「你說。」
「他們說新娘子是在上花轎后失蹤的,那失蹤時間應該是晌午到黃昏之間,王仲說她八字也不見了,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解衍昭點頭:「說。」
冬至抿唇:「有人在做傀儡。」
解衍昭蹙眉,這似乎觸及到了他的盲區。
「皮影戲看過嗎?就是前面畫著精美的紙片人後面扯著一根線,做什麼全憑扯著那根線的人。」
「如何確定?」
冬至:「不確定,但目前看來若是新娘子死了應該會有陰魂執念,否則就是去投胎了,可我沒在那家人身上感覺到有陰魂存在,而且按照王仲所說的猜測,黃昏時分人死,以八字為引,那麼很有可能是被做成了傀儡新娘。」
解衍昭眉頭越皺越緊,若真的像冬至說的那樣,那背後之人想要什麼?
另一邊冬至卻又回想起了王仲身上的味道,真的好熟悉啊,到底在哪裡聞到過呢?
雖說是紙錢的味道,可又好像不大一樣。
師傅總說她粗心大意,看來是真的,連味道都忘了。
轉頭看解衍昭憂心忡忡的模樣,冬至又道:「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啦!傀儡新娘是凶鬼,哪有那麼容易練成,那人若真的要這麼干,起碼得先做幾個實驗才能把握好時機。」
時間地點八字一個不可有錯才能練成,否則前功盡棄。
解衍昭深吸一口氣,一個就已經棘手了,如果真的如冬至所說豈不是有許多新娘出了事?
他摁著自己的眉心好半晌:「我會讓李成去打聽的。」
冬至覺得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於是閉上嘴悄悄去看窗外風景。
等到他們回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擺攤的都在收拾準備回家了,冬至趴在窗子上看著忽然聽見兩人的交談像是在說五泉山的事情。
激動自己昨日賣力的表現有了發展,正想與解衍昭分享,一回頭卻發現解衍昭居然閉目側頭靠在馬車板上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冬至好奇的眨著眼睛湊過去。
解衍昭白嫩的肌膚,濃密卷翹的睫毛,高挺精緻的鼻子,還有略微帶著粉色的薄唇...
冬至盯著那唇看了許久,咽了口唾沫。
他這般好看,要是多笑笑就好了,好像從她來就沒看他笑過一次。
猛地,馬車好像被什麼東西從後面撞了一下,車身經不住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冬至本來就沒坐穩,一下子撲到了解衍昭的懷裡去,解衍昭的唇擦著她的臉頰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