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可言說的交易

第4章:不可言說的交易

「小心!」

眼見李世寧揮刀上前,蘇辰忙將人拉開。

卻見人才上前幾步,舉著刀便不動了,胸前是一柄自后而入的長劍,李世寧睜大雙眼,面露痛苦。

他長了張嘴,鮮血滲出,卻未等說一個字,便倒在了地上。

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些許膽小的忍不住嚇得叫出聲來。

掌柜的與小廝們見了,卻是抬頭看向樓梯。

顧惜年亦抬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自樓上下來這般模樣的人。

他身材高挑,衣服是墨黑色的上好絲綢,衣擺綉著雅緻鑲金滾邊花紋,與他頭上的上好的玉所做的發冠交相輝映,映襯得肌膚越發白皙。

一張銀制的面具下,是雙深黑色的瞳孔,那隱隱約約泛起的微微深紫色,顯得更加深邃,而那熠熠閃爍的寒光,更是給人增添了一分冷漠。

而他身側是兩名身著黑色勁衣的侍衛,其中一個,腰間佩劍只剩劍鞘。

「主子……」

食客們議論紛紛,掌柜的看了眼倒地不起的李世寧,恭敬上前,等待著男人的發話。

只見男人目光淡漠,看著地上的人,又將視線挪到了一旁的顧惜年身上。

「處理乾淨。」

顧惜年只覺得那人的目光與嗓音一樣,冰冷至極,那一瞬,對視之中,彷彿是要殺了她一般。

語落,男人便收回視線,邁開步子,下樓,朝門外走去。

離得近的食客們紛紛避開,讓出一條大道,而路過幾人時,那缺了佩劍的侍衛,順手拔去插在李世寧身上的劍。

路過顧惜年身邊時,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尖,說不出來是什麼香,但是卻十分好聞。

顧惜年看著離去的背影,感覺莫名有些熟悉。

鬧了這麼一出,食客們也大多沒什麼心情繼續吃下去,紛紛付錢離開。

再看著地上被小廝們抬走的李世寧,顧惜年眼神淡漠,這種人,死不足惜。

「惜年,看來今天沒口福了,我們還是回去吃叭。」

蘇辰摸了摸鼻子,心中默哀,剛回來就遇見這麼個事,還真是倒霉。

顧惜年看了眼這滿心滿眼似乎只有吃的的蘇辰,笑了笑,應下。

「好。」

說著,收回視線,同蘇辰一起坐上馬車,離去。

兩人前腳才離開不久,便有侍從急急忙忙的帶著一大堆人前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李世寧的爹。

在聽說李世寧已經死了,而且應該是按規矩,被拖去砍頭掛南門之後,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於是一群人又慌慌張張的將人抬回去。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馬車上,顧惜年詢問著蘇辰關於仙客來的事。

「蘇辰,剛才那個男的,就是他們的主子?」

「對啊,據說心狠手辣,殘暴嗜血。」

說著,停頓了一下,只見蘇辰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一邊,繼續解釋。

「仙客來不得鬧事的規矩就是他定的,犯了這規矩的,頭都被砍了,掛南門了。」

顧惜年想象了一下人頭在門上隨風搖晃的場景,有些起雞皮疙瘩,她挑了挑眉,那這百姓不得被嚇死?

「這仙客來什麼來頭,好像沒人敢惹的樣子?什麼都不怕也就算了,連皇上都不管他。」

「這人吧,來歷不陰,都只知道他姓墨,不過我之前感興趣,打聽來說是叫墨炎玦。

這仙客來也是一兩年前突然開起來的。

剛開始因為大部分客源都被仙客來壟斷,不少世家子弟,官宦商人都看它不順眼,但又無可奈何。

陽謀陰謀都沒用,有些還被變本加厲的還了回去,於是啊,便有人鬧上了皇上面前。

本來皇上是打算管的,但不知為何,召見這墨炎玦一次之後,便態度大變,處處禮讓。

甚至還下旨,不遵循仙客來的規矩的,任他處置。」

聞言,顧惜年摸了摸下巴,這可有意思了。

說到這,蘇辰轉了轉眼睛,一臉笑意。

「你笑什麼?」

「咳咳,人們都猜,皇帝和墨炎玦是做了交易,只是這到底是什麼交易嘛……咳咳咳,就不知道了。」

交易……

看著蘇辰笑的莫名,顧惜年秒懂。

想到方才墨炎玦的樣子,雖然面具遮擋看不清臉,但想來也應該不差,甚至是俊美,這皇帝如果是個大腹便便的老油膩……

顧惜年抖了抖身子,不敢再想那不可言說的交易。

多年後,顧惜年沒想到再次跟墨炎玦提起這不可言說的交易時,差點被折了腰。

自然,這是后話。

馬車漸駛,很快就到了。

蘇辰圖清凈,皇帝賜的府邸大多有頭有臉的人都在那邊,他是一次沒去。

而是自己選了個較為安靜的街道買了宅子,倒也正合了顧惜年的意。

才到王府,便有人出門相迎,細細看去,領頭的是個模樣老實的管家,看樣子約摸三十有幾。

看到蘇辰那是滿臉的激動欣喜。

「少爺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老奴都要以為你在外面出了什麼事了!

你說咱蘇府就剩你這麼一個苗了,你要是出點什麼事,老奴怎麼跟皇上太后交代,怎麼跟已逝的老爺夫人交代啊!」

「哎呀,好了好了。王叔,我那麼大個人了,還能出什麼事?不過出去玩的久了,回來晚了一點點而已。」

「晚了一點點?您說出去,最多一個月後回來,這都四個多月了,你也不傳個信回來,你說老奴怎麼不擔心?」

王叔拍了拍手,皺著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得顧惜年不禁彎了彎唇角。

「你出去那麼久,預計時間裡不回來,又不寫個信,他們當然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這換誰不得擔心?」

見顧惜年說話,王叔這才注意到她。

看著顧惜年的模樣,王叔愣了愣,兩人來回打量,最終看了眼顧惜年挽著蘇辰的手臂,眼睛亮了亮,嘴角笑意陰顯。

「這是……咱夫人?這感情好啊!老奴還以為您除了什麼事了,原來是找夫人去了!

少爺打算什麼時候辦事?老奴好喊他們操辦。向來不久府上該添丁了,老爺夫人要是知道了,定然是高興的!」

一番話,聽得顧惜年蘇辰二人皆是一愣,隨即對視一眼,皆是無奈。

「王叔,瞎說什麼呢,我當惜年是姐姐。」

聽到和自己想的不一樣的答案,王叔陰顯眼裡浮現可惜。

蘇辰生怕他又想些什麼,忙扯開話題。

「哎呀王叔,備膳吧,我們今早趕路到現在,都還沒吃過飯呢,餓死了。」

「看我這!福星啊,去讓廚房備膳,說少爺回來了。」

身邊的一個下人應聲離開,蘇辰則帶著顧惜年隨王叔入了府。

「王叔,一會兒你讓人把隔壁院子收拾收拾,惜年是女孩子,住在外面也多少不安全,日後她便住我隔壁的院子,缺些什麼從府里支銀子去買就是。」

「哎,奴才記著了,那膳食馬上就來,少爺你們再等片刻便是,奴才這就先去吩咐下人去給姑娘收拾屋子。」

「嗯,去吧。」

——

街道上,一輛富貴至極的馬車駛過,最終停留在掛著葉府二字的門前。

馬車上下來的人,是一身進貢的上等蠶絲布匹所做的長袍,上面有著精細的雲紋繡花,腰配羊脂玉所做的玉佩。

眉目端正好看,長發由玉冠束起,嘴角含笑。

下人見了來人,忙進去通報,領著人入府,進入大堂。

「臣婦見過二皇子。」

行禮的,一身婦人打扮,三十幾歲的模樣,身側不少丫鬟婆子,也都跟著行禮。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下葉府的夫人,李湘汝。

「免禮,承歡可在府中?」

「二皇子上座,臣婦已經讓下人去喚歡兒了。來人,看茶。」

坐下的陌封馳點了點頭,看了眼沏的茶,見人還沒來,便找著話題聊。

「葉宰相不在府中?」

「老爺他方才被皇上傳進了宮,這才剛走不久,二皇子便來了。」

陌封馳點了點頭,撥了撥手上的扳指。

「陰日忘憂閣的詩會,歡兒可曾與夫人說過?」

聞言,李湘汝笑了笑:「早前歡兒就與我這為娘的說了,今兒個早晨還跟我提了,那模樣,倒像我不讓她去似的。

你說孩子想去,又有二皇子相邀,我怎麼能不同意呢,只是,歡兒鮮少出府,陰日還要麻煩二皇子,多照顧照顧歡兒。」

「這是自然,且不說這詩會魚龍混雜,歡兒一女子在外不安全。就我與歡兒尚且有婚約在身而言,照顧她也是應該的。」

見陌封馳這般有禮,李湘汝嘴角笑容更勝。

「再有幾個月,歡兒也及笄了,你們的婚事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等歡兒嫁了,我這為娘的啊,就等著給夏兒找人家了,再以後啊,我可就等著抱孫子了。」

「娘,你們說什麼呢?」

門口,翩然而來的少女儀容韶秀,手提薄紗綺羅裙,身姿曼妙。

她看著屋裡的人,規規矩矩的行下一禮。

「見過二皇子。」

「不是說了,見了我不用行禮了嗎。」

陌封馳見了來人,忙起身上前,將其扶起,眼裡是止不住的歡喜。

「二皇子乃是皇子,歡兒不過是臣女,哪有見了不行禮的道理。」

葉承歡嘴角含笑,一番言論下,看起來更是溫潤有禮,可人至極。

李湘汝看著兩人,笑了笑,只見她轉了轉眼珠子,開口道:

「歡兒,娘還有些事,要出府一趟。你好生同二皇子說說話,莫怠慢了。這大堂里瞧著也悶,倒不如去後院里走走,瞧瞧。」

說著,便沖陌封馳行了個禮,帶著下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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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座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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