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囡囡啊，你自己一個人帶著昕昕出去住要多加註意，有什麼不適應的就回家啊，別自己一個人扛著。」我聽著老太太言不由衷的囑託，總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你為什麼不告訴她你出去住就是因為她，她在這個家裡對你虛假的關心讓你覺得不自在。」「我說了，沒這個必要。」「知道了，奶奶，您也多注意身體。我會常帶著昕昕回來看您的。」看著李奶奶略有些僵硬的笑容，我總覺得李玉潔是有些惡趣味的。「好，好，有空多帶著昕昕回來看看。你也別不把奶奶的話放在心上，你自己一個女人，還未婚，帶著孩子就是要多加小心。你們要是再有個好歹，你爸媽會受不了的。」李奶奶的話像一把刀一樣直接扎入了李玉潔的心中，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李玉潔還是忍不住了。「奶奶，這次我不會再出意外了，畢竟我長大了不是嘛。」李玉潔意味深長的語氣打破了李奶奶的平靜。

熱鬧的晚上，自己牽著一個人的手，被周圍此起彼伏地招呼聲吸引地四處張望。然後畫面就變成了自己一個人在四處張望尋找，畫面一跳就變成了自己被那個人強行抱走，苦惱掙扎之間就看到一雙熟悉的眼睛。這個夢在從李奶奶去監獄看過李玉潔后，開始頻繁的出現，並且越來越清晰，直到李玉潔看清楚了那個牽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被抱走的人的面孔。李玉潔滿頭大汗的驚醒來。「你早就知道了，對吧。」「在接觸到你的奶奶的時候就看到這段過往，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自己記起來了。」「不是記起來了，應該是一直記得，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李玉潔苦笑地回答著。

這件事就這樣以一段不是很輕鬆卻很短暫的對話告一段落，李玉潔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但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就像是「丈夫」這個詞一樣，李奶奶的話觸動了她的逆鱗，而她意味深長的回答更是打破了李奶奶努力維持的平靜。「囡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長大了!」我看著這個老太太的窘迫，竟有些忍俊不禁。李玉潔現在冷靜了下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推脫自己要休息了，讓老人家別多想。可已經揭開的謎題怎麼可能在若無其事的蓋上呢！「你知道了，對嘛。」李奶奶用肯定的回答讓李玉潔不得不繼續這個話題。「嗯，我記起來了，記得是奶奶你帶我出去。我們走散了，我被人抱走的時候看到了你，但你沒有阻止。」李玉潔淡然的說著這件改變自己一生的事情。「現在說這話有些晚了，但囡囡對不起。當時我鬼迷心竅了，就沒有阻止你被抱走。」「奶奶，是因為小鈺嘛。」李玉潔戳破了最後的一層窗戶。李玉潔安靜地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你弟弟剛才在門外。」我看看到李鈺要進來時馬後炮的提醒道。

但李奶奶可沒有我的提醒，看到李鈺進來，瞬間慌了神，不打自招地問著「小鈺怎麼過來了，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來呀。奶奶和你姐姐剛談完事，回去休息呀，你也早點休息。」不等李鈺的回答就轉身離開了，只是那背影怎麼看都帶著一股落荒而逃的感覺。

李鈺等到李奶奶完全下了樓才開口，「姐，你們剛才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因為我嗎？」李鈺平靜的問出了這句話，「不管你的事，你當時都沒有出生呢。」李玉潔看著弟弟平靜的面容焦急地回答。雖然沒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但李玉潔知道弟弟並不想表面看上去那麼的冷，特別的注重感情。而且他越是重視一個人，表面就越是平靜。所以現在的李鈺，內心是十分混亂和愧疚的。

事實上，這件事真的不管李鈺的事，當時計劃生育查的很嚴格，再加上李父和李母都是老師，更是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所以在意外懷上李鈺的時候，兩人是不打算要他的。但李媽媽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就想讓李奶奶來照顧李玉潔。但李奶奶對於自己的兒子沒有個后這件事有些魔怔了，所以在得知兒子夫妻兩打算去醫院前的那個晚上，李奶奶為了當時那個莫須有的孫子，在李玉潔和她走散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強行抱走。等回神的時候早就不見了李玉潔的身影，又想著別讓媳婦把自己的大孫子打掉，就沒有再認真的尋找李玉潔。後來又害怕孩子被找回來的時候讓兒子和媳婦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就模糊了李玉潔被抱走時的情況，造成李玉潔一輩子的悲劇。我在接觸到李奶奶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件事，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怎麼幫她討回公道。猶豫中李玉潔就自己想起來了。但她並不想再因為這件事打破自己親人的生活，就瞞了下來。可惜她的好意最終還是化作烏有。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件事怎麼就不管了我的事了。」「小鈺，你一味的將事情攬在自己的身上，並不會讓姐姐覺得開心，反而更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一家人是不會過多地計較得失的。況且這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去爭論誰對誰錯並沒有多大的意義。至於奶奶，就這樣吧。為了爸媽我不會再多說什麼了。」李玉潔的話聽起來也想在勸說著我。

果然，在李鈺心事重重的離開后，李玉潔就問我了「為什麼不提醒我小鈺來了。」「我，我沒注意。」李玉潔笑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記得提醒我。我並不想毀了家裡平靜的生活。」「哦，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李玉潔看著弟弟和奶奶之間不如以往的尷尬，心情很微妙，帶著絲絲的喜悅。不過她沒有任何錶示，我就不一樣了，太開心了，感覺空間的能量都發生了波動。「潔潔，一會兒陪媽媽去逛街吧，咱們母女兩去過二人世界去。」兩隻手同時拿了起來，手上都拿著一張卡。「不用，這次我出去給潔潔好好買點東西，你們下次再表現。」李玉潔看著這樣的家人，更加不忍心再傷害他們了，堅定了要搬出去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