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暖暖

顧家老爺子難得下床，最近的氣色，看著稍稍好了一些。

他拄著拐杖，從電梯里出來。

「咳咳。」老爺子看到了站在門邊的姜暖，「暖暖啊，站在那兒幹什麼。」

陸淮景循聲，看了過去，就看到像個鵪鶉似的，瑟縮在角落裡的姜暖。

一時之間。

他竟然有些恍惚。

在陸淮景的記憶里，姜暖都是囂張跋扈的性子，可近來，他好像覺得她變了一個人。

陸家老爺子已經抓住了姜暖的手。

「暖暖啊，手怎麼這麼涼，陸淮景，你怎麼照顧老婆的。」老爺子拉下臉來，心疼的不行。

陸淮景站著沒動，也沒有過多地表情。

「疼媳婦都不會，怎麼當男人？」老爺子更是嫌棄，他拍了拍姜暖的手，「暖暖啊，別怕，爺爺在。」

姜暖的眼眶，瞬間就潤了，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自己變得格外的多愁善感。

「爺爺，我沒事，只是剛從外面回來有些冷，還下著雪呢。」

姜暖笑著道。

在她這般昏暗的生活之中，唯一的一束光，是老爺子給的。

所以不管怎麼樣，姜暖都很順著老爺子的話。

「你們倆啊。」老爺子嘆了口氣，「爺爺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了，早點讓我抱個曾孫啊。」

「！」

姜暖的身子一僵。

陸老爺子狠狠的推了陸淮景一下，他像是想起什麼。

「陸淮景，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身體有什麼問題？」

「？？？」陸淮景這下子忍不住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再次被挑戰。

「那怎麼，這麼久，我們暖暖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

姜暖何嘗不想告訴爺爺，自己懷了孕，可一想到現在的處境。

顧歲歲回來了。

陸淮景一定會讓她把這個孩子流掉，那是顧歲歲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姜暖不敢去看陸淮景，可這樣的模樣落在陸淮景的眼中。

反倒是成了她在老爺子的面前嚼舌根。

「我給你預約一個檢查，你到時候配合一些。」

「隨您。」陸淮景冷冷的道。

那雙眼睛，卻像是盯著獵物一般看向姜暖。

姜暖沒有想到陸淮景會這樣回答，明明隱忍著怒氣，卻沒有發作。

一頓飯吃的姜暖提醒吊膽。

可老爺子卻是處處提起曾孫子的事情，並且吃完之後，就趕鴨子上架一樣。

將他們兩個人趕回房間。

姜暖尷尬的站在沙發邊，無奈的很：「爺爺在外面。」

「嗯。」

陸淮景看得出來姜暖的局促，以及那種想要逃離的尷尬。

「今晚委屈你了。」姜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不再去肖想更多關於這個男人的事情。

陸淮景想起白天在醫院的事情，低低的說了一句「抱歉」。

姜暖以為自己聽錯了。

卻沒想到陸淮景開始解釋：「畢竟那場車禍是因為你，姜暖，抱歉，每次看到歲歲那個樣子，我就忍不住對你。」

在解釋什麼呢。

姜暖沒有看他，轉身進了浴室，把門關上，甚至於平淡的好像白天根本沒有見過他跟顧歲歲。

姜暖的身上很冷，浴缸里的水很溫暖。

包裹著她的周深。

熱氣暈染。

姜暖的腦子迷迷糊糊的，似乎又看到了那場車禍，那輛車失控的往前，嘭的一聲，整個世界都像是炸了一樣。

她看到渾身是血的顧歲歲，艱難的想要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