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翩騙少女
清晨,陽光明媚。
花翩身上的傷痕經過數十天的調養,早已痊癒,此時在花母的督促下,正在院中修鍊著余家拳法。
花母名為余語,據說祖上曾經出了一位修鍊到九重天的武術天才,經過經久摸索,終創造出了這套綿中藏勁的余家拳,那位先祖曾經憑藉此拳,擊敗過許多同階高手,在十重天之下罕逢敵手,一時之間,聲名大噪,這余家拳的名聲也漸漸流轉開來。
「慢……慢……注意腳下步法……」余語一邊提醒著兒子,一邊在旁做著示範,道:「你如今還只有三重天的修為,經脈未通,內力淺薄,只需先記住招式與要訣便可。」
這余家拳柔中帶剛,蓄力而緩發,沒有內力,絕對發揮不出威力,而只有到了四重天的修為,體內才能產生循環不斷的內力,因而花翩此時只能學個皮毛而已。
「花言,你又準備去哪裡廝混去的?」正在母子兩人練習著拳法之時,花父躡手躡腳鬼鬼祟祟地從一旁行過,剛要走出院門,卻被花母叫住。
花言停住腳步,轉過身看了兩人一眼,方乾笑著對余語解釋道:「城南的張家死了人,請我去做一副對聯呢。」
「晦氣!」花母狠狠跺了一腳,瞪著他道:「就你事多!會作幾首屁詩,怎地不在家教教兒子呢?整天早出晚歸,說,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了?」
花父苦著臉,委屈道:「娘子,你說為夫有這個膽子嗎?」
花母冷哼一聲,道:「讀書人最壞,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別看你平時老老實實的,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
正在兩個老夫老妻拌嘴,花翩無聊之極之時,香兒匆匆進了小院,膽怯地瞥了花翩一眼,方道:「月公子來了,正在前廳等著公子……」
「月公子?」花翩毫不費力,便想起了這個酒肉朋友來,此子名叫月京,是半月城城主月半天的公子,生性放蕩,好流連風花雪月之地,與花翩關係不錯。
花翩隨著心兒撲撲跳的香兒來到前廳,見那月公子翩翩少年,手持摺扇,一身華貴青衫,端的是風流倜儻,連忙笑道:「月兄光突然臨寒舍,真令小弟受寵若驚啊。」
月京早已等得不耐,此時見花翩出來,立馬起身拽著他往外行去,連聲催促道:「走走,少跟我廢話!幾日不見,你這小子倒是喜歡裝模作樣起來了。」
「去哪裡?」花翩偷眼看了一下他的神色,見其沒有異樣,心道:看來他老子並沒有把那晚的事情說出來,不然以此子的性格,定然憋不住,要仔細審問我一番的。
「今日可是有大熱鬧看,若本公子不來帶你同去,他日你心裡定要責怪於我,怎樣,我這個朋友是否夠義氣?」月京一邊急匆匆行走,一邊沾沾自得。
花翩忍不住好奇道:「什麼熱鬧?」
「咱們半月城的醉香閣與江州其它四大香院,今日要在落日湖上舉辦詩詞大賽,徵集精粹歌詞,五大香院里的頭牌香女屆時都會出面獻藝,江州四面八方的文人墨客才子佳人都早已蜂擁而來,都想一爭高下,你說熱鬧不熱鬧?」
花翩見這位大姨媽公子雙眼放光,滿臉興奮之色,不禁潑冷水道:「莫說江州的文人墨客,就是五大香院的普通香女,也俱是能詩善吟之人,月京兄難道還想去出一出風頭?」
月京皺了皺,怪異地看著他,道:「你叫我月兄就是,月京兄怎麼聽起來有些怪怪的感覺?……我自然有自知之明,只是帶你去看看熱鬧,看看美女,絕無他想。」
兩人走出花府大院,一隻華貴的馬車停在門口,月京道:「快上車吧,雖說我早已定好了位置,但是這江州之人有錢人太多,我心中不安,還是早些佔住為好。」
花翩抬腳上了馬車,剛剛掀開布簾要鑽進去,便猛然瞥見裡面竟早已坐了一位少女。只見那少女十四五的芳齡,一身綠色衣裙,容貌清秀,肌膚雪嫩,此時嘴角微彎,一雙清澈的眼眸微微閃亮,正含笑盯著自己。
花翩一愣,有些遲疑,轉身對月京道:「裡面的……是嫂子?我怕是不方便進去……」
「放屁!」
月京猛然在他屁股上狠狠捶了一拳,催促道:「還不快進去!那是我妹妹月裳!」
花翩恍然,捂著有些疼痛的屁股進了馬車,對著那少女乾笑一聲,坐在了靠近門口的位置。
少女噗嗤一笑,道:「坐那麼遠,莫不是怕本小姐吃了你?」
語聲清脆婉轉,猶若珠落玉盤,使得花翩精神一振,只得尷尬道:「靠近門口,利於看外面的風景呢。」
月京此時也進了馬車,吩咐車夫出發之後,便坐了下來,哂笑道:「別理這小子,他就會裝模作樣附庸風雅,欺騙人家涉世未深的女孩兒。」說到此,他看了花翩一眼,笑道:「花兄,你就少在我妹妹面前裝了,她可不比旁人,你若敢在她吟些陳詞濫調,那簡直是班門弄斧自丟於人。」
花翩哭笑不得,道:「我什麼時候裝了?你問貴妹,我從上車到現在,可是一句詩也沒說,就說了一句話而已……你這人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妹妹雖然生的好看,可是我像那種人嘛我?」
月裳見他滿臉委屈,不禁莞爾,對月京道:「哥,他以前是怎生欺騙人家女孩子的?你給我說說。」
花翩連忙道:「說不得,說不得!」
「怎麼說不得?」月京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道:「我偏要說!好讓我妹妹看清楚你是怎樣一個道貌岸然的人,嘿嘿……」
「那日是一個花香四溢的黃昏,我與他兩人本要去城南的清香樓飲酒,從那道拱橋上走過之時,花翩忽然朗聲吟出一首詩來,那詩叫什麼什麼相思,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當時我還嚇了一跳,以為他發什麼瘋呢,怎麼會突然吟詩,卻不想一抬頭,忽然發現對面的閣樓上正站著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孩兒。那女子似乎也聽到了他的詩,頓時兩眼放光,直直地看著他,這廝竟然裝模作樣,不看那女子一眼,繼續搖頭晃腦,把那詩念來念去,任我如何催促,他硬是不走,說要站在橋上看風景……他明明是在等那女子拋下信物,到時候好一親芳澤,卻偏偏說在看風景,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與他等了半天,耳邊一直聽著他反覆地念叨著那幾句詩,也不換上一首,把我聽的實在是膩死了,最後閣樓上的少女終於春心蕩漾忍受不住,開始行動起來……」
「那女子真是傻的可愛,拋下了什麼信物?」月裳明眸皓齒,笑的很是開心。
月京看了滿臉尷尬之色的花翩一眼,有些良心發現,道:「還是不說了……少兒不宜……」
月裳心癢難耐,急聲道:「哥……你說,你說!」
月京搖了搖頭,低聲道:「回去再說。」
月裳撅起嘴巴,哼了一聲,轉眼對花翩道:「花公子,你說於我聽,那位姐姐拋給你了什麼信物?我不笑話你便是。」
花翩見她眼眸含笑,暗暗喊冤道:那可不是我的行徑!你們錯怪好人了……
「你說嘛。」月裳忽然起身坐在了花翩的旁邊,一雙清亮的眼眸緊緊盯著他,著急道:「快說啊,那姐姐到底拋了什麼信物,後來……你們……」
花翩見她臉頰微紅,十分可愛,不禁苦笑一聲,嘆息道:「哎……哪有什麼後來……她當時終於忍受不住,直接潑了一大盆洗腳水下來,罵我是瘋子,打擾她看風景……」
「也就是說,我倆酒還未飲到,卻先喝了幾口人家的洗腳水……」月京一臉懊惱地補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