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還不信
聲音從院子外面傳來的,解衍昭抬起眼陳叔立馬出去,見到冬至連忙將她攔截下來。
笑臉相迎道:「冬至姑娘這麼晚了來這兒做什麼?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冬至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屋子裡坐在輪椅上背對自己的人,抿唇道:「陳叔,我有事找王爺,明日來他就又不在了。」
「可王爺今日已經累了。」
冬至皺起眉頭。
她是想求王爺把五泉山亂葬崗的屍體移個位置,先前答應過那個鬼的,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但是解衍昭本來身體就不好,忙了一天了,確實也不好再打擾他了。
思前想後,又看了解衍昭幾眼才準備挪腳,揪著小手慢吞吞的後退著。
解衍昭側頭看了一眼,又看著面前被新換上的松枝盆栽,忽然開口道:「進來吧。」
冬至猛地抬頭,方才的憂鬱一掃而空,轉而換上興高采烈的樣子,歡歡喜喜的繞開陳叔進屋子裡去。
蹦蹦跳跳的站定在解衍昭面前,又乖巧的行了一個蹲禮:「王爺萬福。」
解衍昭看了一眼陳叔,後者恭敬的關上了門。
隨後又轉頭去看冬至,挑了挑眉等著她開口。
冬至笑了笑說:「王爺今日氣色真好,這盆松枝可是我找了許久才找到的,松枝長青又喜生在凌寒峭壁,最適合王爺了!」
「嗯。」
「王爺是不是覺得現在氣順多了?」
「嗯。」
「王爺,我願意留在府上給您當牛做馬,那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若是提要求你應當不會拒絕吧?」
解衍昭皺了皺眉頭。
他的人?什麼時候她就成了他的?
但還是:「...嗯。」
冬至這次抿唇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想把五泉山的亂葬崗移走,放牢里的鬼魂去投胎轉世。」
「嗯?」
解衍昭忽然擰眉看她。
冬至解釋:「前些日子您不是關了我進大牢嘛,我發現那座牢里滿是陰魂,怨氣深重,鬼魂出去投不了胎就會變成惡鬼,都是因為五泉山的亂葬崗離大牢太近了,而且山遮蓋住了大牢,就等於那些屍身煞氣壓制住了陰魂,長此以往不堪設想!」
「你可知五泉山是誰在管?」
冬至一臉天真點頭:「他們說是國師。」
解衍昭無奈:「既然知道那你敢與國師對著干?」
「可是那些魂魄怎麼辦?萬一他們真的變成惡鬼危害蒼生我就成了見死不救,會損功德的!」
冬至說的十分著急,大有一副是解衍昭見死不救的樣子。
說完又怕他再關她進大牢委屈的低下頭。
解衍昭深吸了一口氣摁住額頭,呼出那一口氣想了一陣后道:「此事暫時本王也無法解決,但本王既然知道就不會坐視不理,可放心了?」
冬至抬頭,大眼睛轉來轉去,小心問道:「您會想辦法幫我?不是,幫那些鬼魂?」
解衍昭微微點頭。
冬至立馬喜笑顏開起來,道:「我就知道王爺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您做了好事命格也會變好的!」
解衍昭無奈看她沒說話,等她蹦蹦跳跳的離開屋子之後才冷靜下來。
五泉山何時弄出來的亂葬崗?
「陳叔。」
「老奴在。」
解衍昭頓了頓,道:「三日後本王休沐,請明覃來府上一趟。」
陳叔應下隨後退去。
......
這日冬至正在院子里畫符,二牛忽然跑來:「冬至,王爺找你去書房。」
「找我?」
難道是因為五泉山的事情有結論了?
效率還不錯嘛!
於是扔下黃符便跑出門去,隨後又折返回來拿起畫好的黃符再出去。
冬至每回來見解衍昭都是先聞聲再見其人,於是聽見一聲清脆的「王爺」,便知道是她來了。
手裡拿著一把畫好的黃符提著裙子跑進院子里來,嘴角笑意甚是明艷,然而一進門臉卻僵住了。
「黑炭!」
明覃翻了個白眼,起身用摺扇指著冬至的鼻子罵道:「本侯說了這是正常膚色!你再置喙我的膚色小心本侯把你吊起來打!」
冬至放下嘴角看向解衍昭,又看看明覃,心道王爺請這個黑炭來做什麼,她的屋頂才修好呢。
解衍昭:「坐下。」
冬至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石墩,隨後忽然想起手裡的黃符,抬起手:「這是我畫的符,您每日貼身揣在身上一個,枕頭下塞一個,窗口門口都需要貼上。」
解衍昭點頭,叫陳叔收下,卻見冬至抽出來一張三下五下的就弄成了個三角形,然後遞給解衍昭。
解衍昭微微蹙眉,但還是順手接過塞進懷裡。
「不是吧阿昭你真的相信這個小神棍的話?」說著還嫌棄的大量冬至一番。
冬至不高興撇他一眼。
又質疑她的專業能力!
要是有天被她掌握到了他的八字,非做個小人來扎不可!
「我都說了,信則有不信則無,侯爺不信就算了反正到最後吃虧的又不是我。」
明覃聽這話十分不對勁。
皺眉好奇:「本侯吃什麼虧啊?」
冬至笑了笑:「您不是不信嗎?」
「...切!」
解衍昭等著二人吵完架,忽然開口問明覃:「你們認識?」
明覃屁股還沒坐穩忽然一僵,冬至反應過來什麼,立馬上前來就要說,誰知道明覃忽然上來捂住她的嘴巴,搶先一步道:「不認識!這麼丑的丫頭哪裡入的了本侯的眼?」
冬至掙扎著一口咬上了明覃的虎口,明覃痛的縮手,回頭就看冬至齜牙咧嘴的對解衍昭告狀道:「我的屋頂就是被他踹壞的!」
「......」
解衍昭嫌惡的看了看二人,最後落在明覃身上:「夜探王府還是迷路了?」
要說他是夜探王府,那按照解衍昭的性子大概率會把他丟出去,可若是說自己是迷路了,誰家迷路往別人家房頂踹啊?
明覃左思右想,望著那雙洋洋得意的眸子,忽然起身用摺扇指著冬至道:「我聽說你府上來了個很是靈驗的術士,甚是好奇,一個腳下不留神就壞了屋頂,這點錢你們祁都王府不至於還要我賠吧?」
解衍昭冷眼看他:「你方才不是不信嗎?」
明覃噎住。
無語的看著他:「行行行,我信我信行了吧!」說完無賴的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來,扇著摺扇活像個地痞流氓。
這人長得黑,說話也五大三粗,看著就不像個貴氣的書香門第,可偏偏喜歡拿把山水摺扇附庸風雅,顯得還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