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採花賊盜帥
襄國,半月城。
夜晚的輕風有些微微的涼意,樹梢的彎月隱沒在了陰霾的雲層之中,若隱若現。在這樣寂靜的深夜之中,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在各個房屋之間飛快地跳躍,像似黑夜之中的夜貓一般,悄然無息。
忽然,他在一家府院極大的房頂停落了下來,蹲在原地抬眼四處觀望一番,隨即雙臂一張,如同鳥兒一般翩翩無聲地降落了下去。
輕車熟路地摸進了一間飄溢著熏香的閨房,看著紗帳中那張精緻的容顏以及那撩人的身軀,他嘿嘿一笑,躡手躡腳行了過去。
盜帥,人稱採花賊,是半月城三大採花大盜之一,專干那偷香竊玉毀人清白的的勾當。
半月城四周的郡縣,只要聽聞哪家的姑娘生的俊俏,他都會心癢難耐,欣然前往,自從兩年前出道以來,無一次失手過,而若是第二次再去某家,那家的小姐也出奇的配合,絕對不會聲張,因而同道之人對其極是敬仰與佩服,無論任何小賊,提起盜帥兩個字來,都是津津樂道,艷羨之極。
然而誰也不知曉這位盜帥的真實的年齡與真正的名字,因為他每次做事之前,都會帶上一張自製的面具,而說話的聲音,也是千奇百怪,每次皆不相同。
當一年前他闖出一番名堂之後,許多採花賊都開始爭相模仿他,開始用他的名諱行竊,可是江湖之人一看便知真假,因為面具可以模仿,聲音可以模仿,而那詭異的飄逸身法,卻是無人能夠琢磨一二。
武有十重天,眾所周知,盜帥的修為僅有三重天,武功也是稀疏平常,可是他那鬼魅飄忽的身法,縱然是五重天,六重天的人,也絕對不能相比,端的是神妙無比,行無影蹤。
……
盜帥與往常一般,輕手輕腳上了床,拿出一隻錦囊在那少女挺立的小鼻子前晃了晃,頓時一股奇異的香味,流溢而開,少女秀眉微微一蹙,依舊沉睡不醒,片刻之後,一股潮紅湧上了她的臉頰,少女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她睜開了雙眼,驀然見到床上多了一個陌生的男子,竟沒有太多的驚愕,惺忪的雙眼茫然而迷離,秀氣的臉頰上流露著痴痴的神情,嘴裡竟胡亂說著聽不清的夢囈。
盜帥收起錦囊,淫笑一聲,嘴巴湊道少女的耳邊輕聲道:「別怕,你在做夢呢。」
少女感覺自己的確實是在做夢了,並且是春夢。十五六歲的少女,白日里規規矩矩,羞羞怯怯,夜晚無人知的情景下,誰不懷春,誰不幻想呢。
少女睜著朦朧的雙眼,見夢中的男子英俊挺拔,和善可親,他很快脫光了衣衫,然後開始溫柔地親吻著自己的身體……
咦,這夢好真實呢,我竟能感受的到,少女嘴裡忍不住輕聲呻吟,心中且喜且羞地想著。
盜帥一邊與少女**,一邊看著少女痴迷的神情,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終於要攀上頂峰,一瀉千里之際,忽然一聲炸雷在耳邊響起,盜帥驀然一驚,剛要蹦跳而起,眼前猛然一黑,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從腦中傳來,他剛要發出一聲痛苦的怒吼之聲,身子驟然一軟,便徹底暈死了過去。
少女驚奇地看著趴在自己裸露的身體之上的男子,暗暗道:他怎麼不動了?難道夢要結束了?
正在少女心中暗暗惆悵與不舍之際,盜帥猛然睜開了雙眼,然後茫然地抬起了頭,看著身下這位眼神正幽怨地盯著自己的少女。
他怔了一會兒,歪著頭想了片刻,獃獃地盯著少女道:「做夢?」
少女愣了愣,隨即含笑點頭,道:「做夢。」
盜帥低頭看著眼前那對明晃晃的峰巒,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然後又看了看少女,咧嘴一笑,道:「好久都沒有做春夢了,卻不想這次竟這麼真實……」
少女臉蛋兒羞紅,報之一笑,道:「妾身也是……」
「妾身?」盜帥嘿嘿一笑,暗道:竟然夢到古代的女子了,看來那小說遺毒不淺啊。
既然覺得是在做夢,盜帥自然毫不客氣,現實中不能如意,夢中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於是在少女嬌喘細細的甜美夢囈中,盜帥猶如身臨其夢一般,酣暢淋漓,好不快活……
窗外傳來了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清晨的陽關透過沒有關緊的窗戶,斑駁地散落在了香閨的地上,盜帥臉上含著笑,正幸福了摟著美人兒,睡著口水直流。
「砰!砰!砰!」
門外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少女勞累了一夜,正在酣睡之中,似乎沒有聽見,倒是盜帥耳聰目明,警覺無比,一聽此聲,慌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嘴裡驚叫道:「糟糕!早自習的時間到了……」
「哎呀!」
待盜帥看見了床上裸露的少女,然後又看清了房間的裝飾之後,他猛然大叫一聲,神情即刻陷入了獃滯與震驚之中……
……
「你這挨千刀的狗淫賊!竟敢毀我女兒清白!張四,你們把這狗娘養的畜生給我往死里打!」
一位身穿錦袍,體型微胖的中年人,正怒氣衝天地指揮著府中的僕從,像似打死狗一般對著趴在地上凄厲哀嚎的盜帥大打出手!
「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
中年人鬚髮皆張,氣的滿臉通紅,劈手奪過一個僕從手中的木棍,狠狠向著盜帥的身上砸去!
他是半月城裡小有名氣的一名員外,早上起來,見女兒的房中竟然出奇的安靜,沒有半分起床的跡象,還以為女兒生病了呢,吩咐丫鬟過來看一看,誰知竟然忽然看到一個渾身**的男子坐在女兒的床上,那男子見了人不僅不驚惶,而且也不逃跑,更加令人噴血的是,他嘴裡還嘿嘿淫笑,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說什麼大白日里夢還沒做完呢……
「做他娘的夢!」張員外破口大罵,一想到這淫賊的裝瘋賣傻,便怒氣橫生,惡氣難處,手中的木棍更加用力揮舞起來。
「啊!啊——」
盜帥聲嘶力竭,邊哭邊叫,嘴裡哀求不止,腦中卻從最初的懵懂中緩緩清晰過來。
「娘的,原來這不是做夢,我許悠竟然跳樓不死,重生在這採花賊的身上了!」盜帥身體上的劇痛,依舊轉移不了他心中震驚與冤屈,他本是一個心地純潔單純善良的學生,怎麼會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賊呢?而且還是個人人不齒偷香竊玉的採花賊!更加令他欲哭無淚的是,他的第一次竟然也是在偷香中失去,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打死你這畜生!打死你這淫賊!」
張員外連連揮舞著手中的棍子,只把盜帥揍的奄奄一息,而他自己也累的氣喘吁吁大汗淋淋方止。
「這狗娘養的淫賊命倒是夠硬!你們給我繼續打!」張員外扔掉木棍,從僕人的手中恨恨地接過一杯茶水,咕咕地灌了起來。
大名鼎鼎的盜帥哭的死去活來,鼻涕眼淚流了一地,可是沒有人憐憫,正在他心中罵娘,以為剛重生就要再死一次的時候,院外忽然跑進來一個僕人,急匆匆地對張員外道:「老爺,衙門的人來了。」
「混賬!誰讓你們報官的!」張員外一聽此話,勃然大怒,伸手就狠狠地扇了那僕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僕人哭喪著臉,道:「是夫人讓小的抱的,夫人怕你弄出人命,影響……」
張員外冷哼一聲,轉頭看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盜帥一眼,怒聲道:「這小畜生,送官是便宜他了——送官!」
聽到這兩個猶如天籟般的音節,眾賊膜拜的偶像,瀟洒飄逸的盜帥,再次流著鼻涕哭了,幸福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