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翹腳玩起消消樂
沒過多久，莫小染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熟悉身影，難道是？
她微微睜開雙眼，眉宇舒緩，嘴角揚起莫名的笑容彷彿鎖定了某個關鍵人物，將小型電腦和筆記本重新放回到叮噹貓的百寶箱里鑽出衣櫃。
「張媽，染染渴要喝牛奶。」
在廚房收拾的張媽聽到從樓上傳來的聲音趕緊脫下圍裙，小心翼翼地把早已加熱好的牛奶端出來。
沒等到張媽上樓就看到莫小染乖乖地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搖晃著雙腿等著喝牛奶。
張媽剛把牛奶放在她的手上，莫小染就迫不及待地咕嚕咕嚕地一口喝完，還不忘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舔嘴角的牛奶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她看著這位三年前冒著生命危險衝進硝煙四起的火場中將自己救出的恩人，莫小染忍不住張開雙臂毫無顧忌地抱住面前的女人。
「張媽，姐姐說我要嫁人了，嫁人有很多糖果吃，到時染染拿糖糖分給張媽吃。」
莫小染像只乖巧的小貓蹭進張媽的懷裡，張媽疼愛自己女兒般輕撫著她柔軟的頭髮。
面對從小將自己帶大的張媽，莫小染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張媽在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的時候，卻能夠輕而易舉地在封閉的地下室救出自己。
身為從小與蘇思勤親如姐妹的僕人張蘭，聽著她的遺孤說出如此天真無邪的話語，張蘭嘴角微微抽搐。
乾涸的眼眶變得溫潤，即將湧出的淚水在抬頭后被她硬生生地憋回去。
「我們染染也要嫁人了，小姐在天有靈會保佑你平平安安。」
依稀間，莫小染聽到她話語中的哽咽，余光中卻看見微微泛紅的眼眶。
那一刻，她心中某一道堅固的城池被破防。
莫小染緊抿雙唇，努力修復著心中那道被擊潰的防線，緊握的雙拳微微鬆開的時候，露出人畜無害的笑顏彷彿是個不經世事的少女。
「張媽的小孩是不是也會像染染一樣也會嫁人呀？」
這……
張蘭凝望著宛如星辰的雙眸，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幾秒立刻恢復平靜，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故作鎮定。
「染染，張媽沒有小孩。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回屋。」
「好啊。」
莫小染乖巧地拉著張媽的手一蹦一跳地朝房間走去，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靠在門上，臉上的笑顏瞬間消失。
許久她無力地抱著懷裡的叮噹貓鑽進衣櫃，莫小染看著小型筆記本電腦上張媽懷裡抱著一個五六歲小孩的照片。
莫小染想起小時候，媽媽滿心歡喜為張媽一家三口拍照的情景。此時的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難道連自己最信任的人都變得不可信？
難過與失望如同潮水般湧上莫小染的心頭。
她一定要想辦法趁著還沒嫁過去唐家，伺機攪黃唐莫兩家的婚事，才能查清楚張媽為什麼要說謊？
可事實並非莫小染所願，當天沈言靈母女擔心夜長夢多，聯合煽動著莫建仁和唐家商量婚期。
唐莫兩家將婚期定在三天後，而張媽因為有事外出半個月。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直接阻礙了莫小染的調查。
婚禮並沒有想象中的排場，莫小染蓋著紅蓋頭直接坐上唐家的私人飛機來到唐西澤所居住地郊外別墅，喜娘將她帶進婚房中便關上門后就沒有任何人進來。
許久不見新郎的影子，莫小染索性偷偷地掀開紅色蓋頭看著鏡中與平時判若兩人的自己。
現在的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油然而生，一絲苦笑在嘴角揚起。
莫小染為了不讓沈言靈母女再次加害自己，不要說化妝她不僅裝傻充愣還要將自己的臉搞得髒兮兮，三年來從未正臉出現在眾人面前。
鏡中的自己唇紅齒白，嬌艷欲滴，頭頂上唐家特意洛城有名的手藝人製作而成的鳳冠顯得出鏡中人的雍容華貴，一身用上好的金線綉制而成的龍鳳褂盡顯出大氣與富貴。
這樣的自己卻要因為莫心姬的私心替嫁給一個瞎子，莫小染怎麼可能如此乖乖順從他人支配，心裡早已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念頭。
她必須逼著唐西澤把這婚退掉，破壞沈言靈母女的鬼主意，回到莫家調查張媽的事情。
莫小染瞟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她跑到門旁貼著耳朵聽著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考驗演技的時刻又到了。
她索性把腳上十公分紅色高跟鞋脫下扔到一邊，脫完鞋的她明顯感到所有的腳細胞得到釋放，簡直太舒服了。
「你在幹嘛？」
唐西澤一進門就聞到空氣中瀰漫著香甜的糖果味，言語中夾雜著幾分驚訝。
莫小染雙腿盤坐在床邊不停吃著糖果，聽到從門外傳來充滿磁性而低沉的聲音。
她抬起頭看向彷彿從雜誌上走出的男人，微微張開嘴角露出驚訝的表情，心裡暗想這男人也太帥了吧。
硬朗的輪廓，高挺的鼻樑，飽滿的顴骨，線條分明的下顎線，將男性的英氣與硬朗展現得一覽無遺。
鼻樑上架著黑色的墨鏡無疑增加了幾分的神秘，加上那雙筆直的大長腿簡直就是莫小染心目中完美的男神形象。
可惜偏偏是個瞎子，唉！
莫小染不禁在心中對這位男神感到惋惜。
轉念想到她現在是個傻子，不應該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待面前這個男人。
莫小染一骨碌跳下床，光著腳丫子抱著懷裡的叮噹貓像只活潑的小兔子般跳到桌邊抓了把糖果攤開手掌放在他的面前。
「瞎子哥哥，吃糖。」
莫小染沖著他露出傻乎乎的笑容，完全沒有在意這人身上隱隱散發出的寒氣，仰著頭望著他，等待著唐西澤原地爆炸把自己轟出去。
瞎子哥哥？
三年前那場車禍，家裡上下全都避開跟瞎有關的所有字眼，為的是不給自己添堵。
眼前這個女人如此大言不慚地敢在唐西澤的面前提，濃密的眉毛微微皺起，不悅感從臉上劃過。
「你不是莫心姬。」
這個人的聲音和韓心姬的聲音完全不一樣，唐西澤那天明顯地感覺她到這次的婚事並不是滿意。
唐西澤並沒有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糖果，明知故問道。
「當然不是啦，我是染染，姐姐說結婚有糖果吃，我就嫁過來了，果然姐姐沒有騙我，原來結婚真的有糖吃。」
她見唐西澤沒有發火將自己轟出去，莫小染便往他的心裡又扎了一刀，佯裝出心滿意足的模樣細數著手中的糖果，忍不住又抓了一大把準備放進叮噹貓的百寶袋裡。
這下應該總該把我轟出去了吧？某人在內心摩拳擦掌地等待著。
唐西澤並沒有如某人想的那樣。
他板著臉伸手一揚，瞬間莫小染手中五顏六色的糖果如同天女散花般飄在半空中，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啪啪啪掉得滿地都是。
「哇哇哇，臭瞎子哥哥是大壞蛋！還我糖糖，還我糖糖。」
精緻的小臉被淚水覆蓋，莫小染放聲大哭甩動著唐西澤的手臂，期間還不忘把鼻涕眼淚蹭在他的身上。
莫小染之前調查過唐西澤有潔癖，迫切地希望他借著心裡的怒火與自己當場解除婚約。
面對不斷在挑戰自己的莫小染，唐西澤眉宇皺得更緊，俊臉上的不悅感越發加深，手背上的青筋爆起，這要是個男的早就被扔出去喂狗。
令唐西澤為難的是他從來不打女人。
「鬆手！」
唐西澤從緊抿許久的雙唇中吐出簡潔而充滿警告的字語，身上散發出的寒氣愈來愈濃。
女人彷彿被他強大的威懾力所怔住，吵鬧聲瞬間消失那隻手依舊緊握不放，耳邊傳來不斷抽泣的聲音。
她都無理取鬧成這樣了，既然還能壓著怒火叫自己鬆手？
怎麼不叫自己滾蛋？
這下讓莫小染有些不安。
「我不慫，我要糖糖，臭瞎子哥哥還我糖糖……」
撕心裂肺的哭聲令唐西澤有些不知所措，他最怕看見女人哭，特別是像莫小染這種腦子不清醒還無理取鬧的女人，他見警告無效。
他奮力把那隻被人緊握不放的手抽出，留給對方一個震耳欲聾的摔門聲。
莫小染看著被自己氣得摔門而出的唐西澤，拆了顆水果糖放進嘴裡，翹著二郎腿囂張地玩起消消樂。