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然了,師叔在我們們處理完阿榮的事情不久便帶著「顧客」踏上了歸途。
轉眼已是金秋,此時雖有微風輕拂面,但還是有著盛夏的餘熱。
我依舊是穿著短袖短褲,鋪著涼席睡覺,沒辦法,年輕人火力旺嘛。
師父看到我還穿短褲短袖,自己卻早早的換上了秋衣,並囑咐我和明元小心感冒,趁早換上秋衣的好。
起初我並不在意,直到白露秋分時節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樣起床打掃院子,剛一出門便一股冷風襲來,凍的我直打哆嗦。
「看來真要換厚衣服了。」
我望著滿院子飄零的黃葉,如同風中敗絮般。
吃早飯的時候我問師父:「師父,咱院子外面那幾棵銀杏掉的葉子全飄咱家裡了,啥時候砍了他啊?每天打掃怪累人的。」
師父瞪了我一眼:「好好吃飯,瞎琢磨什麼呢?把你砍了我都捨不得砍那幾棵樹。」
我擦?這是親師父嗎?
師父不理我,邊吃飯邊說:「明元,一會你和你師兄給祖師爺燒柱香,收拾收拾行李。」
「行李?」
我和明元聽到后不由一愣,筷子夾著的鹹菜疙瘩頭掉在桌子上。
「什麼行李啊師父?」
明元看了看我,我雙手一攤,示意我也不知道。
師父吸溜吸溜吃了口麵條,擦了擦嘴:「去城裡。」
「城裡?!」
聽到這話后我瞬間兩眼直冒金光。
早就聽說城裡的妹妹多,啊不是,是工作多,掙的錢也比賣紙錢和香火來的多多了。
我和明元高興的嗷嗷直叫,飯也不吃了,扔下飯碗搶著給祖師爺燒香去了。
「師兄,咱不會不回來了吧?」
明元燒了三炷香,,舉到額頭前朝祖師爺的泥像拜了三拜,小心翼翼的問我。
「你虎啊!肯定得回來!要不然祖師爺的牌位和那麼多神仙牌位放哪兒?」
我沒好氣的回應道。
其實我已經知道了大概,師父這次叫我和明元去城裡,並不是師父他老人家大發慈悲想帶我倆去吃喝玩樂。
肯定是出去做事兒,得拿我倆當炮灰,要不然師父那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帶我倆去城裡?
我對明元說了自己的想法后,明元點了點頭問道:「也就是咱早晚得回來,唉,我倒想在大城市裡結婚生娃呢。」
我聽到后噗嗤一聲笑了:「哈哈哈,你丫想啥呢?你師兄我都二十多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才十九歲的娃子,倒想結婚了?」
明元白了我一樣:「二十多?你今年不剛二十歲嗎?」
「二十多一天也算二十多啊!笨!」
我拿起一張黃紙搓成紙球扔在了明元的頭上,氣的明元順手拿起旁邊的馬扎就要摔我。
我一轉頭剛想躲卻迎面撞上了師父。
自然而然,一頓毒打是免不了了。
我捂著屁股和明元回到屋裡收拾起衣服來。
「師兄,咱啥時候去城裡?是今天嗎?那咱要不要跟阿榮道聲再見啊?」
「好像是下午吧,師父不是說有個老朋友家裡有人去世了,找師父過去選風水穴,讓咱倆跟過去看看。」
「那得在城裡住好幾天吧?」
「那不然呢?這次師父燒足了香,出去這幾天就不需要燒了,念叨念叨就行。」
我把我幾件厚衣服扔進了背包里,小心翼翼的從衣櫃最下面掏出兩本用塑料袋裝起來的書,扔進了背包。
明元看到后好奇地問道:「師兄,那是什麼書啊?」
我趕忙捂住他的嘴,東張西望了好一陣才對他說道:「噓!小點聲!這是我從師父那裡偷偷拿的兩本風水秘術的書,我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本來打算這幾天蹲坑的時候偷偷看一會,誰知道要出門,乾脆直接拿走路上看,也算是解解悶。」
明元瞪大了眼睛扯開我的手低聲罵道:「師兄,你瘋了?師父的書你都敢偷?」
我反駁道:「哎!此言差矣!讀書人的事兒,怎麼能叫偷呢?叫借!借!」
明元一副我信了你的鬼的樣子看了我一眼,也沒再說什麼。
等我們收拾完,師父也燒完了香,準備好了好多的傢伙事。
「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
我和明元信心十足的喊道。
師父看了我和明元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一會會有小汽車過來接咱們,我先提前跟你們說好!等會見了小汽車,別像他娘的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給師父我丟臉!」
「小汽車?!」
我和明元聽到後人都傻了,我去,還有小汽車來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我剎那間只覺得自己小母牛坐火爐—牛逼哄哄的。
像我們這些人,一輩子能做幾次小汽車啊?
更何況還是親自過來接我們。
我和明元一蹦三尺高,著急忙慌的出門準備跟阿榮道別。
「什麼?你們要走啦?」
阿榮聽到我和明元那一頓天花亂墜添油加醋的演講后,眼神裡帶著羨慕和不舍的看著我倆。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他肩膀還發誓:「放心好了,哥在城裡混好了,回來接你一起去城裡吃喝玩樂榮華富貴。」
與阿榮依依不捨道別後,我和明元回到了家裡,師父正在仔仔細細里裡外外的打掃一間又一間屋子。
我看師父這樣子不由得笑了:「師父,用得著這麼仔細嗎?咱又不是不回來。」
師父卻沒說話,一下一下掃著天井的地。
到了中午,一聲又尖又細的喇叭聲在我家門口響了起來。
我靠,這聲音肯定是小汽車!
我和明元著急忙慌的跑出去,師父在後面跟著,還罵我們:「你倆兔崽子!別給你師父我丟臉!」
當我打開門的時候,一輛猶如黑武士般的小汽車停在我們家門口前。
大街上的鄰居看見后無不投來羨慕的目光。
可能是因為視線都聚集在我這邊,我高傲的抬起頭,努力控制住顫抖的手敲了敲車窗,生怕給這小汽車敲壞了。
車窗緩緩放下,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人映入我的眼帘。
我愣了愣,隨後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明元,明元見我看他,慌忙把頭撇到一邊,想看我出糗
「你…就是譚先生的徒弟吧?」
車裡的那個中年人突然發話,給我問的有些猝不及防。
「啊…啊啊啊!我是…」
我急的臉紅脖子粗,不知該如何是好,轉頭看向家裡。
師父踱步走了出來,見到師父來了,我彷彿是見到了救星一般,小跑到師父身邊讓師父打圓場。
師父看到中年人後微微點了點頭,中年人則是慌忙下車,抓住師父的手,彷彿是心裡如釋重負般哈哈一笑:「譚師父!我終於親到您了!您終於肯出山了!」
我這才發現眼前的中年人穿著身黑色西服。
這西服大小剛好合身,肯定是花大價錢定製的。
這個人給我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像必須要聽他的話一樣,感覺他的威壓很大。
師父和他握了握手,問道:「現在有動靜了?」
他聽到后臉色很難看,微微的點了點頭。
師父看到后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也沒多說廢話,走到小汽車后打開小汽車的後備箱把傢伙事扔了進去。
看到師父要上車,我趕忙拉著明元一起坐上了副駕駛。
「師父,這次咱去幹什麼啊?」
我看到這小汽車裡的豪華裝飾后強壓住內心的興奮,淡定的問道。
師父卻讓我乖乖坐好,等到了目的地,我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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