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中獎了
「我在新泰認識很多的龍婆和阿贊，誰要請佛牌可以找我，價格從優。」
有了劉同學做背書，她們都對新泰佛牌感起了興趣，各種問東問西。
還好在蔣文明那裡了解到不少關於佛牌的知識，否則，這次還真應付不來。
臨走時，有好幾個女同學主動要我的聯繫方式。
躺在床上，興奮的等著女同學給我發消息，不過，等了半天，卻等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
簡單寒暄幾句才知道，是劉同學某個舍友的哥哥，名字叫張家森。
他說想請一塊兒能招橫財的佛牌，越快越好。
其實，我沒想著賣佛牌，只是想借這次機會，多跟劉同學的舍友親近親近。
但是，已經誇下了海口！
吹過的牛逼，含著淚也要吹完。
只好順著他的話往下問：「為什麼這麼著急？」
他沒有回答，而是讓我儘快給他答覆。
我也不認識別人，只好跟蔣文明聯繫。
他很高興，又問我這次想賺多少錢。
我留了個心眼，先反問他。
「上次的四面佛你賺了多少？」
他沒有猶豫：「1500！」
「泰銖？」
「呸！你丫當我是要飯的嗎？我說的是人民幣！」
我心裡是各種羨慕嫉妒恨，沒想到他賺這麼多，都趕上大學生一個月的工資了！
正當我沉吟的時候，蔣文明又說話了。
「我給過你賺錢機會，只是你沒有珍惜，佛牌這行業拼的人脈、效果、還有命，只要效果好，就算你賣上天價都行。再說了，我一不坑，二不騙，靠命賺錢，又有什麼不對嘛？」
「還是那句話，做生意為的就是賺錢，你又不是佛祖，裝什麼聖人，發什麼善心，先把錢賺到手才是硬道理，其他都是扯淡！」
聽著他的訓導，我默默的低下了頭，想到今後工作、車子、房子的壓力，不得不重新審視對金錢的態度。
於是，告訴他：「這次我想掙一千。」
「哼！你想賺多少，不用告訴我，我只賺我的那一份。」
掛掉電話，蔣文明發來佛牌的照片，一正一反。
正面是火柴盒大小的塑料扁盒，裡邊是一個泥塑的小人，呈坐佛狀，頭上戴著尖尖的帽子，樣子很古怪，尤其是那雙紅色的眼睛，透露著絲絲詭異。背面的泥塑身上畫著一些看不懂的符號和文字。
報價2萬泰銖，摺合人民幣4000元。
我打電話過去，問他這是什麼？
他顯得有些不耐煩。
「上邊不是寫著嘛，阿贊多巴的紅眼拍嬰，入男大靈，強效成願，可招橫財。」
聽到入靈兩個字，不免有些抗拒，就問他有沒有不入靈的。
「你的事主是想要發橫財，而且是越快越好，不入靈，神仙來了也沒用。再說了，又不是你戴，事主都沒說話，你墨跡個屁，如果他說不要，你再告訴我，我再給他找別的，不過，這個時效嘛……可保證不了。」
「對了，上邊是我的報價，想賺多少你自己加。」
心說也是，要與不要，還得事主說了算，自己跟著瞎摻和幹啥。
我仗著膽子把報價提高一千，然後一併發給了張家森。
很快，他打來電話，說跟這塊紅眼拍嬰的佛牌很有感應，就要這個，錢讓他妹妹拿給我。
轉天我就收到了裝錢的信封，看到錢的時候，手都在顫抖，沒想到，一次就賺了別人一個月的工資。
把一千留下，剩下的四千給蔣文明匯款，當他收到錢，也非常高興，還誇是做生意的天才。
一周后，張家森告訴我，收到了從新泰發來的國際快遞，裡邊是一塊佛牌和一張卡片。
按照蔣文明事先囑咐的事情，我又跟他說了一遍。
「卡片背面是心咒，提前背熟了，等到午夜十二點按照卡片正面的步驟，做一個開悟儀式，然後就可以正常佩戴了，房事和洗澡的時候，記得一定要摘下來。」
這單生意，我賺了一千，把之前請蔣文明吃冬蔭功的飯錢也補了回來。
躺在床上思索著未來的工作，沒有哪一個比賣佛牌賺錢，此刻也萌生了當靈媒經紀人的念頭。
之後的幾天，我一直泡在網吧，搜索關於新泰佛牌的知識。
那時候的網路雖然已經很發達，但是，關於佛牌的知識卻非常少。
那天，我在網吧搜集資料的時候，忽然收到了張家森的簡訊。
「我中獎了，我想請你大餐！」
我連忙打電話過去，詢問什麼情況。
他說：「昨天下班，路過一家彩票站，總感覺有人在我耳邊說話，讓我進去買彩票。於是，鬼使神差的進到裡邊，買了兩張刮刮樂，結果第一張就中了一等獎，整整三十萬，感覺就跟做夢一樣！這下房子的首付不用愁了，女朋友也不用跟我分手了。這次真的要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
從言語中不難聽出的張家森的激動和喜悅。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蔣文明，他卻異常的平淡。
「這就是陰牌的功效，曾經還有一個在我這裡請過佛牌中了3000萬銖的呢，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現在還覺得我賺的多嘛？」
相比那三十萬，他賺的錢，確實可以忽略不計。
我忽然想到，既然陰牌這麼靈驗，為什麼自己不請一塊兒，中了大獎，還賣啥佛牌？
我把想法告訴了他，他卻冷冷一笑。
「每個人的福報都是有限的，某些方面得到，就會在另外一方面失去，可能是健康，可能是生命，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
我陷入沉思，不知道這錢賺的到底對不對！
在後來生意中，但凡遇到請陰牌想強效成願的人，都會告誡他們福報有限，讓他們仔細衡量利弊，不過，卻都被當成了增加價碼的手段，根本就沒有人相信。
可能是我大題小做了吧！
一周后，我又收到了張家森的消息，他說已經在新城區看了一套二手房，剛付完首付，他和女朋友已經迫不及待的搬了進去，終於不用再睡客廳的隔間了，裝修完房子就準備結婚，到時候請我喝喜酒。
事情發展到現在，我還是挺為他高興的，不過，既然已經達成心愿，考慮到陰牌的副作用，就想讓他把佛牌還回去。
結果話剛說出口，就被當成了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