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氣養劍護她周全
帝炎寒沉重嘆氣,怨道:「誰定的這破天命劫,如此殘忍!要是可以,我倒寧願自己替你承了這天命劫!」
帝梟苦笑,說:「你忘了自己身上也還有封印嗎?天命劫跟彼岸花印這兩者相比起來都好不到哪去。」
「本神尊一個棄情愛的無情無欲之人,區區彼岸花印,何懼。」
帝炎寒不相信世間俗人的那些情愛之事,所以完全不在乎彼岸花印一事,要不是帝梟提起,他壓根就忘了它的存在。
帝炎寒看著帝梟,認真問:「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要再次封印她的記憶嗎?」
此時此刻,帝梟的心猛地揪疼了下,搖頭道:「你知道嗎?她睡著之前,哭著再三懇求我不要再封印她的記憶!而且,炎寒,她第一次哭竟然是因為我,最愛她的我!!!從那滴淚落下的一刻起,我就決定從此不會再封印她的記憶了!」
「被封印記憶確實是件難以接受的事,可是不這樣,小凩兮可能隨時會亡於天命劍下啊!」
說著說著,帝炎寒便急了,忙說:「不行,我們得趕緊找到法子解了這破天命劫!」
「我也是如此想的。」
帝炎寒疑惑道:「難道你找到辦法了?」
「既然這天命劫是源於天命劍,那麼毀了天命劍,就可以護住阿凩了。」
「不是,你在想什麼?你瘋了嗎?要毀了天命劍?!你不是不知道,天命劍是守護世間太平的唯一一件神器,沒了它,冥魔王萬一蘇醒,你又如何對付他?又如何保住世間?!那時更別談如何護住小凩兮了!」
一開始,帝梟提出這辦法時,帝炎寒是反對的,所以才急得脫口而出了這段話,但是說完后,冷靜下來一想,或許他要是帝梟的話,自己也會這樣做的。
帝梟承諾道:「放心吧,孰輕孰重,我知道的。身為世間之尊,我自然要保世間生靈世世代代安穩無恙。」
不知為何,聽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帝炎寒心中不禁湧起一絲不安,總感覺哪不對勁兒;
「你是想好怎麼做了嗎?」
「毀掉天命劍之時,也是冥魔王徹底滅亡之時。」
帝炎寒頓了頓,冷靜道:「帝梟,你當真想好要這樣嗎?你很清楚,這事已經不單隻與你和小凩兮有關。若真到那時,牽連的是整個世間,而在這之前還有父神,你要如何交代?」
「我知道,但我不得不這麼做,只有這樣做,才能把世間和阿凩都護住。」
帝炎寒再次頓住了,經過一番深思的鬥爭,他應道:「好,只要你下定了決心,我會支持你。不過,收服冥魔王不是一兩天的事,那這段時間,你打算如何?」
帝梟垂下眸,說:「在那時到來前,我會先用我的血養著天命劍,這樣天命劍沉浸在我的血氣味中,就不那麼容易察覺到阿凩的存在了。」
「用血養劍?!也就是你這般瘋子才想得出來!怕是沒等到冥魔王滅亡,你就先失血過多而身隕了。來,用我的血……」
帝炎寒一把撩起衣袖,將白皙壯碩的手臂露出,坦然的等待被放血。
帝梟將其衣袖放下,拒絕道:「不可!」
「為何不可?我覺得用我的血最合適,你是世間之尊,也是除了父神外,唯一能與冥魔王抗衡的神,又是小阿凩最在乎的人,總之,你不能有任何意外,別墨跡了,來吧。」
帝炎寒再次撩起衣袖,但仍被帝梟阻止;
「帝炎寒!」
「哎呀,反正到時滅了冥魔王后,讓我早日卸下東嶺的擔子,隨心瀟洒玩樂世間就行了。」
帝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天命劍與我已血氣相連,它只認我的血,若用他人的血養著,只會徒勞無功。就算你的血液可以,我也絕不會這樣做的!」
「哎,算了算了,我還不了解你嗎?罷了,那除此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好了,這事你就別擔心了,其實叫你來是有另外一件事要你幫忙處理。」
「好,你說,是何事?」
「阿凩在鬼域的事情……我擔心鬼後會拿此事為緣由擾了世間的安寧,待我帶阿凩閉關時,你且幫我留意下鬼域的動靜,必要時助文武君一臂之力。」
「放心吧,鬼后的手下還傷了小凩兮呢,我不去找她算賬已是她福大命大,她要是膽敢來挑事,我定將她墮入萬劫深淵,就當個好人唄,送她去見她的冥魔王。」
帝梟神情凝重的叮囑道:「要小心行事,切勿衝動。」
「嗯,我知道,這段時間,我會幫你守住世間的。」
帝梟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阿凩傷得太重,不宜拖太久,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炎寒。」
「好,快去吧。帝梟,早些帶我的小凩兮健健康康出來,我等著你們。」
「嗯,好。」
隨後,帝梟匆匆離開,帶著他的阿凩閉關。
從這一刻開始,帝炎寒傳密令通知東嶺的弟子,讓他們在各處暗中布陣設防;
他自己呢,則手握著伏魔棍,坐守在帝凰峰的大殿上俯瞰世間百態,同時等著不怕死送上門來的鬼后,另外如此親自守著帝梟和凩兮,確保他們二人的安全。
文武君從西谷回來后,便奉命帶著手下暗藏在鬼域附近,以便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的陰謀詭計,好打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前一次領命踏進鬼域地界還是在三萬年前,那時候,冥魔王野心大起,不自量力的想要一統世間,故而引發了世間這場神魔大戰。
幾番交手后,冥魔王深知自己敵不過持有天命劍的天尊,便命鬼後設計引開天尊,他好趁著時機吸取眾生靈的魂魄,以此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自己的魔力。
當時,許多生靈都差點被冥魔王給活生生的吸取掉魂魄,幸好,有西穀穀主在,也就是現在西穀穀主凩兮的二師兄、秘術族的遺孤。
該族的秘術能削減冥魔王的魔力,如此,他就以一人之力保住了世間眾生靈的性命,且與冥魔王拚命周旋,直至天尊持劍歸來。
可……
他終是耗盡了生命,西穀穀主為護天下而身隕了。
天尊大怒,周身泛著的紅白之光越發刺眼,將畢生修為凝聚在天命劍上,勢如破竹的向冥魔王刺去;
冥魔王也是如此,狂笑著爆發出渾身的魔氣,揮舞著集結全部魔力的冥杖擋住天命劍。
一神!
一魔!
兩件至聖至邪的神器在針鋒相對之時,閃現出一道讓人無法直視的強光,且伴隨著一聲聲嬰孩的哭啼聲,只見一個藍眸女娃出現在他們二人中間。
就在冥魔王詫異失防時,藍眸女娃停止哭聲,那雙天真無邪的藍眸看著他,卻不知哪兒來的力量強吸他身上的魔力,而他奈何無法抵抗。
趁此時,天尊在天命劍上施術,一劍將冥魔王打入了萬劫深淵,設下封印。
盡失魔力的冥魔王就此重傷陷入深眠,這場神魔大戰也就此結束了。
天尊收回天命劍,躍起接住藍眸女娃,單指試探她的眉間,才知其中一二;
藍眸女娃乖乖的躺在他懷中,小小的手抓住他的手指,雙眸彎彎的對其甜美一笑,接而安靜的睡去。
天尊抽出被她抓住的手指,輕撫她的臉龐,然後帶她回了帝凰峰,從此用盡全部心思寵愛她、呵護她快樂長大。
這位藍眸女娃被賜封號為凩仙小主,也就是現如今的西穀穀主凩兮。
她在這場神魔大戰中降生,汲取神魔兩力,在天地元氣的協助下一出生便成神!
又因為,她有著一雙世間獨一無二的藍眸,又助天尊收服了冥魔王,為眾生帶來了福祉;
從而,她就成了人人皆寵、奉為幸運、但只聞其名未見過真人的凩仙小主。
三萬多年前的一天,一向清靜的帝凰峰在這一日卻格外的熱鬧;
「文武君,文武君……」
「小主怎麼了?」
文武君正在前院里安排手下做事,聽到奶甜奶甜的喚聲立馬放下手中的事走進來。
此刻,小凩兮正趴在窗台上,使勁的伸長著脖子、那雙很是漂亮的藍眸大眼正好奇的四處張望著,好奇問:「文武君,今日帝凰峰怎麼這麼熱鬧?是有什麼好玩的事兒嗎?」
「小主,小心點,別摔了。」
文武君趕緊跑到旁邊一邊護著她,一邊回話,「小主忘了?今日是小主的萬歲生辰啊!尊上特意宴請了各地仙友們前來為小主慶生呢。」
「今日是我的生辰?」
「嗯。」
小凩兮忽然興奮了起來,問:「那今日我是不是就可以到外面玩了?」
話落,小凩兮眨著那雙藍眸大眼睛,且飽含著滿滿的期待望向文武君;
大眼萌娃的撒嬌最是讓人不忍拒絕,但文武君還是保持理智的搖搖頭,說:「小主,尊上有令,屬下不敢違抗。」
雖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不過小凩兮還是氣鼓鼓的插著腰,別過臉,「哼」了一聲。
文武君被她萌到了,忍不住笑道:「小主,要不待會兒等尊上過來,您再問問?」
也只能這樣了,小凩兮嘟著嘴巴,表情失落的玩弄起冰笛,喃喃道:「可我真的好想、好想出去玩……」
除了陪在身邊還不能說話的木偶外,這冰笛就是小凩兮目前唯一的玩具,還是她從天尊手裡耍賴取過來的;
之外能陪她說話解悶的只有天尊和文武君,還有神尊帝炎寒,細細想來這萬年過得實屬無聊了些,尤其是在她這樣正是對外界事物好奇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