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要幹嘛
冬至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她微微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綁著,而且還被裝在麻袋裡動彈不得。
綁架?
劫財沒有,劫色夠嗆。
想著,面前的黑暗忽然被一絲光線驅散了一些,隱隱約約見到有兩人進來。
「你確定?」是一個男人在說話。
「應該沒錯吧,我親眼看著她從歸渺峰山上下來的。」那人說話的語氣有些激動。
冬至的內心也有些小驕傲。
他們歸渺峰可是有名的術士門派,風水界的老大哥,抓鬼除妖也是不在話下,而她冬至就是風水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但現在,她這個星,被遏制住了。
冬至想掙扎一下吸引注意力,卻聽見開門的聲音,之後是輪子滑行在地面咕嚕咕嚕的響。
「王爺。」
不過一會兒冬至覺得自己頭頂一亮,適應了一下光線才睜開了雙眼,露出頭看見了她正對面的人。
那人一襲月牙白的錦衣坐在輪椅上,卻挺直了腰背十分端正,唇色有些偏淡,膚色竟是比她的還要白上一些,狹長上揚的眉眼帶著些許威壓看向自己,除了讓人覺得驚艷之外,冬至覺得他好看的不像個活人。
這瘸子還怪好看的。
冬至被解開了身上的束縛,動了動手站起身來,又看了看站在自己兩邊的高個子大哥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我的包袱呢?」
陸雄似乎沒料到這丫頭不害怕就算了,見到王爺第一眼居然是要包袱。
「陸雄。」
美人說話了,聲音意料之中的好聽,陸雄這才不情不願的把丟在一邊的包袱遞給了冬至,後者立馬打開包袱蹲在地上查看起來。
美人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叫什麼名字?」
「冬至,冬至的冬,冬至的至。」
李成上前來指著美人問她:「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冬至對上美人的眼睛,隨後躲開道:「不用算,大昭國祁都王解衍昭。」
腿腳不好的王爺普天之下還真只有他一個人。
解衍昭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看了冬至許久。
冬至生的白白嫩嫩,一雙大大的杏眼外掛著一對濃密的睫毛,鼻樑小巧精緻,嘴唇紅潤光澤仿若雨後掛在樹梢上的紅果子似的,若是忽略她額頭的紅色胎記也能稱得上是美人
解衍昭隨後發話:「安置好她。」
說罷,推著輪椅離開了,只留有他身上淡淡的葯香味在空氣里。
陸雄現在已經把冬至看做神仙了,一臉佩服的領著人往前走,冬至卻不走了,緊緊抓著包袱看著二人,咬著牙。
李成想了想隨後道:「姑娘不怕,既然你都知道他是誰了,也就明白你呀走不成了。」
聽上去並沒有被安慰到。
陸雄也道:「只要你能幫到我們王爺我們不為難你。」
「...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抓我來是給他算命,那有工錢嗎?包吃嗎?」
陸雄和李成對視一眼,憋不住笑出了聲。
「姑娘放心,王府管吃管住,你要錢去賬房知會一聲就是。」
「不過,若是幫不到王爺,您怕是腦袋要搬家了。」
冬至才不怕,下山之前師父給自己算了一卦上上籤,而且包吃包住還有錢拿,她便大步流星的抱著包袱走了出去。
她被帶到一處院子里,看上去就沒人住的樣子,只是還算乾淨,那兩人扔下她就走了。
冬至放下包袱認真打量起房間來。
不愧是王府,比歸渺峰最大的房間還要大,不過也挺倒霉的,這還沒天黑呢就有髒東西附在角落裡。
是的,她能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髒東西,可師父總說不是所有髒東西都是壞的,要她學會共存。
於是她當做沒看見,轉頭捧著自己的臉為自己的將來嘆了口氣。
解衍昭是大昭國的王爺,十歲之前是天之驕子人人都想巴結的對象,可十歲那年其父成王謀逆被殺,他也不知為何斷了雙腿,是如今的大昭皇帝解無歸念及兄弟情誼保下了他,讓成王還能留下一脈血骨在人間。
不過方才只是一眼,冬至就覺得他渾身散發著紅黑色的煞氣來,黑色乃不詳,紅色是大煞,黑紅交加,此人前路堪憂啊!
一早,冬至被吵醒的,吵醒她的是院子外面嘰嘰喳喳的小廝和侍女們的談話聲。
「裡頭是誰啊?」
「我進王府這麼多年頭一次見王府里來客人!」
「我昨天看著她跟著陸將軍進來的,長得也不好看,額頭還有塊紅斑呢!」
冬至若有所思的撥開劉海摸了摸自己額頭,噘嘴:「那叫胎記。」
隨後起床梳好頭髮穿上衣服抱上包袱出門去,眾人見到她立馬做受了驚的鳥獸四散開來,有的假裝掃地有的假裝擦門,還有假裝的看天。
王府風景很好,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草木花朵,還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
只是眼前的人群十分奇怪,冬至往哪裡走他們就往反方向散,可又一直在她周圍。
冬至歪頭看著他們,他們便假裝做事情看向別處,冬至看了看周圍忽然上前問一個小廝道:「你知道王爺在哪裡么?」
小廝吃驚:「你找王爺?」
「王爺今日出門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姑娘要不回院子等著吧。」
冬至癟癟嘴有些不情願,忽然肚子響了,咕嚕咕嚕的十分惹人注目。
她連忙捂住自己肚子,紅著臉低下頭去,從昨天到今天他一粒米都沒吃過。
周圍人笑了笑,剛剛與她搭話的小廝說:「您想吃點什麼?」
冬至眼睛亮了亮,搖頭笑道:「我不挑食。」
他們叫她先回去等,可師父說下山能不麻煩別人就不要麻煩,她雖然不會做飯,但是她就等在廚房裡,就不用他們跑一趟了。
於是喜滋滋的跟著那人去了伙房。
伙房裡人來人往,各個都忙著呢,多來了兩個人也不在意。
冬至一進去就死死盯著廚房的天花板,皺著眉頭歪頭看著,那小廝也學著抬頭看,可除了房梁什麼都沒有。
「姑娘?」
冬至:「我叫冬至。」
小廝撓了撓頭,害羞道:「你叫我二牛就行了,對了,冬至姑娘您看什麼呢?」
冬至抬手指著房梁處,道:「有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